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說課文
⑴ 科幻小說《帶上她的眼睛》入選了人教版哪一本課本啊
《帶上她的眼睛》有可能正式進入中學課本,具體是人民教育出版社全日制七年級語文課本。
⑵ 科幻小說 洞課文
4. (1) 科幻小說探洞填洞幻想(2) 首先,這個題目形式新穎有趣,能夠吸引讀者的閱讀興 趣;其次,「喂一-"-出來」這句話是年輕人初次見到洞時所 喊出來的,最終它又從洞里出來了,它也含蓄地反映了本 文的主題。
⑶ 大家給一篇短的科幻小說或文章,700至1200字不等
文章名稱:釣
他獨自坐在河邊,幽紫的河水凝重地流過,掀不起一絲波瀾。頭頂上的太陽像是刺刀,透過已經不存在的大氣層。一席白光灑下,連絲雜光都沒有。看看天上,一片刺目的白色。嘆了口氣,他想,自己現在頭頂上的殼又要達到水沸騰的溫度了吧。
像自己這樣的蛛人,活得還真是窩囊。上游沒有別的在此釣的蛛人了,否則,自己又要另找個地方開牙葷了。說是釣,其實是不準確的,它只是以自己作為蛛人的能力,在河內織了一網而己,如果有人流過,就會被阻隔下來。上游是一家高級蛛人的住宅,不知為何,這家所養的人類在死亡後,如果他們不吃的話,就會扔河裡。只是這樣一來因死掉而味道差點的人類因為扔到河裡受到河水中放射性物質的腐蝕,味道就變得更差了,只要稍有品味的蛛人就不會去碰,只有自己這種三年不見骨髓滋味的最窮最低級的蛛人才會趨之若騖呢。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們也像其他家的高級蛛人那樣,恐怕也會有很多像自己一樣的蛛人去一哄而上搶吧,到時自己恐怕連片肉都吃不上。
多虧自己是經過變異過的蛛人,不但可以承受一般強度的環境影響,而且可以吸收太陽能來獲得令自己正常生存的動力。來釣個人吃,開開葷,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過這需要的時間也太長了一點。唉,他又嘆了一口氣,卡卡自己上顎,拿起旁邊的瓶子,迅速地打開,迅速地呷上一小口,迅速地閉上。饒是如此,沸騰掉的水就比喝掉的水都多。這么下去自己就渴死了,下次是不是得去偷個活人類賣掉換個大的蛛網傘啊。
又想起自己那一次和別的蛛人一起在一家高級蛛人家外等人吃的時候,聽到裡面的一個聲音朗誦一篇文章,名字叫做《勝利者的勛章》。大意講的是原本世界的主宰——人類,因為自己與自己的戰爭,將自己毀滅了,同時也把整個環境破壞了,原本的空氣變得無比稀薄,什麼臭氧層也被完全破壞了,地球上的水幾乎全部沒了,河中的水都是放射性元素的功勞。只有一部異變後的蜘蛛活了下來,然後,這些蛛人的智力、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終於成了地球的主人,而人類,也成了這些蛛人的奴隸和食物。正不留神間,一塊很大的石頭飄在河水面上流來,帶著很強的腐蝕性,便給蛛網剖開了一個大洞。他嘆口氣,走過去,重新結網。
回到岸上,不經意地放目遠眺,發現旁邊有幾具空殼。走過去一看,應該是自己同類的吧,只是殼的顏色卻是紫色。應該是那些高級蛛人的吧,自己可是黑褐色呢。說起來,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沒見過高級蛛人咧,他們似乎總是窩在自己的窩里,也不出來。挖了幾個坑將它們都埋了,回到網前。來了獵物:一個小女孩。他跳下去撈上來,發現這個小女孩的神態很安祥,雖然在他眼中人類的臉都是很難看的,但他依然能她身上感受到一層發自內心深處的,靜謐的安詳。他陷入一個難題之中:吃,還是不吃?
