對科幻小說中某些傳統
A. 科幻小說有哪些特點為何作品少見
科幻小說特點:
1.科學性
2.預見性
3.故事性
科幻小說不同於其他的小說,其中有很重的知識性,並不是說有想像力有文采就可以了,小說的內容要有科學方面的知識。
這類小說難寫也難有人才,懂文學的作者很多,懂科學的作者卻極少,想要寫好寫出有實力的科幻小說是非常不容易的,這要求作者本身對科學方面的事物了解的相當豐富,再加上文學才華,才能寫出有含金量的科幻小說。反之,沒含金量的科幻小說,就會成為一本爛書,根本得不到專業人士的認可。再加上此類書不是十分普及,讀者群也不是很大,與科幻小說相比,魔幻、奇幻、玄幻等書選擇多,也受讀者喜歡,書商就不太願意選擇科幻。所以,就導致科幻小說冷場面,寫得少,出得少,看得少。
B. 你對中國科幻文學(小說,電影)有什麼看法
科幻小說在中國,有很長一段時間被認為隸屬於「兒童文學」,當這種片面的認識終於得到糾正之後,科幻小說終於成為「通俗文學」的一種形式。但在主流文學界的一般認識之中,科幻小說還進入不到「高雅文學」。科幻小說長久不能進入雅文學的領域,實際上就是指出,在目前文學理論的評價框架下,科幻小說在藝術美感上是很弱的,甚至被認為幾乎沒有藝術美感。科幻小說被認為不過是講述一個離奇的故事,「有趣」和「離奇」是其最重要的特徵(相比童話或者其他兒童文學,科幻小說的位置更為尷尬,因為面向兒童讀者群的特殊的敘事技巧和藝術感染力被剝離,它需要直接面對主流文學的評價模式)。
分析科幻小說之所以被認為缺乏藝術美感的原因,可以清晰地發現,作為藝術美感產生的基礎——藝術真實,在科幻小說中得不到認同。對照上述理論界對於藝術真實的理解和解釋,科幻小說中確實缺乏「生活的邏輯」。比如在關注未來的科幻小說中,幾乎每一篇小說都呈現了一個互不相同的未來世界,那裡整個人類的文化、經濟與政治都是「出乎意料」的,那麼,在這個情境中,很難說文本到底包含多少現實生活的邏輯;在觀照技術革新的科幻小說中,物質生活的巨變非常突出,科幻作家往往能想像出令人震驚的科學技術,那些新鮮的機械、商品和各種工具,可以說在現實生活中少有直接對應物,也就更談不上基於現實的「真實」;最大的難題是對地外生命、地外文明構想(或者是若干年後徹底進化的人類本身),其諸多細節是徹底天馬行空地想像,比如人類作為一種能量而不是一種物質實體而存在,這些顯然更不具備上述所謂現實生活的經驗。
還有涉及其他種種科幻題材的小說內容就不再贅述了,出於討論上的簡便,不妨暫時將其定義為「強幻想」,它們共同的一個特徵便是,無論是對物質世界、還是對人類的精神世界的描繪,都大大超越現有的實際生活,有些甚至很難從現有生活中找到類似的對照物。必須承認,無論作家做何等想像,必然受到其生活體驗的約束於局限,也就是說一切想像幾乎都能從現實生活找出根源,但問題是,當這種想像與現實過分地疏離之後,讀者的生活體驗就很難與作品的描述產生「共振」,讀者可能認為小說是精彩的、曲折的、生動的,但是確在潛意識中不斷暗示自己,這是「編造的」、「虛假的」,從而很難體會到強有力的藝術真實感(按照現在對於藝術真實的理解),進而產生審美體驗。
不過實際上,這里存在的最大的疑惑和矛盾是:盡管從理論上分析可以看出,科幻小說幾乎不具備藝術真實(當然,這里尤指「強幻想」的科幻小說,與其相對的「弱幻想」,比如在科幻小說中被稱為「軟科幻」的那一部分,其背景可能就是現實生活,因此它較為勉強甚至完全適用地可以用一般的批評範式來對待,不必斷章取義地將我這里所指的「科幻小說」理解為科幻小說的全體),然而在實際閱讀過程中,一個合格的、成熟的讀者能夠體會到科幻小說中的美感,換句話說,他們能夠感受到科幻小說中的「真實」,並且將那些幾乎不可思議的「強幻想」與自身在現實生活中的體驗統一起來,從而被喚起一種情感上的或者思想上的共鳴。
比如阿莫西夫《基地》(系列)中描述了已有一萬二千年悠久歷史銀河帝國,進行了史詩般的宏大敘事,小說厚重而富有歷史感;劉慈欣在《地球大炮》中,設計了一個將地球沿直徑掏出一個空心管道的的技術構想,展現了科學技術的偉大力量,以及人必然能夠征服自然的信念;韓松在《紅色海洋》中對於若干年後生活在海洋中的退化的人作了細致的描繪,其殘酷的生存環境和生活方式給讀者造成了強烈地沖擊,呈現了一幅鮮活的關於生存、爭斗和死亡的悲劇式的圖景。
不用將科幻名作一一列舉,一個不容迴避的事實是,盡管從理論上分析,科幻中的「強幻想」難以將讀者帶入一個不自覺的真實之境,然而實際情況卻與之恰恰相反,優秀的科幻文本不斷地營造真實之境並賦予讀者強烈的審美體驗。那麼,當理論與實踐不相符合之時,帶來的思考就是,原有的理論是否存在局限甚至缺陷?
科幻小說作為文學創作的一種形式,與主流小說最大的區別是,它不僅關注精神層面,而且也關注物質層面。這里的物質層面,不是當下文學理論中通常意義下的「物質生活的享受」,而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整個物質世界,涵蓋了科學與宗教對於物質世界的認識(對於科學,包括對宇宙的現有認識和尚未進行實證的科學猜想)。按照李兆欣對於科幻本質的理解,科幻小說的思想性體現在它觀照「變化對人的影響」,在主流小說中,這個「變化」是指現實生活中的時代變遷、生活方式的變更、思想觀念的蛻變等;在科幻領域中,「變化」則具有更為廣泛的含義,它還包括直接的科學理論與技術產品的變化(當然,這更多是虛構的,而不是現實生活中的實際變化),甚至是科學規律本身的「變化」(虛構出另一種「自然的規律」)。即使在精神層面,這種變化甚至也不僅是人自身,而可以是動物、植物,甚至是完全虛構的「地外文明」。
因此,藝術真實的概念可以在科幻領域中得到這樣的拓展:
1、藝術真實包括對物質世界符合邏輯的假想和虛構,其藝術效果是產生科學之美與自然之美,或者是對科學本身的反思和批判之後的悲劇美。
科學美與自然美(這里尤指自然規律,而不局限於自然風光)在主流文學作品中一般得不到充分體現,甚至不能體現。文學作為藝術美的最高形式之一,它區別於科學,甚至在實際的理論探討中,需要特別地對文學與科學加以區分。在實踐上,文學作品也少有表現科學美的。
但是在科幻領域中情況完全不一樣,大量的科幻小說,尤其是被稱為「硬核科幻」的作品,非常關注科學規律以及科學技術,許多在主流文學中幾乎不可能被採用的題材,在科幻小說中得到充分發展。比如當代科幻作家劉慈欣,在《地球大炮》中虛構一個貫穿地球的巨大管道,利用力學原理進行運輸,而後又虛構,通過電磁學原理,利用這個管道用來當作加速器,向地外發射各種機械結構;在《詩雲》中,他更為天馬行空地虛構出一個巨大無比「存儲器」(功用上類似於現在電腦的存儲設備),它由幾個星球作為原材料製作而成,飄散在地球的周圍;在《夢之海》中,他虛構出,地球上的海洋之水被凍結,並被製成巨大的規則的長方體,漂浮在對地同步軌道上,折射太陽的光輝,成為一件藝術品。這些在目前看來,完全不具備技術可操作性的虛構情節,在閱讀的時候確具有極其逼真的真實感,其宏大的結構、壯闊的場景,甚至帶有宗教色彩的對「造物主」的贊嘆和膜拜,都充分地反映了科學美、技術美和自然美。
