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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小說神奇螞蟻

發布時間: 2021-06-24 03:10:34

Ⅰ 求有關螞蟻的科幻小說

「螞蟻聯邦」科幻小說系列 作者:【法國】貝爾納·韋爾貝爾

Ⅱ 找一部科幻小說,主要說的是機器螞蟻的故事,

我記得前幾年在科幻世界上看過
王晉康
的一篇
短篇,就是關於機器人螞蟻的,好像還涉及到蓋亞系統。

Ⅲ 有本書是寫主角有螞蟻基因後來又有個速度的基因是什麼書

《黑暗文明》是古羲所寫科幻類網路小說,連載於起點中文網。作品簡介:當夜色落下帷幕,黑暗降臨世間。一個後世稱為「黑暗」的大時代來臨,人類展開了又一次的新進化。帶著末世生存十年的記憶,回到了末世發生的當天,葉晨唯一能夠做到,就是保護好身邊的人,然後……

Ⅳ 求這部科幻小說~!里邊有簡介,估計你也會很感興趣的。

的確是海老爺子的《你們這些回魂屍》。

作者:[美]羅伯特·海因萊因

1970年11月7日,第5時區(東部標准時間)22:17。紐約市「老爹」酒吧。

我正在擦凈一隻喝白蘭地酒用的矮腳杯時,「未婚媽媽」進來了。我注意了一下時間:1970年11月7日,第5時區或東部時區下午10點17分。干時空這一行的人總是注意時間和日期:我們必須如此。

「未婚媽媽」是一個二十五歲的男子。他個頭還沒我高,顯得稚氣和急躁。我不喜歡他那副模樣——我一直不喜歡——不過他是我要招收的人,是我需要的人。我對他報以一個酒吧老闆最殷勤的微笑。

或許我是太挑剔了。他確實說不上英俊。他所以得了這個綽號是因為每次當某個愛管閑事的人問起他的行業時他總是說:「我是個未婚媽媽。」如果他興致好一點的話還會加上一句:「——一個字四分錢。我寫懺悔故事。」

如果他情緒惡劣,他會等什麼人來鬧一場。他有一種類似女警察的近身毆斗的兇猛風格。——這是我看中他的一人理由,當然不是唯一的理由。

他喝了不少,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比平時更鄙視別人。我沒有說話,倒了一杯雙份的老恩酒給他,倒完外後把酒瓶放在他手邊。他喝完後又倒了一杯。

我用布擦了一下櫃檯面。「『未婚媽媽』的騙局怎樣了?」

他的手指緊緊攥著玻璃杯,那副樣子像是要朝我扔過來。我把手伸下櫃台去抓棍子。在瞬間的沖動下你得防備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有多種因素使用權你永遠不會冒不必要的險。

我見他神經鬆弛了一點。在局裡辦的訓練學校里他們就教你如何察言觀色。「對不起,」我說,「這就像要問『生意怎麼樣』,而說的卻是『天氣怎麼樣』?」

他仍很慍怒。「生意嘛還可以。我寫故事,他們去印,我受用。」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上身靠攏他。「事實上,」的說,「你這根筆桿不錯,我挑了幾篇看過。你有一種令人吃驚的明確格調,帶著好女觀看問題的眼光。」

我必須冒一下險。他從未承認過他使用什麼筆名。不過也許是太激怒了,他只顧及了最後那幾個字。「婦女的眼光!」他哼著鼻子重復著。「是的,我懂得女人的眼光。我應該懂。」

「是嗎?」我詫異地問,「有姐妹嗎?」

「沒有。我就是告訴你你也不會相信。」

「不錯,」我溫和地回答,「沒有比真相更稀奇的東西了,這一點無論是酒吧老闆還精神學家都明白。聽著,年輕人,如果你聽了我說的故事,哈,你會發財呢。難以置信。」

「你根本不懂『難以置信』是什麼意思!」

「是嗎?沒有什麼事會讓我吃驚。我總是聽到最壞的消息。」

他又哼了起來。「想賭一下瓶里的剩酒嗎?」

「我願意賭一整瓶酒。」我把一瓶放在櫃台上。

「喂——」我招呼另一個酒吧招待來照看生意。我們坐到酒吧盡頭一塊狹小的地方,我在裡面堆放了一些酒具雜物和腌蛋之類的東西,這地方了就專屬我使用了。在酒吧另一端有幾個人在看打架,有一個人在擺弄自動電唱機——完全沒有人注意這地方。「好!」他開始講述,「先要說明的是,我是個私生子。」