身體陷入無意識的顫動之中,而他卻依然在思考這個問題:吃,自己幾年來的癮就會緩解,也就不必受那不定期發作的因受潛意思控制的對人體渴望的痛苦,如果不吃,這個小女孩就會有一個善終。吃還是不吃?等他回過神來,小女孩已經被自己撕成碎片了,而自己的口中,正塞滿了小女孩的灰白色的像是豆漿一樣的腦漿!等到好的身體被他完全吸食干凈,他才能逐漸取回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身體對人體的渴望太強了,這可不管我的事。他苦笑著向自己解釋。
忽然,他感覺自己飛了起來。只是,最後一眼,他看到的是從高級蛛人家中探出的兩個頭和自己變得紫色的,殼。他忽然想笑,原來,自己還是那種上釣的魚啊,不管自己以前如何天真的以為,這個星球上的生物永遠都會這樣的:弱者永遠沒有生存的權利。
高級蛛人家裡的那兩個探出的小腦袋正殘忍地笑著,一個得意洋洋道:「怎麼樣,這次我設計的計劃不錯吧?」「的確是不錯,不過你好像浪費了一個一定很好吃的人類哦!」「那有什麼,你不覺得這次我們玩得最開心嗎?」「是啊,這是——最好玩的一個——上釣的。」
⑷ 小時候看到一本科幻小說,裡面有一篇叫做追逐太陽的人,感覺特別好,求那篇文章。
QQ閱讀上應該有
⑸ 求一篇關於科幻小說的文章,800字左右,寫什麼的都行,只要是科幻小說。
科幻作文——月球之旅
我坐著時光機來到了1000年後,哇!3004年真是不同凡響。街道上到處是懸浮汽車,每個人都忙碌著。我走著走著,忽然看見一張海報。上面寫著月球之旅。這可是個難得的好機會,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我立刻報了名,開始我的月球之旅。我坐上超光速飛船向月球進發,忽的一下子便來到了20.44萬千米高空中,這時候電腦發出警告,離月球還有18萬千米。一瞬間便來到了月球。
月球上什麼時候蓋起了賓館。賓館的招牌上刻著五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廣寒宮賓館」,我想,這八成是嫦娥仙子開的賓館吧!我走進一看,有一個人影向這邊奔赴,她身穿綵衣,裹著白紗,手裡抱著一隻玉兔,美極了!「Hello!歡迎光臨!」我說了一句:「謝謝!」我走進賓館找了個空座位坐下,叫了幾盤這兒最出名的酒菜。不一會兒,一桌巧奪天工的酒菜便上桌了。每道菜都有它們自己的特色,就是不知味道如何。我懷著試一試的心理嘗了嘗,哇!這兒的菜不光中看,吃起來更是讓人叫絕。不知是哪位神仙做的菜,我讓嫦娥仙子把這兒的名廚請來。這不是灶神嗎?怎麼當起廚師了?這時天外來了個旅行團,他們個個都怪模怪樣,天哪!我居然看見了UFO!天庭什麼時候也開始了外交關系?牛郎織女正騎著牛兒向這兒奔來,你一定很奇怪他們倆怎麼能在一起呢?其實王母娘娘早已下令能讓眾仙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可讓豬八戒和吳剛大有可趁,他倆不分晝夜的為嫦娥做義務勞動。希望討得嫦娥的歡欣。齊天大聖駕著金斗雲來了,瞧!他拿著今年以他做廣告的手提電腦正在交網友。宙斯和他的妻子赫拉、兒子赫耳墨斯開著勞斯來斯在天街閑游。許仙、白素貞也在這兒吃飯。法海來了,不用當心,他們現在可是朋友了。
吃完了飯,我便來到了這兒的風景區瑤池仙境。這兒的荷花可真美,還閃著金光,五彩繽紛。聽說,這里的水能治百病,我帶些回去試試。隨後又來到了蟠桃園,這兒的仙桃可真大,5元一個,真饞人。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我依依不捨地乘著飛船返回地球。
⑹ 求一篇很老的科幻文章,是銀河獎的得獎作品,原載於《科幻世界》
你說的是《寄身之魔》很喜歡的說http://tieba..com/f?ct=335675392&tn=PostBrowser&sc=4715242475&z=469420712&pn=0&rn=50&lm=0&word=%D2%D7%BD%A8%C1%AA#4715242475
⑺ 模仿初中課文 喂 出來 寫一篇科幻小說
那個日本作家寫的?