劉慈欣自己也曾表示:「世界各個民族都用自己最大膽最絢麗的幻想來構築自己的創世神話,但沒有一個民族的創世神話如現代宇宙學的大爆炸理論那樣壯麗,那樣震撼人心;生命進化漫長的故事,其曲折和浪漫,也是上帝和女媧造人的故事所無法相比的。」[7]不爭論這個觀點是否在認識上有所偏頗,它至少說明,科學(理論、規律)、自然是具有美感的。那麼,既然我們能夠從客觀世界實際存在的關於自然的規律和事物中獲得審美體驗,一部優秀的科幻作品也就同樣可以由符合邏輯的基本「假設」出發,建構另一個世界,或者另一種人類尚不能/不可能觀測到的景緻,來實現本質上相同的科學美感。並且,就人類當下的對世界的認識程度,自然規律的真與美往往是統一的、同一的。宇宙學中的超弦理論尚不能通過實證來檢驗它是否是真的,但是它之所以能夠作為一個重要的理論假設而存在,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其在數學形式上以及某些其他方面具有強烈的美感,甚至在討論它時用到了關涉美學的概念(奧卡姆剃刀)。因此,科幻小說中對於物質世界——比如自然科學中的定律、數學公式中的常數、尚不存在的景緻——進行符合邏輯的虛構,在實踐上完全能夠產生藝術真實感。而主流小說對此的忽視,恰恰反映出主流文學在這類題材中的弱勢和無力。
另一方面,科幻小說中還有大量虛構,其目的和效果並非是反映科學美,而是描述技術災難。這類作品的立場往往是對科學持批判和有限度的發展的態度,對人類當前的發展模式進行質疑,以及關涉技術對人的異化等問題。這類題材在主流文學中,更多地是從體制和文化的角度進行批判,而不是直接關注物質生活本身。現實生活中的技術災難無論是從數量還是強度,都是有限的,而作為文學創作,基於生活的虛構是藝術上的必然,因此,科幻作品中往往有現實生活中完全不存在的災難性場面,題材涉及基因問題、人口問題、能源問題、納米技術、計算機網路、人工智慧等多個科技領域。雖然與客觀世界進行比照時我們會認為這些「災難」是荒謬的,但是必須看到,作為藝術上的提煉,成熟的讀者不僅在閱讀時能夠從文本中感受到災難的真實氣息,在本質上,它也同樣是現實生活中科技負效用的一種映射。因而它們在藝術上是真實的。
換一個角度,理論界現在對於藝術真實的理解,即反映生活的「真相」、「本質」和「規律」,在涉及對科幻小說的評價中,對於「生活」一詞的規定過於狹窄,在文學中,它不僅像我們一直理解的那樣,包含的是「人與人的關系的總和」以及「關系總和中的個體的人」,還應當涵蓋人所生活其中、並不斷探尋其規律的客觀世界與人的關系,以及人與客觀世界關系下的個體的人。
2、藝術真實包括映射人類社會自身的「非人類」社會,其藝術功用與描寫人類自身一樣,重在喚起讀者在情感、意志和觀念等方面的共鳴。
科幻小說中存在大量「非人類智慧」的描寫與虛構,比如具有獨立意識的人工智慧、外星人,或者已經與現今的人類完全不一樣的未來人。在形式上,這些描寫似乎虛假的,缺乏真實感的,因為它們表面上看來與現實社會不相關,其人物形象與事件也完全在人們的經驗之外。但在實踐中,這類文本同樣能夠帶來強烈的真實感/現實感,因而它應當具備了藝術真實。
深入剖析其中的原因,不難發現,不管作者如何構想「非人類」社會,實際上都必然不能完全脫離作者自身的生活經驗,也就是我們的現實世界。科幻小說中絕大部分非人形象都是人格化的,不過是外在形象與文化形式可能有大量的虛構,但人格化是其很難脫離的一個基本規則。比較人類在神話故事以及宗教故事中對於非人(神鬼)的構想,這些虛構也同樣是將「非人」進行人格化。
因此,在人格化的角色中,無論其外面如何怪異,小說的情節依然局限在一個人與人的關系網路中,非人的角色實質上乃是為了對照現實的人,非人社會實質上同樣是為了對照現實的人的社會,進而表達作者對於人的立場和態度。這一點在本質上與主流文學中的魔幻現實主義是相同的。比如艾薩克·阿西莫夫在《二百歲的壽星》中虛構了一個機器人,「他」本來可以「不朽」,但為了成為一個真正的、完整的人,他最終體驗了死亡。在這里,所謂機器人就是一種現實的人的映射,而深深打動讀者的,就是小說通過一個機器人的「生命歷程」所反映出的人的情感、情緒和生命的意義。從這一點,非人的形象同樣具有強烈的真實感,關於非人的虛構一樣具備藝術真實性。
在另一些科幻小說中,也會存在並沒有人格化的非人形象,比如洞察宇宙真理的智慧體等。在這類小說中,人的形象實質上被抽象化與概括化了。一般的小說中,人作為一個實際的存在,他必然需要具備獨特的個性和特定的意識,這在文學創作中稱為「典型」。但科幻小說卻能夠突破這種傳統,它可以沒有具體的人的形象,而是將哲學意義上關於的「人」的共性和本質抽里出來,在文本中進行哲學思考。比如在一篇科幻小說中,一個人死後在黑暗的空間中與另一個「聲音」進行對話,這對話其實就是一個哲學思辨的過程,對於一些形而上的問題進行不斷地拷問;在一篇名為《維序者》的科幻小說中,作者塑造了一個維持「時間秩序」的智慧體的形象,而實質上小說也是在進行關涉時間、存在與歷史的某種哲學思考。
這類小說的共同特徵是缺少情節,但它的特色是能夠抽離出一個抽象的人的概念,從而在文本中進行哲學層面上的思辨。這種創作形式在主流小說很少見,因為主流小說幾乎無法在缺少具體的人(也沒有人格化的形象)的基礎上去進行創作。但這應當具有藝術真實性。因為所謂文學,不是僅僅要從文本中體現對於現實生活的關照,具有感性上的相通與共鳴,同樣也可以直接超越感性的認識,直接從哲學的層面對高度概括後的現實世界進行理性思考,關注於抽象的形而上的概念(比如人存在的意義,宇宙是否完全可知,空間與時間的本質等)。如果薩特能夠在他的小說中進行存在主義的思考,就沒有理由認為科幻小說不能進行更為抽象的哲學拷問,也就應該認為,科幻小說中虛構的非人格化的非人形象,實質上是在小說中進行哲學思辨的一種媒介,是一種觀念的抽象表達,具有藝術上的真實性。
C. 科幻小說中有哪些常見的概念
整個星系只有兩顆星球,就是一顆恆星和一顆行星(艾瑞姆),整個星系周邊都是星雲,方圓六千萬光年以內一顆其他星星都沒有,艾瑞姆雖然已經將技術發展到了極致,但一顆恆星和一顆行星的能量根本無法支撐其沖到六千萬光年以外,整個艾瑞姆都是高壓下的集權統治以維持整個文明的生存。
D. 好看的科幻類小說
這是劉慈欣的至今為止的小說,中國科幻的巔峰。
【目錄】
長篇科幻小說——
[01]《中國2185》
[02]《超新星紀元》(實體書版)
[03]《超新星紀元》(完全版)
[04]《魔鬼積木》
[05]《球狀閃電》
[06]《三體》
[07]《三體Ⅱ黑暗森林》
[08]《三體Ⅲ死神永生》
中短篇科幻小說——
[01]《鯨歌》
[02]《微觀盡頭》
[03]《坍縮》
[04]《帶上她的眼晴》
[05]《地火》
[06]《流浪地球》
[07]《鄉村教師》
[08]《微紀元》
[09]《纖維》
[10]《命運》
[11]《全頻帶阻塞干擾》(俄羅斯版)
[12]《全頻帶阻塞干擾》(中國版)
[13]《信使》
[14]《混沌蝴蝶》
[15]《西洋》
[16]《中國太陽》
[17]《夢之海》
[18]《朝聞道》
[19]《天使時代》
[20]《吞食者》
[21]《詩雲》
[22]《光榮與夢想》
[23]《地球大炮》
[24]《思想者》
[25]《圓圓的肥皂泡》
[26]《白堊紀往事》
[27]《鏡子》
[28]《贍養上帝》
[29]《歡樂頌》
[30]《贍養人類》
[31]《山》
[32]《海水高山》
[33]《2018年4月1日》
[34]《人生》
[35]《太原之戀》
[36]《時間移民》