「這在這兒不稀奇。」我說。

「我不是開玩笑。」他急促地說,「我的父母並沒有結婚。」

「這沒什麼稀奇,」我還是說。「我父母也沒有結婚。」

「當時——」他停頓住,給予我熱切的一瞥,我還從未見過他有這種表情。「你當真?」

「當真。一個百分之百的私生子。事實上,」我補充道,「我的家庭里沒有一個人曾經結過婚。全是私生子。」

「別想著來蓋過我——你就結婚了。」他指著我的戒指。

「噢,這個。」我伸手給他看,「它看上去像個結婚戒指;我佗是為了避開兒們。」這只戒指是一件古物,是我1985年從一個同行那裡買來的,而他是從基誕生前的希臘克里特島弄來的。

他心不在焉地瞧了戒指一眼。「如果你真是私生子,你知道這種滋味。當我還是個小姑娘時——」

「唏——」我說,「我沒有聽錯吧?」

「誰在唬你?當我是個小姑娘時——聽著,聽說過克里斯廷·喬根森嗎?或是羅伯特·考埃爾嗎?」

「噢,性別改變?你想告訴我——」

「不要打斷我,也不要逼我,否則我就不講了。我是個棄兒,1945年在我剛滿月時被遺棄在克里夫蘭的一個孤兒院里。當我是個小姑娘時,我羨慕有父母親的孩子。以後,當我懂得男女情慾的時候——真的,老伯,一個人在孤兒院里懂得很快——」

「我明白。」

「我發了一個庄嚴的誓言,我的每個孩子將都有一個父親和一個母親。於是我表現得十分『純潔』,在那種環境中可稱得上聖女了——我必須學習怎樣竭力維護這種狀況。後來我長大了,我意識到我幾乎沒有結婚的機會——理由同樣是因為沒人收養我。」他的臉綳得緊緊的,「我長著一張馬臉,牙齒東倒西歪,胸脯平平一點不豐滿,頭發直直的沒有一個彎。」

「你的樣子比我還是要強一些。」

「誰會在乎一個酒吧老闆長得什麼樣?或者一個作家外貌怎麼樣?可是人們誰都想認領那種金發碧眼的小蠢貨。男孩子們要的是那種漂亮臉蛋,乳房鼓鼓的,還要有一副『你真夠帥氣』的嗲勁。」他聳聳肩膀。「我無法競爭。於是我決定參加婦總。」

「嗯?」

「婦女危機全國總部游覽分部,現在人們管它叫『太空天使』——外星軍團輔助護理隊。」

這兩個名字我都知道,我曾經把它們記下來過。只是我們現在用的是第三個名稱,那個軍隊化的精英服務團:婦女太空工作者後援團。在時空跳躍中最大的便就是詞彙變更——你知道嗎,「服務站」曾經是指石油分離物的檢測所。一次我到丘吉爾時代去執行一項任務,一個女子對我說,「在隔壁的服務站里等我」——這句話可不是現在這個意思,那時的服務站絕不會放一張床在裡面。

他說下去:「那時他們第一次承認不可能讓人到太空工作幾個月或幾年而不造成緊張心態。你還記得狂熱的清教徒是怎樣尖聲喊叫的嗎?——這增加了我的機會,因為自願者很少。必須是一個品行端正的姑娘,一個貨真價實的處女(他們要從零開始訓練她們),智力要中上水平,此外情緒要穩定。可是大多數的自願者都有是些老娼妓,或是離開地球不到十天就會垮掉的神經病人。所以我不需要外表怎樣。如果他們接受我,他們在訓練我如何適應主要任務之外,自然會校正我的歪牙齒,把我的頭發燙出波浪,教我走路的步態和跳舞和怎樣愉快地聽男人談話,以及等等的一切。如果需要的話他們甚至會採用整形手術——直到讓我們的小夥子無可挑剔為止。」

「最令人高興的是,他們保證你在服務期間不會懷孕——同時在服務期結束時你幾乎肯定可以結婚。今天也同樣,『天使』嫁給太空工作者——他們彼此說得來。」

「在我十八歲時我被安排作為『母親的僕人』。這個家庭需要一個費用便宜的僕人,而我也不在意,因為我要到二十一歲才可以被徵招。我做家務後還去夜校上學——聲稱是繼續我在高中時學過的打字和速記課程,但實際上是去上『魅力課『以增加我被招收的機會。」