可以給你一個參考思路
他寫的貌似就是莫名地出現了一個大洞,最後呼籲人們要環保
你可以寫無意中開啟了一扇門,從門里走出來許多瀕危滅絕的或者已經滅絕的動物......
最後呼籲要愛護動物,保護瀕危動物,名字可以叫 啊!回去!
⑻ 求科幻小說《請在我入睡的時候守護我》是以前世界科幻博覽上的文章
請在我入睡的時候守護我 讓-克洛德·迪尼亞什
12歲時,我吞下了我的精靈,事情純屬意外。那天,天氣實在太熱了,我看著一群山羊,不知不覺就在奔流的小溪邊枕著一塊曬得熱乎乎的岩石睡著了。我猜我的嘴巴當時是張開的——我這人有時確實愛打呼嚕。我還在做夢呢。精靈們聽得見那些沒有說出口的心願、慾望和詛咒,但夢是最吸引它們的東西了。
我感覺她溜進了我的雙唇之間,鋒利的翅膀邊緣劃破了我的舌頭。我條件反射地咬住牙關,可太晚了。我的叫聲嚇壞了羊群。我滿嘴都是黏糊糊的血,忙喚來我的狗幫我把羊群歸攏在一起。我喝了幾口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冰得牙齒都疼了。
我順著小溪回到農場,一路上感到精靈在我的肚子里輕輕地動彈。她正在充滿酸水的胃裡築巢。不知怎的,這一切並不讓我害怕。
可爸爸的怒火卻嚇壞了我。
家裡的飯是我做的——媽媽在生我時死了,嬸嬸呢,天一熱就沒法走路。於是就揮舞著拐杖發號施令。她沒有孩子可以繼承農場,所以不是特別喜歡我。見我比平時回來得早,羊群也沒吃飽,她便連珠炮般地向我發問。她檢查了我嘴唇上的口子,連連搖頭,然後把我打發到廚房裡去了。
我聽到爸爸和叔叔從地里回來了,然後是嬸嬸比平時更加尖厲的聲音:「你那個蠢兒子不看羊,反倒睡著了,結果吞下去一個精靈!」
廚房的門開了。叔叔用微微後傾的身體支撐著妻子。爸爸朝我走來,手裡拿著一根皮帶。
「今晚你就進城去。」他低聲說,直視著我的眼睛,「但是,在你走之前,我要教會你幹活的時候不要做白日夢!」
他並不是個壞人。哪怕只有我們倆在場,他的懲罰也是公正的。我沒有試圖逃跑,盡管嬸嬸用尖銳的嗓音在一旁煽風點火。精靈開始在我的肚子里放毒,皮帶抽在身上,我也不太感覺得到。我想,我應該裝出痛苦的樣子,像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裡面一樣。可是我太小了,不明白這個道理。
見我不哭不鬧,叔叔操起了掃帚也來打我。掃帚把我的腿打折了,我聽見骨頭裂開的聲音。接著,劇烈的疼痛向我襲來,我大叫了一聲,昏倒在壁爐前。
醒來時,我躺在廚房的桌子上,骨折的那條腿由一塊臨時夾板固定住。綁在腿上的是兩段掃帚把,貼在我的膝蓋兩側。叔叔家裡的任何東西都是不能浪費的。我感到骨折的腿部一陣陣疼痛,與背上和嘴裡的傷口帶來的燒灼感交織在一起。
「對不起,兒子。」上方一個聲音說道。
爸爸伏在我的傷腿上,沒有碰它。屋子裡靜悄悄的。
「你叔叔去找鐵匠了。骨頭是我接的。不是粉碎性骨折——以後你還是能走路的。」
我眨了眨眼,疼痛讓我筋疲力盡。一捆捆草葯懸掛在天花板上,氣味早已散盡了。它們的影子在被煙熏黑的房樑上投下一塊塊陰影。
「你去不了了,」爸爸用疲憊的聲音又說道,「等你的腿痊癒,能夠上路,要一個月以後。這段時間太長了。你要勇敢。」
「精靈怎麼辦呢?」我問,想起了發生的事情,感到不知所措。
「不許說那個字!她會聽到的。」
他用一隻散發著泥土和馬廄氣味的巨掌捂住了我的嘴巴。
「那個臟東西會隨時孵化,然後離開你的。你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嗎?」他的眼睛盯住我,「嗯?」