其它小說——
[01]《燒火工》
科幻評論——
[01]《混沌中的科幻》
[02]《SF教——論科幻小說對宇宙的描寫》
[03]《築起我們的金字塔》
[04]《消失的溪流——八十年代的中國科幻》
[05]《談〈珊瑚島上的死光〉》
[06]《天國之路——科幻和理想社會》
[07]《無奈的和美麗的錯誤——科幻硬傷概論》
[08]《在2001年銀河獎大會上的講話》
[09]《掐頭去尾看本屆雨果獎》
[10]《〈東京聖戰〉和〈冷酷的方程式〉》
[11]《我們是科幻迷》
[12]《快樂的科幻》
[13]《科幻與幻想的對決》
[14]《三維的韓松》
[15]《我們需要的科幻——〈黑太陽〉書評》
[16]《〈超新星紀元〉後記》
[17]《第一代科幻迷的回憶——寫在〈超新星紀元〉出版之際》
[18]《被遺忘的佳作》
[19]《峽谷中的旅程——讀王晉康的〈類人〉》
[20]《〈球狀閃電〉後記》
[21]《從雙獎看美國當代科幻》
[22]《從大海見一滴水——對科幻小說中某些傳統文學要素的反思》
[23]《科幻邊界上的諸神復活——〈光明王〉書評》
[24]《小木屋中的星空——〈開闊的前庭〉後記》
[25]《太空中的西部世界——〈外星稽查行動〉後記》
[26]《文明的返祖——〈最後的城堡〉評論》
[27]《科學的淡出——〈賭一把〉評論》
[28]《機器的征途和人的復活——〈悲劇之歌〉評論》
[29]《納須禰於芥子——從〈死鳥〉看科幻的宗教感情和宏大敘事》
[30]《道德的迷霧和生存的真相——〈狩獵月亮〉評論》
[31]《玻璃箱中的思考——〈沙王〉評論》
[32]《君子報仇,萬年不晚——〈斗篷與棍棒〉評論》
[33]《澤拉茲尼的輪回——〈獨角獸棋局〉評論》
[34]《你會愛上吸塵器嗎?——〈血孩子〉評論》、
[35]《生態女性主義、蓋婭和人格放大——〈永久凍土〉評論》
[36]《為〈科學文化〉雜志所寫的常見科幻電影介紹》
[37]《寫在〈三體〉第二部完成之際》
[38]《江蘇文藝出版社2007年科幻小說年度選集前言》
[39]《當科普的科幻嘗起來是文學的》
[40]《西風百年——淺論外國科幻對中國科幻文學的影響》
[41]《傳統文學要素在科幻小說中的變化(節選)》
[42]《超越自戀:科幻給文學的機會》
[43]《重返伊甸園——科幻創作十年回顧》
[44]《〈流浪地球〉:尋找家園之旅》
[45]《中國科幻劃時代的理論建構——〈科幻文學論綱〉》
[46]《〈水晶的天空〉序》
散文隨筆——
[01]《電子詩人》
[02]《文明的反向擴張》
[03]《遠航!遠航!》
[04]《宇宙隨想》
[05]《當前航天技術與科幻預測的對比》
[06]《技術奇點二題》
[07]《AI種族的史前時代》
訪談錄——
[01]《小π訪談》
[02]《開辟想像天地的人們:初識劉慈欣》
[03]《〈科幻世界〉訪談》
[04]《回答〈小作家〉雜志的采訪》
[05]《起點FANS見面會實錄》
[06]《〈科幻大王〉特約采訪》
[07]《〈成都日報〉訪談:劉慈欣 握住現實的科幻狂人
[08]《〈三聯生活周刊〉關於目前科幻狀況的的采訪
[09]《為什麼人類還值得拯救?——劉慈欣與江曉原對話錄》
[10]《道德的盡頭是科幻的開始——〈南方都市報〉訪談》
[11]《本土科幻任重道遠——〈沈陽晚報〉訪談》
[12]《網路貼吧見面會實錄(整理版)》
[13]《科幻拷問道德——〈北京青年報〉訪談》
[14]《中國科幻文學的「異類」——〈新京報〉訪談》
[15]《中國科幻文學需要大師——〈山西晚報〉訪談》
[16]《北京理工大學3月29日大劉見面會問答全紀錄》
[17]《如果·劉慈欣》
[18]《〈人民日報·海外版〉關於科幻的采訪》
[19]《歡迎進入「三體紀元」——〈南方都市報〉訪談》
[20]《我們走的,是一條全新的路——〈文學報〉訪談》
[21]《影像時代,科幻文學在衰落——〈東莞時報〉訪談》
[22]《大劉成都簽售活動微博速記》
[23]《〈三體〉讀者見面會大致情況》
[24]《〈新京報〉劉慈欣、韓松同題問答》
[25]《給力中國科幻——〈現代快報·博客周刊〉訪談》
[26]《〈看天下Vista〉:劉慈欣讓中國科幻進入「三體紀元」》
[27]《〈中國青年報〉:一邊柴米油鹽 一邊星光燦爛》
[28]《讀者的認可是惟一的希望——〈都市消費晨報〉訪談》
[29]《夢想的力量——〈中國日報〉專訪》
[30]《我知道,意外隨時可能出現——〈城市畫報〉訪談》
[31].《精英化只會害了科幻——〈南都周刊〉訪談》
[32]《宇宙的鐵幕——〈晨報周刊〉訪談》
[33]《對宇宙的敬畏是科幻文學的動力——〈文藝報〉訪談》
[34]《〈城市畫報〉劉慈欣、韓松訪談》
[35]《每一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手——〈南方周末〉專訪》
[36]《只有科幻能對人性「嚴刑逼供」——〈華商報〉江曉原、劉慈欣問答》
[37]《讓我們仰望星空吧——〈南方人物周刊〉訪談》
[38]《〈東方早報〉:劉慈欣談科幻世界與人類命運》
[39]《科幻,百歲的孩子——〈北京青年周刊〉訪談》
[40]《我對用科幻隱喻反映現實不感興趣——搜狐讀書頻道訪談》
[41]《宇宙比道德更寬泛——〈經濟觀察報〉訪談》
[42]《用科幻的眼睛看現實——劉慈欣7月22日香港書展名作家講座實錄》
[43]《老外看中國科幻,好比我們看外國人寫武俠——〈南方周末·讀書周刊〉訪談》
[44]《世界上有兩個我——〈錢江晚報〉訪談》
[45]《中國原創科幻,前景仍不明朗——〈北京日報〉訪談》
[46]《〈三體〉並不適合拍電影——〈大都會科幻評論〉訪談》
[47]《科幻故事 一生講不完——香港〈文匯報〉訪談》
[48]《專職寫科幻沒安全感——〈華西都市報〉訪談》
[49]《劉慈欣:月亮與六便士》
[50]《〈三體〉不是里程碑——〈科學時報〉訪談》
E. 科幻小說中有哪些驚艷的技術或理論
一般的硬科幻作品裡會大量運用已知科學理論,例如劉慈欣的《三體》系列裡面就用到了一些現代物理學理論知識,具體可參考李淼老師的書《三體中的物理學》。
F. 科幻論文
小弟弟有志氣!中國科幻後繼有人啊!不過我不可能現幫你寫阿。。。。。。。。。。
這里有一篇科幻巨匠劉慈欣的評論,相當深刻,可能有點太長了,而且你不一定全能看懂,你一定耐心看完,然後看著摘一部分。希望有用。
從大海見一滴水——對科幻小說中某些傳統文學要素的反思
作 者:劉慈欣
類 別:科幻理論
試想托爾斯泰在《戰爭與和平》中做出如下描述:
拿破崙率領六十萬法軍侵入俄羅斯,俄軍且戰且退,法軍漸漸深入俄羅斯廣闊的國土,最近佔領了已成為一座空城的莫斯科。在長期等待求和不成後,拿破崙只得命令大軍撤退。俄羅斯嚴酷的冬天到來了,撤退途中,法國人大批死於嚴寒和飢餓,拿破崙最後回到法國時,只帶回不到三萬法軍。
事實上托翁在那部巨著中確實寫過大量這類文字,但他把這些描寫都從小說的正文中隔離出來,以一些完全獨立的章節放在書中。無獨有偶,一個世紀後的另一位戰爭作家赫爾曼•沃克,在他的巨著《戰爭風雲》中,也把宏觀記述二戰歷史進程的文字以類似於附記的獨立章節成文,並冠以一個統一的題目:《全球滑鐵盧》,如果單獨拿出來,可以成為一本不錯的二戰歷史普及讀物。兩位相距百年的作家的這種作法,無非是想告訴讀者:這些東西是歷史,不是我作品的有機部分,不屬於我的文學創造。