「此後我遇到了那個城市騙子和他的百元大鈔。」他陰沉著臉說,「這個癟三倒確實有一疊百元鈔票。一天晚上他拿給我看,還說我可以隨意拿用。」

「我沒有拿。我喜歡他。他是我遇到過的第一個對我好又不想脫我褲叉的男人。為了能更多見到他,我從夜校退了學。這是一段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光。」

「然後,一天晚上,在公園里我的褲叉還是脫了下來。」

他停住。我說,「後來呢?」

「後來什麼也沒有了!我再也沒有見到他。他步行送我回家,告訴我他愛我——和我吻別,以後就一去不返了。」他的臉色很陰沉,「如果我能找到他,我要殺了他!」

我說:「我表示同情。我明白你怎麼想。不過殺了他——就為了那種必然會發生的事——嗯……你反抗了嗎?」

「嘿,這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他遺棄了你,他的手臂活該被抓破,不過——」

「他應當受到的懲罰比這要重!你聽著,別急。我不至於對任何人都不再信任,我認為事事皆天意。我並沒有真正愛他,或許我永遠不會愛任何人——而我比以往更迫切地想參加婦總。我並沒有被取消資格,他們並不堅持一定要處女。我開心起來了。」

「直到我的裙子緊了以後我才明白。」

「懷孕?」

「這個私生子讓我意亂心迷,不知怎麼才好!那些住在一起的小氣鬼只要我還能幹活也不來理會——但後來還是把我逐了出去,孤兒院不再收容我了。我進了一家收容了不少『大肚子』的濟貧院,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等著那一刻的來臨。」

「一天晚上我忽然被人抬上了手術台,一個護士對我說:『別緊張。深呼吸。』」

「我醒著躺在床上,胸部以下沒有一點知覺。為我手術的外科醫生走進來『你感覺怎樣?』他快活地說。」

「『像一個木乃伊』。」

「『這很自然。你被包得嚴嚴實實還打了足量的麻葯讓你感不疼痛。你會恢復的——不過剖腹產畢竟不同於手指上的一根刺』。」

「『剖腹產?』我說,『醫生——孩子死了嗎?』」

「『噢,活著。你的孩子很好。』」

「『嗯。男孩還是女孩?』」

「『一個健康的小姑娘。5磅3盎司。』」

「我放心了。生下孩子多少是一種寬慰。我對自己說,應當到一個別的地方去,在我的名字前加上『太太』的稱號,同時讓孩子認為好的爸爸已經死了——我的孩子絕不能再去孤兒院!」

「外科醫生還在說話。『告訴我,這個——』他避開我的名字。『——你有沒有想到過你的腺組織有些特別?』」

「我說,『噢?當然沒有。你想說什麼?』」

「他猶豫著。『這個葯你一次把它服下,然後我給你打一針讓你睡一覺,你的過敏症就會好的。我這就去給你拿。』」

「『這是為什麼?』我堅持要知道。」

「『聽說過那個直到三十五歲還是個女人的蘇格蘭醫生嗎——那以後她動了術,在法律上和醫學上都成了一名男子。結了婚,一切正常。』」

「『那和我有什麼關系?』」

「『這就是我要說的。你是個男人。』」

「我想坐起來。『什麼?』」

「別緊張。在我剖開你的腹部後,我只見亂糟糟的一團。我一邊把嬰兒取出來一邊讓人去找外科主任醫生。我們就在手術台上為你會診——一連幹了幾小時,盡我們所能進行挽救。你有兩套完整的器官,都沒有發育成熟,不過女性器官發育得相當充分,所以你懷上了孩子。它們已經永遠不會對你有用了,所以我們將它們取出來並且重新整理了你的內臟,以便讓你正常地發育成為一名男子。』他把一隻手搭在我身上。『不要擔心。你還年輕,你的骨骼會逐漸適應。我們將觀察你的腺平衡——讓你成為一個出色的小夥子。』」

「我開始喊叫。『我的孩子怎麼辦?』」

「『嗯,你不能哺育她。你的奶水連喂一隻小貓都不夠。如果我是你,我就不再見她——交給別人去收養。』」

「『不!』」

「他聳聳肩膀。『決定當然由你來做:你是她的母親——嗯,她的父母親。不過現在別操這個心:我們先讓你恢復身體。』」

「第二天他們讓我看了孩子,我每天都見到她——我試著習慣她。我從未見過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也根本不知道它們看上去會這么丑怪——我的女兒看起來像一隻小棕猴。我平靜下來了,決定好好照顧她。不過,幾星期後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哦?」