我點點頭。他的手還蓋在我的嘴巴上,我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疼痛逐漸消退下去了,這是精靈在我體內存在的證據。她就在我的胃裡,在那兒作繭。我的胃酸在她身上起了作用,讓她發生改變。等一切就緒,她就會從我的嘴裡飛出來,假如我允許她這么做的話。而我們之間的紐帶就再也不會被切斷了。她會隨時應我的召喚出現在我面前,為我翩翩起舞,別人卻無法看到。精靈會改變它們的主人。每個孩子都知道這一點。
我只進過一次城,是在10歲那年,我進城去看秋季博覽會。叔叔帶我去瞧一個滿頭亂發的男孩,年紀大我一倍。他被關在一個籠子里,籠子用一把簡易的門閂鎖著。他在陽光下扭動著手指,對著它們說話,好像在演一出王子和小鳥的木偶劇。他結結巴巴地講著故事,可是說得太快,聽不明白。因為總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太陽看,他的眼睛已經瞎了。
叔叔給了男孩母親兩個銅板,讓我可以靠近看看他。叔叔出人意料的大方,同籠子和籠子里關的男孩一樣讓我很是吃驚。
「等鐵匠到了,你一定要勇敢。」爸爸不厭其煩地對我說。我去瞧一個滿頭亂發的男孩,年紀大我一倍。他被關在一個籠子里,籠子用一把簡易的門閂鎖著。他在陽光下扭動著手指,對著它們說話,好像在演一出王子和小鳥的木偶劇。他結結巴巴地講著故事,可是說得太快,聽不明白。因為總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太陽看,他的眼睛已經瞎了。
叔叔給了男孩母親兩個銅板,讓我可以靠近看看他。叔叔出人意料的大方,同籠子和籠子里關的男孩一樣讓我很是吃驚。
「等鐵匠到了,你一定要勇敢。」爸爸不厭其煩地對我說。
這既是命令,也是請求。我在他的手掌下哼哼著,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彎下腰湊近我,用寥寥數語向我解釋了他們要對我做的事情。
我想我尖叫了起來。鐵匠使用鉗子的時候,我又暈了過去。他們拔掉了我的幾顆牙齒。拔牙時爸爸不讓任何人抓住我。
當我再次蘇醒過來,已經躺在媽媽原先的那張床上,兩個封閉的鐵環釘在我的嘴角上,使我無法張嘴。我的牙齒被一根燒得發紅的鐵釘打出了幾個洞,硬生生塞進去一個匆忙打就的籠嘴。籠嘴的鐵齒把我的上下顎釘在了一起。我痛苦地不停呻吟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不疼。一陣熱浪卷上我的大腿,在我的胃裡盤旋,穿過我的嘴唇炸了開來,彷彿戛然而止的呼叫。熱浪很快又變成了刺骨的冰冷。每吸一口氣,我的嘴裡就充滿了發苦的、帶有土腥味的濃沫。
起初,他們把我的雙手綁在床柱上,這樣我就不會用手把鐵環扯掉,傷了自己。一周後,我虛弱得幾乎動彈不了。他們終於松開了我的綁繩。為了不讓我餓死,鐵匠把我上面的兩顆門牙拔掉了,留出的洞隙剛剛足夠喂進去一點山羊奶、肉湯,還有爸爸找得到的葡萄酒。每天早晨,下地幹活之前,他都耐心地喂我東西,對嬸嬸抱怨他要晚了的話充耳不聞。之後我就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那兒,直到晚上他回來,跟我講講羊群和乾草的味道,一面用沾了水的稻草團為我擦身,
他們給我一些可以咀嚼的食物,可我再也不能用門牙咬東西了。每天凌晨,當疼痛暫時停止的時候,我會想出各式各樣的詛咒,只是無法罵出聲。剩下的時候,我傾聽著口腔里血管跳動的聲音,等待傷骨的癒合。
我只有12歲,根本不懂沉默是怎麼回事兒。