確實,主流文學不可能把對歷史的宏觀描寫作為作品的主體,其描寫的宏觀度達到一定程度,小說便不成其為小說,而成為史書了。當然,存在著大量描寫歷史全景的小說,如中國的《李自成》和外國的《斯巴達克思》,但這些作品都是以歷史人物的細節描寫為主體,以大量的細節反映歷史的全貌。它們也不可能把對歷史的宏觀進程描寫做為主體,那是歷史學家乾的事。
但科幻小說則不同,請看如下文字:
天狼星統帥侖破拿率領六十萬艘星艦構成的龐大艦隊遠征太陽系。人類且戰且退,在撤向外太空前帶走了所有行星上的可用能源,並將太陽提前轉化為不可能從中提取任何能量的紅巨星。天狼遠征軍深入太陽系,最後佔領了已成為一顆空星的地球。在長期等待求和不成後,侖破拿只得命令大軍撤退。銀河系第一旋臂嚴酷的黑洞洪水期到來了,撤退途中,由於能源耗盡失去機動能力,星艦大批被漂浮的黑洞吞噬,侖破拿最後回到天狼星系時,艦隊只剩下不到三萬艘星艦。
這也是一段對歷史的宏觀描寫,與上面不同的是,它同時還是小說,是作者的文學創造,因為這是作者創造的歷史,侖破拿和他的星際艦隊都來自於他的想像世界。
這就是科幻文學相對於主流文學的主要差異。主流文學描寫上帝已經創造的世界,科幻文學則像上帝一樣創造世界再描寫它。
由於以上這個區別,使我們必須從科幻文學的角度,對科幻小說中主流文學的某些要素進行反思。
一、細節
小說必須有細節,但在科幻文學中,細節的概念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有這樣一篇名為《奇點焰火》科幻小說,描寫在一群超級意識那裡,用大爆炸方式創造宇宙只是他們的一場焰火晚會,一個焰火就是一次創世大爆炸,進而誕生一個宇宙。當我們的宇宙誕生時,有這樣的描寫:
「這顆好!這顆好!」當焰火在虛無中炸開時,主體1歡呼起來。
「至少比剛才幾顆好,」主體2懶洋洋地說,「暴脹後形成的物理規律分布均勻,從純能中沉澱出的基本粒子成色也不錯。」
焰火熄滅了,灰燼紛紛下落。
「耐心點嘛,還有許多有趣的事呢!」主體1對又拿起一顆奇點焰火要點燃的主體2說,他把一架望遠鏡遞給主體2,「你看灰裡面,冷下來的物質形成許多有趣的微小低熵聚合。」
「嗯,」主體2舉著望遠鏡說,「他們能自我復制,還產生了微小的意識……等等,他們中的一些居然推測出自己來自剛才那顆焰火,有趣……」
毫無疑問,以上的文字應該算做細節,描寫兩個人(或隨便其它什麼東西)在放一顆焰火前後的對話和感覺。但這個細節絕對不尋常,它真的不「細」了,短短二百字,在主流文學中描寫男女主人公的一次小吻都捉襟見肘,卻在時空上囊括了我們的宇宙自大爆炸以來的全部歷史,包括生命史和文明史,還展現了我們的宇宙之外的一個超宇宙的圖景。這是科幻所獨有的細節,相對於主流文學的「微細節」而言,我們不訪把它稱為「宏細節」。
同樣的內容,在主流文學中應該是這樣描寫的:
宇宙誕生於大爆炸,後來形成了包括太陽在內的恆星,後來在太陽旁邊形成了地球。地球出現十幾億年後,生命在它的表面出現了,後來生命經過漫長的進化,出現了人類。人類經歷了原始時代、農業時代、工業時代、進入信息時代,開始了對宇宙本原的思考,並證明了它誕生於大爆炸。
這是細節嗎,顯然不是。所以宏細節只能在科幻中出現,
其實這樣的細節在科幻小說中很常見,《2001》的最後一章宇航員化為純能態後的描寫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一段文字為科幻文學中最經典的篇章。在這些細節中,科幻作家筆端輕搖而縱橫十億年時間和百億光年空間,使主流文學所囊括的世界和歷史瞬間變成了宇宙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
在科幻小說的早期,宏細節並不常見,只有在科幻文學將觸角伸向宇宙深處,同時開始對宇宙本原的思考時,它才大量出現,它是科幻小說成熟的一個標志,也是最能體現科幻文學特點和優勢的一種表現手法。
這里絲毫沒有貶低傳統文學中的微細節的意思,它同樣是科幻小說中必不可少的因素,沒有生動微細節的科幻小說就像是少了一條腿的巨人。即使全部以微細節構成的科幻小說,也不乏《昔日之光》這樣的經典。
現在的遺憾是,在強調微細節的同時,宏細節在國內科幻小說的評論和讀者中並沒有得到認可,人們對它一般有兩種評價:一、空洞,二、只是一個長篇梗概。
克拉克的《星》是科幻短篇中的經典,它最後那句:「毀滅了一個文明的超新星,僅僅是為了照亮伯利恆的夜空!」是科幻小說的千古絕唱,也是宏細節的典範。但這篇小說如果在國內寫出,肯定發表不了,原因很簡單:它沒有細節。如果說《2001》雖然時空描寫的尺度很大,但內涵已寫盡,再擴長也沒什麼了,那麼《星》可真像一部長篇梗概,甚至如果把這篇梗概遞到一位國內出版社徵集科幻長篇的老編手中,他(她)沒准還嫌它寫得太粗略呢。國內也有很多不錯的作品以「沒有細節」為由發表不出來,最典型的例子要數馮志剛的《種植文明》了。在2001年北京師大的銀河獎頒獎會後座談中,一位MM嚴厲地指責道:「科幻創作的不認真已經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以至於有人把一篇小說的內容簡介也拿出來冒充傑作!」看到旁邊馮兄的苦笑,我很想解釋幾句,但再看MM那義憤填膺大義凜然的樣子,話又嚇回肚子里去了。其實,這部作品單從細節方面來說,比國外的一些經典還是細得多。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兩年前剛獲星雲獎的《引力深井》,看看卡爾維諾的《螺旋》,再看看很有些年代的《最初的和最後的人》。聽說馮兄正在把他的這篇「內容簡介」擴為長篇,其實這事兒西方科幻作家也常干,但耐人尋味的是,很多被擴成的長篇在科幻史上的地位還不如它的短篇「梗概」。
宏細節的出現,對科幻小說的結構有著深刻的影響。這使我們聯想到了應用軟體(特別是MIS軟體)的開發理論。依照來自西方的軟體工程理論,軟體的開發應該由頂向下,即首先建好軟體的整體框架,然後逐步細化。而在國內,由於管理水平和信息化層次的限制,企業MIS軟體的開發基本上都是反其道而行之,先有各專業的小模塊,最後逐漸湊成一個大系統(這造成了相當多的災難性的後果)。前者很像以宏細節為主的科幻,先按自己創造的規律建成一個世界,再去進一步充實細化它;而後者,肯定是傳統文學的構建方式了。傳統文學沒有辦法自上而下地寫,因為上面的結構已經建好了,描寫它不是文學的事。
科幻急劇擴大了文學的描寫空間,使得我們有可能從對整個宇宙的描寫中更生動也更深刻地表現地球,表現在主流文學中存在了幾千年的傳統世界,從仙女座星雲中拿一個望遠鏡看地球上羅密歐在朱麗葉的窗下打口哨,肯定比從不遠處的樹叢中看更有趣。
科幻能使我們從大海見一滴水。
二、人物
人類的社會史,就是一部人的地位的上升史。從斯巴達克思揮舞利劍沖出角斗場,到法國的革命者們高喊人權博愛平等,人從手段變為目的。
但在科學中,人的地位正沿著相反的方向演化,從上帝的造物(宇宙中的其它東西都是他老人家送給我們的傢具),萬物之靈,退化到與其它動物沒有本質的區別,再退化到宇宙角落中一粒沙子上的微不足道的細菌。
科幻屬於與社會文化密不可分的文學,但它是由科學催生的,現在的問題是,在人的地位上,我們倒向哪邊?