「她被偷走了。」

「偷走?」

「未婚媽媽」幾乎碰倒我們壓賭的那瓶酒。「被綁架了——從醫院的育嬰室偷走的!」他喘著氣,「把一個人生活的最後一點希望奪去了,這算什麼?」

「太不幸了,」我表示同情,「讓我給你再倒上一杯。沒有一點線索嗎?」

「警察找不到任何線索。一個人來探望她,謊稱是她的叔叔。當護士背過身去時他就抱著她走了。」

「他長得什麼樣?」

「一個男子,一張極普通的臉,就像你的或我的臉。」他皺著眉說,「我想會不會是孩子的父親。護士卻一口咬定是一個年齡較大的人,不過他很可能化裝過。別人誰會來拐我的孩子?沒有孩子的女人有時會鋌而走險——可是誰聽說過一個男人會干這樣的事?」

「那以後你怎麼樣呢?」

「我在那鬼地方又呆了十一個月,動了三次手術。四個月後我開始長出鬍子。在我離開那裡之前我就經常刮鬍子了……而且我不再懷疑自己是個男人。」他咧開嘴苦笑了一下,「我開始盯住護士們的胸口往裡看了。」

「嗯,」我說,「看來你順利地挺了過來。現在瞧你,一個正常的男人,能賺錢,沒有大的麻煩。而一個女人的生活就不那麼容易了。」

他盯著我,說,「你想必知道得很多了!」

「什麼?」

「聽說過『一個墮落的女人』這種說法嗎?」

「嗯,幾年前聽說過。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我就像一個墮落的女人那樣完全毀了。那個畜生的確毀了我——我已不再是一個女人……而我卻不知道怎樣成為一個男人。」「努力習慣它吧,我想。」「你不懂。我不是說學會怎樣穿衣戴帽,或是不要走錯到男女有別的場所。這些我在醫院就學會了。只是我怎樣生活?我可以做什麼工作?媽的,我甚至連開車都不會。我不會任何手藝,不能幹體力活——我全身各處組織大多動過手術,十分纖弱。」

「我也恨他毀了我參加婦總的希望。我是直到想去加入太空軍團時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只需瞧一眼我的肚子就夠了,我被打上不適宜服兵役的標記。那個醫務官僅僅是為好奇才在我身上化費時間,他讀過關於我的醫案的報道。」

「於是我換了名字來到紐約。我先是當一個油煎食品的廚師勉強混混,後來租了一架打字機干起了公共速記員——多麼可笑!在四個月里我打了四封信和一份手稿。這份手稿是投給《真人真事》雜志的,不過是一疊廢紙,可是寫故事的這個小子居然把它賣出了。這倒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我買了一大疊懺悔故事雜志進行研讀。」他現在玩世不恭的神態,「現在你明白我在講述一個未婚媽媽的故事時怎麼會具有一個道地的婦女的眼光了……我還保留著這種眼光,真正的眼光,我是不是贏了這瓶酒?」

我把酒瓶推給他。我有些焦慮不安,事情並沒有完。我說,「年輕人,你還想逮住那個負心漢嗎?」

他的眼睛閃著亮光——一種野性的凶光。

「算了吧!」我說,「你不會殺了他吧?」

他咯咯地笑起來,聲音顯得很淫穢。「那就審判我吧。」

「慢著。我對這件事知道得比你認為的要多。我可以幫助你。我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他從櫃台一側探過來,一把抓住了我,「他在哪裡?」

我壓低聲音說,「放開我的襯衣,年輕人——要不你會有麻煩的。我要告訴警察你喝醉了。」我揮動了一下棍子。

他鬆了手。「對不起。他在哪裡?」他看著我,「再說你怎麼會知道得這么多?」

「世間的事在一個『巧』字。我可以看到各種記錄——醫院的病例、孤兒院的檔案。你那所孤兒院的女總管是費瑟雷思太太——對嗎?她後來由格倫斯坦太太接任——對嗎?你的名字,姑娘時的名字,是『珍妮』——對嗎?而你剛才並沒有告訴我這一切——對嗎?」