我消瘦了,整個人處於痛苦之中。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在我的腦海中,我在粉刷得雪白的牆壁上畫畫,一面用指尖撥弄嘴上的鐵環。我的骨折癒合得很慢,爸爸每天晚上都陪在我的床邊。他減少了喂給我的葡萄酒,增加了羊奶的分量,用勺子送進
我牙齒上的那個洞里。有時他甚至給我喂點肉湯或是蛋花湯。到後來,我能夠自己吃東西了——我的手不再發抖了——可怎麼跟他說他都不理。
「省省力氣吧。」他喃喃地說,擦去我下巴上的污跡。
精靈在我的肚子里蛻變,我的夢境里充滿了明亮的色彩。但我總是一個人醒來後,什麼都記不得,因為戴著籠嘴,我無法在睡夢中哭喊出聲。
我試著輕輕地把腳放在地上,小心冀翼地走到房間另一頭嬸嬸放夜壺的地方。後來,有一天我拄著爸爸拿白蠟木做的拐杖下地走路了。木料還沒有干透,每走一步都要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樹液沾在我的皮膚上,好像尚未癒合的傷口在手指擠壓下冒出的膿水。在窗檯上放的水盆里,我照見了自己的影子,它從裡面盯著我,彷彿一匹不羈的馬兒。這副尊容讓我剛想咧嘴大笑,卻疼得淚水涌了出來。
終於有天晚上,我能夠獨自下樓來到晚餐桌旁,叔叔放下手裡正在切的灰色的麵包條,表情沉重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我們明天就走。」
我點點頭,接過爸爸遞給我的一碗羊奶,小心翼翼地倒進齒縫間。羊奶像條小溪一樣從我的下巴上流淌下來,在桌子上匯成一灘。金屬籠嘴磕在碗上,丁丁當當的。其他人都不吃。我轉向嬸嬸,她的身子直往後退,眼裡滿是恐懼。
「已經太遲了,」她喃喃地說,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這孩子有股邪氣!」
爸爸咒罵她,叔叔詛咒我。我呢,不再去聽他們講什麼。在我的腦子里,精靈開始說話了。
「我要給你講些故事。」那個聲音說。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馬車後面的一堆馬鈴薯口袋上。天空飄著毛毛雨,打濕了我的嘴唇。我既不能回答精靈的問題,也無法抱怨。叔叔說,暴風雨恐怕就要來了。
「你的金屬籠嘴會把閃電引下來的。」他嘟囔著,啪啪地抽著馬鞭。
我觀察著越壓越低的烏雲。到城裡需要一天的路程。因為日落時分才能到,所以我們要麼在小旅店裡住上一晚,要麼就只好睡在馬車下面的爛泥里了。講故事也不能讓雨停啊。
「我要告訴你一些秘密。」那個聲音又開始了。
我想著被我撇下的山羊,想著我的狗,它已經跑掉了,因為在我養傷的時候,沒人樂意喂它。世上沒有秘密,只有沒時間照管的東西。
「認清自己,你就能做得比自己想的要好。」精靈仍不放棄。
我看得見映在叔叔眼中的我的模樣。我知道他如何看我。他駕馬的時候,朝我嘴上的皮帶和鐵環瞧了一眼,搖了搖頭。外表也許具有欺騙性,可事實常常更糟。
精靈在我的胃裡坐立不安。晚上,她曾小心翼翼地來到上面,看見我的牙齒形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我聽到她哭了起來。她的啜泣聽上去就像冬天裡瀑布最後的水流沖裂冰層的聲音。我本想告訴她,這些並不是我的選擇,可話到嘴邊卻被籠嘴擋了回去。最後,我含含糊糊地哼起了我唯一會唱的那首歌,努力把它唱好,直到她停止了哭泣。
「我不想讓你成為和我們不一樣的人。」爸爸把我的上下顎鎖上之前對我說。我只希望我從未這么想過。