主流文學無疑倒向了前者,文學是人學,已經成了一句近乎於法律的准則,一篇沒有人物的小說是不能被接受的。
從不長的世界科幻史看,科幻小說並沒有拋棄人物,但人物形象和地位與主流文學相比已大大降低。到目前為止,成為經典的那些科幻作品基本上沒有因塑造人物形象而成功的。在我們看過的所有電影中,人物形象的平面呆板之最是《2001》創造的,裡面的科學家和宇航員目光呆滯面無表情,用機器般恆定的聲調和語速說話。如果說其它科幻作品中人物形象的欠缺是由於作家的不在意或無能為力,《2001》則是庫布里克故意而為之,他彷彿在告訴我們,人在這部作品中只是一個符號。他做得很成功,看過電影後,我們很難把飛船中那僅有的兩個宇航員區分開來,除了名字,他們似乎沒有任何個性上的特點。
人物的地位在科幻小說中的變化,與細節的變化一樣,同樣是由於科幻急劇擴大了文學描述空間的緣故,另一個重要原因是,由於科幻與科學天然的聯系,使得它能夠對人類在宇宙中的地位有一個清醒的認識。
人物形象的概念在科幻小說中主要有以下兩方面的擴展。
其一、以整個種族形象取代個人形象。與傳統文學不同,科幻小說有可能描寫除人類之外的多個文明,並給這些文明及創造它的種族賦以不同的形象和性格。創造這些文明的種族可以是外星人,也可以是進入外太空的不同人類群落。前面提到的《種植文明》,就是後者的典型例子。我們把這種新的文學形象稱為種族形象。
其二、一個世界作為一個形象出現。這些世界可以是不同的星球和星系,也可以是平行宇宙中的不同分支,近年來,又增添了許多運行於計算機內存中的虛擬世界。這又分為兩種情況:一是這些世界是有人的(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這種世界形象,其實就是上面所說的種族形象的進一步擴展。另一種情況是沒有人的世界,後來由人(大多是探險者)進入。在這種情況中,更多地關注於這些世界的自然屬性,以及它對進入其中的人的作用。在這種情況下,世界形象往往像傳統文學中的一個反派角色,與進入其中的人發生矛盾沖突。科幻小說中還有一種十分罕見的世界形象,這些世界獨立存在於宇宙中,人從來沒有進入,作者以一個旁邊的超意識位置來描寫它。比如《巴別圖書館》。這類作品很少,也很難讀,但卻把科幻的特點推向極致。
不管是種族形象還是世界形象,在主流文學中都不可能存在,因為一個文學形象存在的前提是有可能與其它形象進行比較,描寫單一種族(人類)和單一世界(地球)的主流文學,必須把形象的顆粒細化到個人,種族形象和世界形象是科幻對文學的貢獻。
科幻中兩種新的文學形象顯然沒有得到國內讀者和評論的認可,我們對科幻小說的評論,仍然沿續著傳統文學的思維,無法接受不以傳統人物形象為中心的作品,更別提有意識地創造自己的種族形象和世界形象了,而對於這兩個科幻文學形象的創造和欣賞,正是科幻文學的核心內容,中國科幻在文學水平上的欠缺,本質上是這兩個形象的欠缺。
三、科幻題材的現實與空靈
國內的讀者偏愛貼近現實的科幻,稍微超脫和瘋狂一些的想像就無法接受。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科幻大多是近未來的。
其實這個話題在理論上沒有太多可討論的,科幻的存在就是為了科學幻想,現在科學要被拋棄了,那隻剩下幻想。展現想像世界是這個文學品種的起點和目的。用科幻描寫現實,就像用飛機螺旋槳當電扇,不好使的。有一件事一直讓我迷惑不解:想看對現實的描寫幹嘛要看科幻?《人民文學》不好看嗎?《收獲》不好看嗎?《平凡的世界》不好看嗎?要論對現實描寫的層次和深度,科幻連主流文學拉下的那點兒也比不上。
很多年前看過一部蘇聯的喜劇電影,其中有這樣的鏡頭:一架大型客機降落到公路上,與汽車一起行駛,它遵守所有交通規則,同汽車一樣紅燈停綠燈行。
這是對國內科幻題材現狀的絕妙寫照。科幻是一種能飛起來的文學,我們偏偏喜歡讓它在地上爬行。
四、科幻中的英雄主義
現代主流文學入了嘲弄英雄的時代,正如那句當代名言:「太陽是一泡屎,月亮是一張擦屁股紙。」
其實,這種做法並非完全沒有道理。科學和理性地想想,英雄主義並不是一個褒義詞。二戰中那些英勇的德國坦克手和日本神風飛行員的行為是不是英雄主義?當然可以說不是,因為他們在為非正義的一方而戰爭。但進一步思考,這種說法帶給我們的只有困惑。普通人在成為英雄以前並不是學者,他們不可能去判斷自己所從事事業的正義與否;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學者,從道義角度對一場戰爭進行判斷也是很難的,說一場戰爭是不是正義的,更多的是用腳而不是用大腦說話,即看你站在哪方的立場上。像二戰這樣對其道義性質有基本一致的看法的戰爭,在人類歷史上是極為罕見的。如果按傳統的英雄主義概念,在戰爭到來時,普通人如果想盡責任,其行為是否是英雄主義就只能憑運氣了,更糟的是這種運氣還不是扔硬幣的二分之一,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肯定認為大部分戰爭中雙方的陣亡士兵都是無意義的炮灰。以這樣的定義再去看英雄主義,就會發現它在歷史上給人類帶來的災難遠大於進步。《光榮與夢想》中的女人公所為之犧牲的事業也並非是正義的。這樣一來,難道那些以生命為代價的慘烈奉獻,那些只有人類才能做出的氣壯山河歌泣鬼神的壯舉,全是毫無意義的變態和鬧劇?
比較理智和公平的作法,是將英雄主義與道義區分開來,只將它做為一種人類特有的品質,一種將人與其它動物區別開來的重要標志。
隨著文明的進步,隨著民主和人權理念在全世界被認可,英雄主義正在淡出。文學嘲弄英雄,是從另一個角度呼喚人性,從某種程度上看是歷史的進步。可以想像,如果人類社會沿目前的軌道發展,英雄主義終將成為一種陌生的東西。
現在的問題是:人類社會肯定會沿著目前的軌道發展嗎?
人類是幸運的,文明出現以來,人類世界做為一個整體,從未面對過來自人類之外的能在短時間內滅絕全種族的災難。但不等於這樣的災難在未來也躲著我們。
當地球面臨外星文明的全面入侵時,為保衛我們文明,可能有十億人需要在外星人的激光下成為炮灰;或者當太陽系駛入一片星際塵埃中,惡化的地球生態必須讓三十億人去死以防止六十億人一起死,這種情況下,我們的文學是否還要繼續嘲笑英雄主義呢?那時高喊人性和人權能救人類嗎?
從科幻的角度看人類,我們的種族是極其脆弱的,在這冷酷的宇宙中,人類必須勇敢地犧牲其中的一部分以換取整個文明的持續,這就需要英雄主義了。現在的人類文明正處在前所未有的順利發展階段,英雄主義確實不太重要了,但不等於在科幻所考慮的未來也不重要。
科幻文學是英雄主義和理想主義的最後一個棲身之地,就讓它們在這里多呆一會兒吧。
五、科幻中的第三個形象
前面說過科幻文學所特有的兩個形象:種族形象和世界形象,它還有第三個主流文學所沒有的形象:科學形象。由於科幻是科學發展的直接產物,不管是傳統的硬科幻,還是後來的軟科幻,科學總是或明顯或隱藏地存在於其中,它像血液般充盈在科幻小說的字里行間,作為一個無所不在的形象,一直在被科幻小說塑造著。
中國科幻一直在向主流文學學習,但不是一個好學生:我們關注人物形象和語言技巧,結果我們的作品在人家看來不過是小學生作文;我們關注現實,與人家相比不過是一群涉世不深的學生娃的無病呻吟;我們也玩後現代,結果更是一塌糊塗。但在一件事上,科幻對主流文學卻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那就是對科學的醜化和妖魔化。
其實,到現在為止,主流文學只是與科學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沒有刻意傷害她,這一方面因為傳統文學中的田園場景與科學關系不大,另一方面,醜化科學首先需要了解她,在這一點上主流文學可能有一定的障礙。但科幻卻有著這方面的天然優勢,而且做起來不遺餘力!