他被我弄得呆愣愣並有幾分畏縮。「什麼意思?你想找我麻煩嗎?」

「哪裡的話。我真心為你著想。我可以把這個人送到你的鼻子下面。你認為怎樣合適就怎樣處置他——我相信你會罵他混蛋,叫他滾。不過我認為你不會殺死他。如果殺死他你就是個傻瓜——而你不傻。根本不傻。」

他沒有心思聽這些。「別瞎說了。他在哪裡?」

我給他添了一點酒。他醉了,不過憤怒壓過了醉意。「別這么急嘛。我為你做件事——你也為我做件事。」

「嗯……什麼事?」

「你不喜歡你的工作。要是有一個工作,工資高,工作穩定,開支不受限制,自己能獨立做主,同時又富於變化和冒險,你會怎麼說?」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我會說,『少來你那一套天方夜譚式的神話!』去你的,老伯——根本沒有這樣的工作。」

「那麼,這樣說吧:我把他交給你,你和他了結恩怨,然後試試我乾的工作。如果不像我說的——那好,我就隨你便了。」

他在身體在晃動,這是最後那杯酒的緣故。

「如果同意成交——現在!」

他使勁晃著頭:「同意成交!」

我向手下人示意照看一下買賣,記下了時間:23點——就俯身穿櫃台下的門——這時自動電唱機高聲放出《我是我老子》的歌曲。因為我不喜歡1970年的「音樂」,我讓服務員在電唱機上裝上早期的美國歌曲和古典音樂,可是我不知道那盒磁帶還在裡面。我叫道,「關掉它!把顧客的錢退還給他。」我加上一句,「我去儲藏室,一會就回來,」就徑直往裡走去,「未婚媽媽」在後面跟著。

沿著走廊拐過廁所間後就是儲藏室,房間有一扇鐵門,除了我的日班經理和我自己外別人都沒有鑰匙。裡面有一扇門通向內室,只有我才有鑰匙。我們來到那裡。

他醉眼惺忪地張望著沒有窗戶的牆壁:「他在哪?」

「馬上。」我打開一隻箱子,這是房間里唯一的東西。這是一部美國製造的92系列Ⅱ型外攜式座標式變換器——美觀、利落,全重21公斤,外型設計得正好放入一隻手提箱。這天早晨我剛調整好,我所需做的只是晃動即限制變換場的金屬網。

我這樣做了。「這是什麼?」他問。

「時間機器。」我說著將金屬網拋出。

「哎!」他喊叫著倒退了一步。這里有一種技術,金屬網必須拋出使相關人本能地倒退而踏在網上,然後你就把已經完全包圍著你們兩人我金屬網收束起——不這樣的話你也許會遺留下一隻鞋或一隻腳,或者是颳起一塊地板。當然這種技法說穿了也沒什麼了。有些代理商;連哄帶騙地把相關人弄進網里。我卻告訴他們實話,利用對方剎那間的極度驚訝而啟動機關。我正是這樣做了。

1963年4月3日,第5時區10:30。克里夫蘭,「俄亥俄之頂」大樓。

「哎!」他又在喊,「把這鬼東西拿掉!」

「對不起,」我向他道歉並收起金屬網,將它裝入提箱,關上箱子。「你說的你想找到他。」

「可是——你說這是一部時間機器!」

我指指窗外。「這里看上去像11月份嗎?或是像紐約嗎?」在他獃獃地看著嫩綠的枝芽和一扯春色時我又打開了提箱,拿出一疊百元面額的美鈔,檢查了一下鈔票的編號和戳記都與1963年份符合。時空旅行局並不在乎你花了多少(這與它無干),不過他們並不喜歡發生不必要的年代錯誤。若是你犯了太多這樣的錯誤,一個綜合軍事法庭會把你流放到一個嚴劣的年代去呆上一年,譬如說去實行嚴格食品配給和強制勞動的`1974年。我從來沒有犯過這類錯誤,這些錢沒有問題。他回過頭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他在這里。到外面去,找到他。這是給你花的錢。」我塞給他時又補充了一句,「和他了斷,然後我不接你。」

成疊的百元鈔對於一個不習慣於使用它們的人,具有一種近乎催眠的作用。我送他進了樓廳。叫他寬心,就把他關出在門外。他這時還一直難以置信地捏著那一疊鈔票。下一步的跳躍是太容易了,僅僅是在同一時代的一個小小的挪步。