精靈不停地和我說話,天上又飄著雨,盡管如此,我還是睡著了。醒來時,只聽得馬蹄在路面上發出的得得聲。閃電並沒有擊中我,泥濘的小路也變成了陽關大道。我們正接近一道木頭城牆。空中飄著一股煙味和腐臭味,還夾雜著其他一些我分辨不出的氣息——有的甜,有的酸得刺鼻。幾個衛兵攔住了我們,用草耙把馬車上的乾草翻了個遍。叔叔付錢給他們,一邊咕咕噥噥地發牢騷,他們放我們進了城門。頭頂上方,城牆走道兩邊的石槽里燒著羊齒草。星星已經出來了,店鋪老闆們正忙著把鋪子的窗板關上。街上仍有行人。小城是個封閉的世界,有著不同的規則,這些規則叔叔不太明白,也從不提起。然而,當我看見城裡人上下打量我的那種神情,就知道我們與他們之間的差別並不深。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精靈哀求道。
我坐了下來,靠在乾草堆上,盯著那些看我的路人。叔叔本來是可以讓他們付錢觀看我這副怪模樣的,可我馬上省悟到他覺得太丟人了,才不會有這個念頭呢。我也不敢有任何要求。我的夢想很簡單,而且,我也不確定自己想要的東西究竟是否存在。
「你守在馬車旁,」叔叔邊說邊解下馬匹,「明兒一早我就回來。假如有誰靠近馬車,你就站出來。你的尊容會把所有的小偷都嚇跑的!」
他把我帶來的毯子披在馬背上,然後牽著馬的韁繩離開了,消失在街道盡頭的黑影里。我不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馬車停的地方是個小廣場,周圍的房子窗板裡面竄了出來,飄盪在夜空中。我不敢從馬車旁邊逛開,而是鑽進了乾草堆里。夜晚潮濕而陰涼。精靈一聲不響。我久久地望著躲在雲彩背後的月亮,她那張麻子臉比我的臉還要難看,可她笑眯眯的,逍遙於塵世之外。
我並不是很困。小城裡充斥著一千種新的聲音,讓我無法安寧。我輕輕揉擦腫脹的牙齦,聽著籠嘴上的鐵環發出的丁當聲。一簇簇的建築物包圍著我,這些房屋、街道和牆壁比我一輩子看到的還要多。屋頂的線條在天空的映襯下形成了字母的形狀。字母不時被火把隔斷。那是巡邏的士兵,他們負責保護城裡的人們。城外的世界廣闊得不可思議。關在鐵籠和草堆里的我想起了叔叔的農場,想起了牧場上熟悉的小路。牙齒的疼痛很快會過去的。我的傷腿也會痊癒。
突然,我感到胃裡的精靈動彈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孤單。我很想讓爸爸和我們一起到城裡來,可叔叔永遠也不會答應的。我側耳傾聽,想聽聽腦子里的那個聲音是否又開始說話了。她也是個囚徒,我們都有理由憎恨對方。
我呻吟著伸展了一下四肢,可並沒有吵醒精靈。在我的胃裡,繭已經張開了,精靈就躲在裡面。我想像她身上披著破破爛爛的舊繭衣,躲在黑暗的洞穴深處,對她來說,這里和外面的世界同樣不可思議。叔叔告訴我,精靈會想方設法來誘惑我的。
「你睡著了嗎?」我盡可能張大嘴巴,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我把手放在肚子上,等待她的回答,等了好久好久。
「你不要我。」那個聲音終於說道。
我搖搖頭,鐵環丁當作響。夜晚使得聲音好像被放大了,聽上去更加尖厲。我無法告訴她我有多了解她,也無法告訴她為什麼我和她的命運是同樣被註定的。我的嘴裡只發出了一陣難聽的咯咯聲。
我費勁地牽動嘴唇和舌頭,努力說出在我心裡縈繞不去的話,連說了三遍。我的要求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了。我不要什麼王國,不要什麼金銀財寶,也不要額外恩賜的權力。我不確定自己要的東西能否得到。
「請在我入睡的時候守護我。」我懇求道,怎麼也說不清楚。
我擦去下巴上帶血的口水,等待她的回答。
我「有很多東西可以給你,」她說,「我只有靠你了。」
我以為她又要哭了,可是她的眼淚早已流盡。她用疲憊的聲音跟我道