我們科幻小說中的科學形象已經成了什麼樣子,我想大家都很清楚。
不錯,西方的科幻作家們在這方面做的比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但這並不是我們這樣做的理由。科學在西方社會相當普及,對它的後果進行反思也許是必要的。但即使如此,這種傾向也受到了西方科學界和科幻評論界的一致譴責。在中國,科學在大眾中還是一支曠野上的小燭苗,一陣不大的風都能將它吹滅。現在的首要任務不是預言科學的災難,中國社會面臨的真正災難是科學精神在大眾中的喪失。
科學的力量在於大眾對她的理解,這是一句真知灼見。而讓科學精神在大眾中生根發芽是一項偉大的事業,與之相比,科幻倒顯得微不足道了。本來兩者並不矛盾,老一輩的中國科幻人曾滿懷希望讓科幻成為這項偉大事業的一部分,現在看來這希望是何等的天真。但至少,科幻不應對這項事業造成損害。科學是科幻的母親,我們真願意成為她的敵人嗎?
如果不從負面描寫科學,不把她寫得可怖可怕就不能吸引讀者,那就讓我們把手中的筆停下來吧,沒什麼了不起的,還有許多別的有趣的事情可做。如果中國科幻真有消失的那一天,作為一個忠誠的老科幻迷,我真誠地祈禱她死得干凈些。
六、陳舊的枷鎖
以上寫了一些科幻與主流文學的對比,絲毫沒有貶低主流文學的意思。以上談到的科幻的種種優勢是它本身的性質所決定,它並沒有因此在水平上高出主流文學,相反,她沒有很好地利用自己的優勢。其實,與主流文學相比時,我常常有自慚形穢的感覺。最讓我們自愧不如的,是主流文學家們那種對文學表現手法的探索和創新的勇氣。從意識流到後現代文學令人眼花繚亂的表現手法,以我行我素的執著精神不斷向前發展著。再看看科幻,我們並沒有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表現手法,新浪潮運動不過是把主流文學的表現工具拿過來為已所用,後來又發現不合適,整個運動被科幻理論研究者稱為「將科幻的價值和地位讓位於主流文學的努力」。至於前面提到的宏細節、種族形象和世界形象,都是科幻作家們的無意識作為,沒有上升到理論高度,更沒有形成一種自覺的表現手法。而在國內,這些手法甚至得不到基本的認可。
其實,前面所提到的在科幻文學中擴展和顛覆的一些傳統文學元素,如人物形象、細節描寫等,在主流文學中也正在被急劇變革。像博爾赫斯和卡爾維諾這樣的主流文學家,早就拋棄了那些傳統的教條,並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反觀國內科幻的評論者們,卻正在虔誠地拾起人家扔掉的破爛枷鎖,庄嚴地套到自己身上,把上面的螺栓擰到最緊後,對那些稍越雷池一步的科幻作品大加討伐,儼然成了文學尊嚴的守護者。看著網上的那些評論,滿篇陳腐的教條,沒有一點年輕人的敏銳和朝氣,有時真想問一句:您高壽?
創新是文學的生命,更是科幻的生命,面對著這個從大海見一滴水的文學,我們首先要有大海的胸懷!
2003.09.30 於娘子關
G. 大劉和何夕有哪些經典的科幻小說
1999年: 6月:《鯨歌》(《科幻世界》)
《微觀盡頭》(《科幻世界》)
7月: 《宇宙坍縮》(《科幻世界》)
10月:《帶上她的眼睛》(《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一等獎
2000年: 2月:《地火》(《科幻世界》):後收錄於《中國九十年代科幻佳作集》
7月:《流浪地球》(《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特等獎,後收錄於《2000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2001年: 1月:《鄉村教師》(《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讀者提名獎,後收錄於《2001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3月:《混沌蝴蝶》(《科幻大王》)
4月:《微紀元》(《科幻世界》)
8月:《全頻帶阻塞干擾》(《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後收錄於《2001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2002年: 1月:《中國太陽》(《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後收錄於《2002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夢之海》(《科幻世界》):「大藝術」系列之一
《朝聞道》(《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讀者提名獎,後收錄於《2002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6月:《天使時代》(《科幻世界》):又名《波斯灣飛馬》
9月:《魔鬼積木》(《福建少年兒童出版社》):長篇
11月:《吞食者》(《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讀者提名獎
2003年: 1月:《超新星紀元》(作家出版社):長篇。
2月:《文明的反向擴張》(《科幻世界》):科幻專題文章
3月:《詩雲》(《科幻世界》):又名《李白》,「大藝術」系列之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讀者提名獎,後收錄於《2003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8月:《光榮與夢想》(《科幻世界》)
9月:《地球大炮》(《科幻世界》):又名《深井》,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後收錄於《2003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12月:《思想者》(《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讀者提名獎,後收錄於《2003年度中國最佳科幻小說集》
2004年: 3月:《圓圓的肥皂泡》(《科幻世界》)
6月:《球狀閃電》(《科幻世界星雲》):長篇。
《 當恐龍遇上螞蟻》(北京少年兒童出版社):又名《白堊紀往事》,長篇。
12月:《鏡子》(《科幻世界》):榮獲本年度中國科幻銀河獎
2005年: 1月:《贍養上帝》(《科幻世界》)
8月:《歡樂頌》(《九州幻想》,「大藝術」系列之三)
11月:《贍養人類》(《科幻世界》)
2006年: 1月:《山》(《科幻世界》)
5月:《三體》 (連載於《科幻世界》2006.5~2006.12):長篇
2007年: 1月: 《三體》 (重慶出版集團 重慶出版社):長篇單行本
2008年: 5月:《三體II:黑暗森林》(重慶出版集團 重慶出版社):長篇;2007年底寫作完成,與《三體》分別為《地球往事》三部曲的第一部和第二部。
<未發表作品>
《中國2185》 長篇
<隨筆文論>
第一代科幻迷的回憶
被忘卻的佳作
遠航!遠航!
《東京聖戰》和《冷酷的方程式》
理想之路--科幻和理想社會
我們是科幻迷
文明的反向擴張
從雙獎看當代美國科幻
混沌中的科幻
消失的溪流——八十年代的中國科幻
快樂的科幻
SF教――論科幻小說對宇宙的描寫
在2001年銀河獎大會上的講話
科幻與幻想的對決
被忘卻的佳作
初學者如何寫科幻
從大海見一滴水——對科幻小說中某些傳統文學要素的反思
答復說書人——劉慈欣關於科幻創作的回答
給《星雲》的文章——關於科幻的一些思考
無奈的和美麗的錯誤--科幻硬傷概論
消失的溪流——八十年代的中國科幻
越小越好
在2001年銀河獎大會上的講話
築起我們的金字塔——由銀河獎想到的