1964年3月10日,第5時區17:00。「克里夫蘭之頂」大樓。

門的下方有一個通知,說我的租房合同下周要滿期了,除此之外這個房間看上去與剛才並無兩樣。外面,樹木光禿禿的,天空像要下雨的樣子。我十分匆忙,僅僅停留了片刻,取走了我租房間留在那裡的現錢、上衣和大衣。我雇了一部車來到醫院。我化了二十分鍾才把育嬰室的看護弄得不耐煩起來,於是我便乘她不注意偷走了嬰兒。我們回到「克里夫蘭之頂」大樓。這種用標度盤的時間裝置是更為復雜的,因為大樓在1945年還不存在。不過我預計到了。

1945年7月20日,第5時區01:00。克里夫蘭「雪景」旅館。

時間機器,嬰兒和我都到了城外的一家旅館。早些時候我就以「俄亥俄州沃倫市的喬治·約翰遜」登了記。於是我們來到了一個窗簾拉上、窗戶和房門緊閉的房間。地板也進行了清理使其能夠承受機器的不規則的震動。你的身體可能會碰上一張原不該在那裡的椅子而出現一塊令人不快的烏青——當然並非椅子,而是變換場能量的回沖。

一切順利。珍妮正在熟睡著。我把她抱出來,放在我事先放置在汽車座位上的一隻食品箱里,驅車到孤兒院。我把她放在台階上,開車過了兩個街區來到一個「服務站」,打了一個電話給孤兒院。我驅車回來時正好看見孤兒院的人把食品箱拿進去。我繼續開了一陣,把汽車丟棄在旅館附近,步行來旅館後就「跳躍」到1963年的「克里夫蘭之頂」大樓。

1963年4月24日,第5時區22:00。「克里夫蘭之頂」大樓。

我把時間劃分得十分精細——時間的精確性取決於跨度,當然你如果是回到起始點時例外。如果我是正確的話,在這里溫和的春天的夜晚珍妮正在公園里發現她並非像她以前所想的那樣是一個「純真的」姑娘。我攔了一輛計程車來到那些小氣鬼的住處,我讓司機在拐角上等著,自己藏在陰影處。

很快我發現他們正在街上走,胳膊互相勾搭著。在門口他把她摟起,長時間親吻她祝她晚安——時間性之長超過我的想像。然後她進屋去了,他轉身走下人行道。我竄上台階抓住他的一隻胳膊。「結束了,年輕人,」我平靜地說,「我回來接你。」

「你!」他嚇了一跳,喘著氣說。

「我。現在你知道他是誰了——而且你仔細想過以後你會明白你是誰……而且如果你再好好想想,你會猜測出這個嬰兒是誰……還有我是誰。」

他沒有回答,身子抖得厲害。當事實證明你無法抗拒勾引你自己的話這對你的精神是一個很大的震動。我帶著他去「克里夫蘭之頂」大樓,再次進行了時空跳躍。

1985年8月12日,第5時區23:00。洛基地下城。

我叫醒值班軍士,給他看了我的身份證,告訴軍士給他吃一片葯後好好地睡下,第二天早晨招收他。軍士的表情很難看,不軍階就是軍階,這與時代沒有關系。他照我說的做了——毫無疑問他在想下次我們相遇時他可能是上校而我是軍士。在我們的軍團里這是有可能的。「他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寫給他。他的眉毛揚了起來。「像這樣的人,嗯?這——」

「你干你的工作,軍士。」我轉身對我的夥伴說,「年輕人,你的麻煩已經過去。你就要開始從事一個男人所能有的最好的工作——你會干好的。我知道。」

「可是——」

「沒那麼多『可是』。好好睡一覺。然後考慮一下這個建議。你會喜歡它的。」

「你一定會的!」軍士表示同意。「瞧我——生於1917年——仍然健旺,年輕,享受著生活。」我回到進行時空跳躍的房間,把一切撥到預定的零點上。

1970年11月7日,第5時區23:01。紐約市「老爹」酒吧。

我從儲藏室走出來,拿了1/5桶的蘇格蘭制威士忌利喬酒,算是說明我離去的那一分鍾。我的助手還在與那個點播《我是我老子》的顧客爭辯。我說,「算了,讓他放吧,放完後就關掉。」我已十分疲倦。