了晚安。我數著星星,一直數到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
黎明時分,雄雞的打鳴聲把我吵醒了。沒過多久,叔叔就來了,身後牽著那匹馬。開窗板的聲音,早起第一撥商家的叫賣聲,還有鳥兒的啾啁聲此起彼伏。空中彌漫著煙味。我的肚子餓極了。
「我白白丟了兩把銅板給那些衛兵,」叔叔看也不看我地說,「他們的骰子沉得都滾不動了。這趟來花了我好大一筆錢,你可給我記住!」
他給馬套上軛具,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記。馬車朝前駛去,車軸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頭頂的一扇窗開了,我差點沒躲開一隻夜壺里倒下的尿液。
「老格里姆利奇正等著我們。他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見過的精靈比頭上的頭發還要多呢。」
叔叔用鼻子哼了一聲,從衣服底下拿出一個麵包頭。我餓極了,嘴裡直流口水。鐵環與舌頭接觸的地方生銹了。我舔了舔鐵銹,以緩解肚裡的飢餓感。馬蹄敲打在鵝卵石上,震得我的牙齒咔噠作響。
我還沒看見玻璃作坊,就已聞到了它的存在。街道上彌漫著熔化的玻璃和燃燒的海藻的氣味。房子又長又窄,後院是個工場,閣樓上是學徒們住的地方。這兒甚至有專門拴馬的圓形場地,有錢人家就有這個,這是爸爸哄我睡覺時說起的。
叔叔拿起鉗子,扶我從馬車上下來,粗手粗腳地幫我撣掉屁股上的草棍。我拄著拐杖跟他走進屋裡。一個從作坊里往外走的年青女傭轉過臉去,隨後似乎又改變了主意,給了我一個鼓勵的微笑。我也費力地朝她笑了笑,鐵環拉扯著我的嘴唇。她在門前的台階上停下,一直看著我,直到我走到櫃台後面。那兒有一扇門通往玻璃作坊。
一股熱浪朝我直沖過來。房間正中央是一口吊在火爐上的盛滿玻璃熔液的坩堝。一個穿著圍裙的矮個老頭兒正忙著撥弄火。在他身後的一張工作台上攤著許多鉤子和刀具,還有映出火苗的扁平的瓶子。一根金屬棒立在一桶灰乎乎的水裡,比我的個子還要長,像一條蛇那樣粗。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精靈開始在我胃的深處扭動。
我被叔叔推了一把,朝爐火走去,木底鞋踩在地上,發出咯咯的響聲。火星從坩堝底下飛濺出來。我把拐杖留在門邊,以免著火。
「是你兒子?」老頭兒問道,也不抬頭,「他知道該怎麼做吧?」
「是我兄弟的兒子。是的,他知道,他會聽話的。」他斜眼看了看我,又說,「不管怎樣,他不是個壞孩子。」
「錢呢?」
叔叔從錢包里把錢掏出來。老格里姆利奇把銅板逐個放進嘴裡咬一咬,然後揣進圍裙的口袋裡。然後,他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拿起那根金屬棒。
「如果你想賣掉它,我要分三成的錢。」他說著,把棒子一端戳進坩堝里的玻璃熔液中,「那是一大筆錢,不過我的顧客都很富有,能夠讓我們倆都滿意。讓這男孩准備好!」
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俯下身去。叔叔將大手按在我的後脖頸上,強迫我直起腰。
「很快你就自由了,」他說著,手裡的鉗子朝我的臉伸過來,「我要把鐵環鉗斷,這樣你就能張嘴了。不過,我讓你張嘴的時候你再張。嘴巴一張開,你就使勁朝管子里吹氣……」
「你必須從丹田向外吹氣,」格里姆利奇說,「就像喊叫時那樣。」
「准備好了嗎?」