回答小作家雜志的采訪
劉慈欣關於「星雲獎」的一些介紹
掐頭去尾看雨果獎
近期在美國主流科幻中常出現一些的奇特作品
珊瑚島上的死光
H. 科幻小說都有哪些分類
科幻小說
科幻小說是西方近代文學的一種新體裁。它的情節不可能發生在人們已知的世界上,但它的基礎是有關人類或宇宙起源的某種設想,有關科技領域(包括假設性的科技領域)的某種虛構出來的新發現。
科幻小說與一般的傳統小說不同,其特殊性在於它與科學技術的發展有著直接的聯系,但它又是一種文藝創作,並不擔負著傳播科學知識的任務。
從抒寫幻想的方式來看,它應歸屬於浪漫主義文學的范疇。一些優秀的科幻小說也像優秀的浪漫主義作品一樣,紮根於社會現實,反映社會現實中的矛盾和問題。其中某些傑出的科幻小說,往往能在科學技術發展的方向上,提供若干有參考價值的預見。有時,某些科學發明尚未出現,科幻小說里則已經進行生動的描繪,如潛水艇、機器人、宇宙航行等。
在當代的西方世界,科幻小說是最受人歡迎的通俗讀物之一,其影響和銷售量,僅次於驚險小說和偵探小說。西方科幻小說的發展,大致可分為四個時期:一、英國有工業革命和達爾文的進化論導致真正科學幻想小說的中興;二、二十世紀初期物理學家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帶來科學幻想小說的中興;三、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由於核裂變、宇宙航行、彩色電視機、電子計算機等科學技術的飛速發展,進一步促使西方科幻小說的繁榮;四、經過二三十年的繁榮,科幻小說家從作品的主題、情節,到藝術的方法進行新的探索。
當代西方的科幻小說,涉及到許多尖端的科研項目,當然也經常出現似是而非的假科學。因此,科幻小說常常遭受到科技界人士的鄙視和指責。
西方最著名的科幻小說,有法國的儒勒·凡爾納寫的《月球旅行》,英國的赫·喬·威爾斯寫的《大戰火星人》,美國的阿西莫夫寫的《赤裸的太陽》等。
國內最著名的科幻小說,有鄭文光的《飛向人馬座》,劉慈欣的《球狀閃電》等。中國的倪匡也是一位多產的科幻小說作家,現居美國三藩市,「衛思理」是他常用的一個筆名,代表作有《還陽》,《新武器》,《爆炸》,《另類復制》等。
附錄
1、在所有的文學分類中,科幻小說出現得最晚,也遭到最多的誤解。
如果你問朋友:「你喜歡讀科幻小說嗎?」你可能得到的回答是:「 科幻小說?什麼是科幻小說?」或者「我看過超人和那類連環圖畫, 好幾年前早就不看了。」沒那麼氣人的回答是:「哦,你說的是電視里那些哄人的飛碟和火星入侵者吧?嘿,有空兒我也看,但我確實歷來對這種小兒科的玩意沒有真正興趣。」你還可能常常碰到那麼一些人,他會以輕蔑的口氣,直接了當回答:「我從不讀這些荒謬的東西。」 我們在這兒要談的就是第一個回答提出的問題:「什麼是科幻小說?」這確是所有難題的關鍵,因為深入探討下去,我們會發現,事實上,上面談到的種種反應都和這個問題是密切相關的。
「有多少個科幻小說家(且不論讀者)就有多少科幻小說的定義。」 這提法可能有點誇大其詞。不過凡是對此領域多少有點熟悉的人,都非常清楚,要為科幻小說下一個確切而無可爭議的定義非常困難。勃特勒的《埃瑞洪》和E·M·福斯特的《機器停止》是科幻小說?如果阿爾杜斯·赫胥利的《美麗新世界》是科幻小說,那麼喬治·歐威 爾的《1984》呢?或者那隻是一篇關於未來社會的諷刺作品吧? 難道凡是以火星為背景的冒險故事就該叫科幻小說嗎? 深究下去,我們不難發現,原來有許多所謂的科幻小說,只是披著科幻外衣的其它種類故事。它可能只是本普通驚險小說,只不過用 雷射槍代替了自動武器。橫越大西洋的走私者變成了來往於地球與火星之間的走私者。《星球大戰》就是這類假科幻小說中的一個典型例子。
再就科幻定義本身而言(絕大多數定義是科幻小說作者定的), 我們發現,從最簡單到最復雜的都有,比方說科幻是一種「如果……, 將會發生什麼」的故事,也有的認為科幻是「探索人的定義和他在宇宙中的地位,這些探索及其結果將會豐富現有的、既先進,但又不清晰的知識。」這些定義顯然都不十分清晰。反而,著名科幻小說家羅伯特·A·海因萊因所下的定義,盡管有些乏味,倒可視為一個良好的起點。他認為刻畫小說是「在這種小說中,作者表現了對被視為科學方法的人類活動之本質和重要性的理解,同時對人類通過科學活動 收集到的大量知識表現了同樣的理解,並將科學事實、科學方法對人 類的影響及將來可能產生的影響反映在他的小說里。」簡短些說,我 們引用艾薩克·阿西莫夫的話來說:「科幻小說可界定為處理人類回應科技發展的一個文學流派。」
從以上定義中,我們不難發現,科幻小說相對於其它文學類別是一個後來者。科學技術的變化,在人的一生中,足以影響人生產生急激的改變,這在工業革命後是世界上特有的現象。這種特定現象自 1750年最先出現在英國和荷蘭,其後在1850年出現於美國和西歐,自1920年就遍及世界。
第一個對這種影響人類生活的新因素作出反應的著名作家是法國的儒勒·凡爾納,他被稱為「現代科幻小說之父」,他的作品經常探究科學及其發展對人類的影響。在英語世界中,最早的大師是H·G· 威爾斯。他倆一起奠定了大多數科幻小說主題的基礎,在此基礎上,科幻小說作家千變萬化,寫出多姿多採的作品,使科幻小說繁榮發展起來。
外星人生活在別的太陽之下,銀河政府的德政和暴行,有著荒謬、 邪惡或者令人感動的生命形態的星球,威力巨大能探視人心思維的機器--科幻小說涉及的就是這樣一些奇妙的生物、陌生的環境以及人類對它們作出的反應。應該指出的是「科學幻想小說」雖然號稱「科學」,但小說里無需充滿科學的內容。事實上,雖然也有一些故事以嚴肅的科學內容為主題,但那隻是例外。如果科幻小說真的要在細節 上專門描述科學的結構和活動,那麼這種科幻小說只有科學家才會對 它有興趣。一切有知性的人們之所以對科幻小說感到興趣,原因是它 的主題和題材遠遠超越科學,包括了生活各方面的難題和可能性。 科幻小說極易與其它臆想小說(speculative fiction),特別 是與(fantasy )相混淆。事實上,甚至有些科幻小說家有時也給弄糊塗了,稱其作品為幻想之作,而有時又把一些幻想小說貼上科幻小說的標簽。科幻小說的確和幻想小說一樣,都與臆測未知有關,甚至有時可能享有共同主題,這倒是真的。科幻小說和幻想小說的目的, 基本上是通過想像的敘述為讀者提供線索,就象巫醫和外科一生的目的都是要給人治病。兩者都創造詭異的情境和描述怪誕現象。不同的 是處理的手法。如果將科幻小說視為幻想(從不嚴格的意義上說), 那麼,科幻小說是一種獨特的幻想,它對奇跡的解釋是「自然的」, 而非「超自然」的。主題展開是具有邏輯推理性的,每一步都必須考 慮到必要的科學細節,有合理的科學構思。這些正是海因萊因的定義 所試圖闡明的。
正如上所述,有一種非常流星,但又不十分准確或者蓋涵性不強的科幻小說定義,即:「科幻小說是『如果……,將會怎麼樣」的故事。如果一個人能夠永生,將會發生什麼?如果一個人能夠回到過去 的年代並改變歷史的軌跡,將會怎麼樣?如果天空出現飛碟把人擄走, 如果猩猩變成地球的統治者,如果月球與地球相撞,會怎麼樣?圍繞這些內容,大量低級趣味的雜志、電影、電視劇集,以科幻小說的名義出現在大眾面前。上述主題常被用做故事的引子,但開頭後,這些 主題便被擲至一邊,各種毫無邏輯,非科學的荒謬內容傾注於內。這 是真正科幻小說最陰險的敵人。由於披上「科學」外衣(故事裡不總 是有一個科學家嗎?),公眾極容易上當,並對科幻小說產生錯覺。
區別贗貨和真正的科幻小說,不是看題材。機器人、激光槍和怪 物本身並不構成科幻小說。真假科幻(假科幻實質上是反科學小說)的區別在於題材的處理。科幻小說家有時會提出一些以現有科學知識 來說難以置信或不可能的假設(如行使快於光速的星際飛船)。有時也企圖解釋他們的假設(例如,穿越四維空間摺合太空的通道),或者有時任其如此不加解釋,但故事一開始,他會盡量依靠現有知識, 並利用它來展開主題。更多時,假設以及其後的開展只是已知事實的外延。現在我們已能夠製造會學習和改進自己,能下棋和進行簡短對話的電腦。如果我們製造一個比現在規模大十倍,復雜程度提高一千 倍的電腦,會出現什麼情況呢?這些正是科幻小說家經常問自己的問 題。寫科幻小說並非易事。講述一個來自金星的生物訪問地球,我們 必須隨時掌握最新的關於金星表面的天文信息,並解釋此生物在那兒致命的高溫和壓力(據我們目前所知)下如何生存。時光旅行很有趣, 但必須苦苦思索其中違反因果律的情況並設法解決所帶來的後果。一句話,所有真正的科幻小說的基本要素是科學精神--信仰人類理性的優越以及宇宙固有的合理性。