這種工作的確很艱辛,可是總必須有人來做。自從1972年的災變發生後,近來要招募到人是很難的。

我提前五分鍾關了店門,在現金出納機上留下一封信給我的日班經理,說我准備接受他的主意,鬆弛一下,弦別綳得太緊了。在我外出長期度假時他可以找我的律師。局裡最關心的是事情必須井井有條,收入多少還在其次。我來到儲藏室裡面的那個房間,跳躍到1993年。

1993年1月12日,第7時區22:00。洛基地下城附設時空勞工總部。

我向值勤官出示了證件後進去,來到我的住處,打算睡它一個星期,在寫報告前我抓起我們下賭的那瓶酒(不管怎麼說我贏得了它)喝了一杯。酒的味道太差勁了,我奇怪以往怎麼會喜歡上老恩酒的。不過它總比沒有強,我不想像一根木頭那樣清醒著,我思考得太多了。

我口授了我的報告:為太空軍團進行的四十次招募活動都得到了局裡的批准——包括我自己的這次,我知道會被批準的。我現在回來了,不是嗎?接著我用磁帶錄下一份請調工作的報告。我對招募活動感到厭倦了。我要急流勇退。我向床頭走去。

我的目光落在床頭上方的《時間准則》上:

永遠不要把明天要做的事搬到昨天去做。

如果你終於成功了,永遠不要再次嘗試。

及時一秒勝過事後九億秒。

似是而非的事可以用似是而非的方法來處置。

你想到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祖宗也是凡人。

真神也有瞌睡時。

當我是一個時間商人時,這些話曾經激勵過我,現在卻不同了。在時空跳躍的三十年的身不由己的生活,完全把人累垮了。我脫去衣褲,當身體裸露出來時我瞧了瞧我的肚子。剖腹產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只是我現在身上的汗毛又濃又密,要是不仔細看就不會注意到它。

然後我瞧了一眼手指上的那個戒指。

蛇吞吃了它的自己的尾巴,周而復始,何謂始,何謂終……我知道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了——可是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你們這些回魂屍?

我覺得一陣頭痛襲來,不過我是不吃頭痛葯粉的。

於是我鑽進床鋪,吹口哨關了燈。

你根本就不在那裡。不是別人而是我——珍妮——孤獨地呆在這黑暗中。

我真想你!

Ⅳ 求一部科幻小說的名字(有關螞蟻)

我倒是上大學時看過一個書 分三本 分別叫 螞蟻 螞蟻革命 螞蟻時代 是一個法國的記者寫的 不過不是你說的機械螞蟻題材

Ⅵ 課外現代文閱讀。 《神奇的螞蟻》 ①螞蟻雖小,但力大無比。一隻小小的螞蟻能把一顆

1.力氣、葯用價值、幫助人類尋找礦產。
2.C.
3.不能刪。這三個字限制了紅蟻的范圍,使表達准確;刪去,就成了所有的紅蟻,與事實不符。這體現了說明文語言的准確性。
4.第②段作比較,列數字; 第③段舉例子,打比方。

Ⅶ 看過一篇小說,科幻的把螞蟻帶到太空變異變成很大隻,回到地球報復人類

介紹一些好看的書,都是留下深刻印象的:靈異類別《鬼吹燈》、《茅山後裔》、《碎臉》、養鬼少爺《血腳印》、《盜墓筆記》、《我當陰陽先生那幾年》、《女生寢室》、《我和爺爺去養鬼》;科幻《三體》1.2.3部、《位面交易之位面商人》、《生化王朝》強薦、《末日狩獵者》強薦

Ⅷ 求一部關於螞蟻的小說

是這個么??《黑暗森林》

推薦自己喜歡一部系列小說吧
很特別的科幻小說
不過很難買到,在網上更是難見

螞蟻三部曲是由貝爾納·韋爾貝爾(Bernard Werber)寫的
描述了螞蟻社會與人類社會相互關系的三個不同階段:

《螞蟻》——在漫長的族群戰爭中,褐蟻聯邦成為螞蟻世界中的霸主,然而誰才是地球上的真正主人?人類到底是無所不能的神明,還是無惡不作的巨大怪物?為了整個螞蟻社會的命運,褐蟻聯邦王朝的最高統治者秘密展開了與人類的最初接觸,並為此組建了一支特別行動隊。在聯邦內部進行了一連串的殘酷殺戮行動,斬盡殺絕一切可能泄密的螞蟻……