我滿肚子都是酸水。精靈沒有出聲,但我感覺到她在我的胃裡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撞。想到我將帶給她的痛苦,我嗚咽了起來。叔叔怒氣;中;中地哼了一聲,用胳膊夾住我的頭。鉗子伸進了金屬籠嘴裡。嘎吱一聲,第一根鐵環斷了,然後又是一根。接下來,籠嘴的鐵齒也被鉗斷了,我的牙齦開始流血。
「把嘴閉緊,小子!」老頭兒喝道,「看著我!」
金屬棒從坩鍋里伸了出來,頂上顫巍巍地掛著—個熔化的玻璃球。老頭兒鼓起腮幫子,把棒子的一端對准嘴唇。借著火光,我看到他用盡渾身力氣吹著,腦門上青筋迸出。
等玻璃球膨脹到我的兩個拳頭那麼大時,他把它在火焰上轉動了一下。叔叔松開了我,手中的鉗子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的嘴巴從來沒有這樣疼過。
「現在吹氣!」格里姆利奇喊道。
他把管子的一頭湊在我腫脹的嘴唇邊。我嘗到了他口水的味道,胃裡一陣翻攪。一聲哭喊回聲一般從我的腹腔深處傳了上來。沒喊出一個字。只有恐懼在我的骨髓里回盪。叔叔扳住我的肩膀,老頭把棒子舉在坩鍋上。我正要尖叫,他用力在我的肚子上捶了一拳。
一大口膽汁沖進我的嘴裡,我用盡力氣噴了出去。
精靈從我嘴裡射了出去。
在作坊里紅彤彤的陰影里,她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她被我吹得蜷作一團飛了出去,落在熔化的玻璃里。她竭力展開翅膀,顧不上炙人的熱氣,也顧不上疼痛。玻璃球的中心出現了一片呈渦旋狀旋轉的五彩斑斕的光影。她的叫聲湮沒在熔化的玻璃之中,最後聽不見了。
「放鬆點,」格里姆利奇說,把金屬棒從我手中接了過去,「剩下的我會處理的。」
叔叔松開了我。我跪倒在地,嘔吐起來,把繭吐了出來,就像排出死胎的胎盤一樣。我不敢抬眼去看精靈燒剩的殘骸。
「我可以把它賣個好價錢,」叔叔欣喜若狂地說,「多漂亮的顏色!」
「很快就不燙手了,」玻璃匠人說,「很奇怪,這些臟傢伙好像從裡面把熱量全部吸收掉了。瞧瞧她,好像還在動呢。」
我感到太陽穴怦怦直跳。我呻吟著站起來,從叔叔手中奪過鉗子,猛地擊在金屬棒頂端懸著的玻璃球上。隨著一聲脆響,玻璃球上出現了一道裂紋,隨即整個裂開,散落在地。叔叔大吼起來,我朝他揮舞鉗子,嚇得他連忙後退,用手護住臉。
精靈像一片葉子似的旋轉著落向地面。她的身上扎滿了細小的結晶體,我伸手接住她,她那透明的翅膀在我的指間化為灰燼。火星雨點般從爐火中迸濺出來,點燃了她的頭發。
她像彩虹一般燃燒著。
從那以後,風從我牙齒上的洞隙中呼嘯而過,我也笑得少了。我再也沒有離開過農場。我常常在河邊躺下,頭頂的天空一望無垠,空空如也。雲彩對我來說不再像是書寫在空中的白色詩歌,我也再認不出水中有什麼符號了。從那以後,我要麼細細咀嚼自己做的夢,要麼把夢全都嘔吐出來。
叔叔去世的最早,接著是爸爸。嬸嬸在一場大病後再也不會說話了。有時,我會坐在她對面,坐在拐杖打不到的地方,她可以看見我的臉,用眼睛來回應我的話。畢竟她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打呼嚕的時候還是張著嘴。但我現在睡在屋裡,安全地躲在緊閉的窗戶後面。再也沒有精靈在我睡著的時候來守護我了。
⑼ 求一科幻短篇小說名稱(提供文章加300分)
最多加200分吧..抱歉這個我也不知道
你把懸賞提到200會有人爭著回答的
⑽ 曾經在青年文摘上看到的摘自某科幻小說的文章
劉慈欣《鄉村教師》。
他的所有作品都很棒,推薦《三體》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