可是,科幻小說不僅僅是個人的盲目奇想,很多人不喜歡科幻小說,是因為它「過於想像」,但是有組織的、建設性的想像與瘋狂、 不加約束的白日夢之間是有很大區別的。一種想像是神經病的--誇大妄想狂--不能區別事實與幻覺,另一種則是冷靜頭腦的思考。「 過於想像」的嘲笑取決於你說的想像是什麼。事實上,可以說,在大部分時間里大多數科幻小說的想像力是不夠的。
愛因斯坦說:「想像比知識更重要。」人沒有好奇心和想像力就是放棄其作為人類一員的天賦權利。有些成年人跟科幻小說以至年輕人都絕了緣,而且還自以為是地說,「我從中學起,就不看科幻小說 了。」這與其說是在自我歌頌剛剛才得到的成熟,倒不如說是在祝賀 自己精神動脈的某種硬化。隨著年齡增長,我們常會失去一個重要特 性「驚奇感」。關於這一點,我想再次引用愛因斯坦的話:「我們能夠體驗的最美麗最深奧的情感是神秘感。它是一切真正科學的播種機。誰對這種情感感到陌生,已不再能引起驚奇贊嘆之情,就如同行屍走肉了。」
記得我們年少的時候,世界上的一切是多麼清新光明,最簡單的事物也充滿生機,引人入勝。我們多麼渴望不尋常的念頭。我們卻很少認識這點,所以不尋常也就當做尋常了。我們年紀越大,世界有時 也隨著我們變老了。眼中的事物在平凡的日子裡褪了色,於是我們以 單調貧乏的心靈去面對世界,還是為自己機械的生活方式而慶幸呢。 難道這是不可避免的嗎?當然不是!科幻小說是一種渠道,在那裡我 們的思想仍在流動,並非停滯。科幻小說撥動我們當然好奇心,伸展我們的想像力。它不是一種供偷偷地欣賞的、現實的虛假替代品,而 是現實美麗的延伸,也是為光明的宇宙增添更加輝煌的色彩。
身體缺乏鍛煉,就顯得沒有活力,頭腦也是一樣的。科幻現實不僅十分刺激,還為精神世界帶來見識及力量。許多科幻小說家本身就是從事研究工作的科學家。另外,每天都有許多勤勞智慧,負責任的男女想方設法繼續享受年輕人靈活思維的快樂。他們享受好的科幻小說的能力正是他們幸福的外征。
除了「過於想像」外,另一種常見的嘲笑是,科幻小說「逃避現實」。沒有人會反對文學小說為了避免「逃避主義」的罪名,必須以各種方式去反映讀者最迫切的問題,因此,我們不明白,為什麼衛星 工作人員或星球之間的管理行政人員的所作所為比維多利亞時代中葉鄉下人或俄國人的活動更多地被人認為是在鼓勵逃避現實傾向。且不談顯而易見的看法,即:人只能在他緊迫繁忙之中去尋求文學,從以上意義來說,所有文學都是逃避主義的,那麼從哪方面可以說具有創 造性的科幻小說會是逃避現實的呢?逃避主義通常包涵要愜意的幻想, 不要殘酷現實的意思,然而許多科幻小說描寫的正是最現實的細節, 諸如可能發生的核大戰及戰後余災。如果科幻小說果真是逃避現實的文學的話,那麼它可真是逃避現實的文學中的一種奇特形式了,它竟然用人口膨脹、環境污染、細菌戰爭、遺傳工程、情緒遙控、太空探索、與非人類的智慧對抗、外星文明以及其它許多這種現象,使人憂心忡忡。科幻小說提出以上現象比現實世界處理這些問題要早幾十年呢。所以,如果說科幻小說逃避的話,那麼它是逃進現實中去啊!
還有,除了描寫核戰爭本身外,很多故事描寫一場戰爭的可能前奏,探索當前局勢中冒險的復雜性。另外,它形成了當前發展最快的一類小說,科幻小說拚命抨擊諸如種族和殖民主義問題。這樣的攻擊 在主流小說中並不多見。事實上,我們在科幻小說中所碰到的,正是我們應強調的高瞻遠矚和人類生存意識。這常比自稱是社會現實主義的作品更具深遠意義。
然而,科幻小說通常考慮的問題是關於遙遠的未來(可能是一百 萬年後的事);人類作為不斷進化中的生物(可能會滅絕並被地球上 某種新種類所取代);比人類更有知性的生物(可能大大地優越於我 們,就有如變形蟲對我們無法理解一樣。他們的心智是我們無法理解 的。)。M·R·庫因在《自由主義者的信仰》中的一段引語對這種 態度提供了很好的回答:「……如果我們不能超越當前迫切問題而從宇宙的根基和背景上去加以思考,我們對人類意識的觀點就會變得狹 窄、閉塞甚至變得暴戾。」
最後,讓我以諾貝爾獎獲得者和科幻小說迷赫爾曼·穆勒博士的話作為結束語:「透過科學的眼睛,我們愈來愈領略到:現實世界並非如人類童年時所見的、秩序井然的小花園,而是一個奧秘絕倫、浩瀚無比的宇宙。如果我們的藝術不去探索人類正在闖入這大千世界時所碰到的境遇及反思;也不去反映這些反思帶來的希望和恐懼,那麼, 這種藝術是死的藝術。……但是人沒有藝術是活不下去的,因此,在一個科學的時代里,他創造出科幻小說。」
I. 科幻小說的分類
科幻小說也是通俗小說的一種,與一般的傳統小說不同,其特殊性在於它與科學技術的發展有著直接的聯系,但它又是一種文藝創作,並不擔負著傳播科學知識的任務。
從抒寫幻想的方式來看,它應歸屬於浪漫主義文學的范疇。一些優秀的科幻小說也像優秀的浪漫主義作品一樣,紮根於社會現實,反映社會現實中的矛盾和問題。其中某些傑出的科幻小說,往往能在科學技術發展的方向上,提供若干有參考價值的預見。有時,某些科學發明尚未出現,科幻小說里則已經進行生動的描繪,如潛水艇、機器人、宇宙航行等。 以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天文學等自然科學為基礎,以描寫新技術新發明給人類社會帶來影響的科幻作品稱為硬科幻(Hard SF)--無論我們有了怎樣創新的理解,這都是硬科幻的原始定義。
有科幻界人士也曾試圖重置這個定義:硬科幻是以科技或科學猜想推動情節的。
歷史上在談及「硬科幻」時,還使用過另外一個詞Hardcore SF。按照科幻界的解釋,該詞與HardSF本不盡相同,它往往指那些「沿襲科幻黃金時代創作流派風格並重復某些主題的科幻作品」--從主題限制上講與上述硬科幻大同小異,而從「流派風格」上的限定來看實際是指一種敘述方式——也就是說,上述重置的定義更接近這個定義。 雖然「硬科幻」、「軟科幻」的分法常見於諸許多雜志、網站和愛好者之口,但贊成者內部對「軟硬」的定義也存在爭議;同樣,有許多人拒絕承認這種說法,認為沒有必要去細分科幻小說。
一個典型的混亂案例是《星球大戰》(Star Wars)。起初許多保守的愛好者因為其中「原力」(Force,某種超自然的精神力量)的設定而認為它不屬於科幻,而只能算奇幻小說,或好萊塢太空電影,反正不是科幻;另一些硬科幻小說擁護者認為好萊塢太空電影都是奇幻;而公眾一般直截了當地把它們統統歸為「科幻電影」。
一般認為這類作品嚴格上是應當歸入太空歌劇的范圍,其特點是對於非科幻迷來說,因為其模仿歷史和現實的人物言行,反而有真實的感覺,所以對於公眾來說更為嚴肅。所以阿西莫夫和田中芳樹等著名科幻作家,都因為反過來利用人不知未來卻知道過去,而故意把未來和歷史類比,吸引讀者對未來和太空的嚮往。
特攝或動畫等影像媒體的盛行,使一些人相反地以荷里活太空電影或日本超現實軍事動畫為基準,倒轉來認定,模仿威爾斯強調探索和反思的作品不是科幻。例如認為涼宮春日系列不是科幻,而是借用了科幻詞語的校園戀愛幻想故事,可見科幻的定義是隨時代和地方而變化的。
還有一種流行的說法,認為凡爾納是「硬科幻」的鼻祖;威爾斯則是「軟科幻」的宗師。實際上,威爾斯的作品中對科技的幻想和直接描寫一點也不比凡爾納保守;《海底兩萬里》也花費了幾個章節來描寫世界各地對神秘的「鸚鵡螺號」的猜疑與震動。因此將他們並列對立起來難免有失偏頗。
為了解決上述混亂,曾經出現一種新的說法,SF不再是「ScienceFiction」或者「SciFi」、「ScientiFiction」、「Science Fantasy」之類的縮寫,而變為代表「Speculative Fiction」,即推測性小說。這個「SF」的定義比較寬容,試圖涵蓋之前糾纏不清的科幻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