《螞蟻時代》——人類社會與螞蟻社會的較量,至今勝負未分,當褐蟻聯邦的中心城市貝洛崗被人類一舉摧毀之後,舊的王朝消亡了,新的王後誕生了,第133任褐蟻聯邦王朝新蟻後貝洛姬·姬妮向人類社會發出了戰爭令,數億只全副武裝的討伐人類的遠征軍從地球內部潮水般湧出,地球上最強大的兩大社會文明的全面沖突一觸即發……

《螞蟻革命》——經歷千百年來的互不了解和對抗,兩大社會文明中的精英分子終於認識到人類與螞蟻在地球上的共同命運。於是地球上的人類社會和地球內部的螞蟻世界先後爆發了「螞蟻革命」,雙方從血腥殘暴的戰爭對抗,到史無前例的智慧較量,終於走向了歷史性的和平共處……接觸、較量、共處——螞蟻社會與人類社會相互關系的三個階段,三個專題,形成了「螞蟻三部曲」的內在聯系和整體架構,向讀者展示了一幅雄偉壯觀的昆蟲生態史詩般的歷史畫卷,並通過人類與螞蟻的故事,揭示了人類社會與昆蟲世界的關系,人類社會與自然界的關系,人
類社會在宇宙中的地位和命運等重大主題和深刻哲理……重新認識螞蟻,正是為了重新認識人類自我!

序 章

褐蟻已經忘記這里曾是它的家園。這段時光對於暮色中的大地和剛剛出現的星星來說短得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於它來說卻是漫長的。

在那個已被忘卻的日子裡,它的世界顛覆了。泥土飛走,出現了一條又深又寬的峽谷,然後泥土又轟隆隆地飛回來,峽谷消失了,在原來峽谷的盡頭出現了一座黑色的孤峰。其實,在這片廣闊的疆域上,這種事常常發生,泥土飛走又飛回,峽谷出現又消失,然後是孤峰降臨,好像是給每次災變打上一個醒目的標記。褐蟻和幾百個同族帶著倖存的蟻後向著太陽落下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建立了新的帝國。

這次褐蟻來到故地,只是覓食途中偶然路過而已。它來到孤峰腳下,用觸須摸了摸這頂天立地的存在,發現孤峰的表面堅硬光滑,但能爬上去,於是它向上爬去。沒有什麼目的,只是那小小的簡陋神經網路中的一次隨機擾動所致。這擾動隨處可見,在地面的每一株小草和草葉上的每一粒露珠中,在天空中的每一片雲和雲後的每一顆星辰上……擾動都是無目的的,但巨量的無目的擾動匯集在一起,目的就出現了。

褐蟻感到了地面的震動,從震動由弱變強的趨勢來判斷,它知道地面上的另一個巨大的存在正在向這里運動,它沒有理會,繼續向孤峰上攀爬。在孤峰底部和地面形成的直角空間里有一面蛛網,褐蟻知道那是什麼,它小心地繞過了粘在懸崖上的蛛絲,從那個縮起所有的腿靜等著蛛絲震動的蜘蛛旁經過,它們彼此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但同過去的一億年一樣,雙方沒有任何交流。

震動達到高峰後停止了,那個巨大的存在已經來到了孤峰前,褐蟻看到這個存在比孤峰還要高許多,遮住了很大一部分天空。對這類存在褐蟻並不陌生,它知道他們是活的,常常出現在這片疆域,那些出現後很快就消失的峽谷和越來越多地聳現的孤峰,都與他們有著密切的關系。

褐蟻繼續向上攀登,它知道這類存在一般不會威脅到自己——當然也有例外。對於已處於下方的那個蜘蛛,這種例外已經出現,那個存在顯然發現了孤峰與地面之間的蛛網,用一個肢體上拿著的一束花的花柄拂去了它,蜘蛛隨著斷開的蛛絲落到了草叢中。然後,他把花輕輕地放在了孤峰前。

這時,另一個震動出現了,很微弱,但也在增強中。褐蟻知道,另一個同類型的存在正在向孤峰移動。與此同時,在前方的峭壁上,它遇到了一道長長的溝槽,與峭壁表面相比,溝槽的凹面粗糙一些,顏色也不同,呈灰白色。它沿著溝槽爬,粗糙的表面使攀登容易了許多。溝槽的兩端都有短小的細槽,下端的細槽與主槽垂直,上端的細槽則與主槽成一個角度相交。當褐蟻重新踏上峭壁光滑的黑色表面後,它對槽的整體形狀有了一個印象:「1」。
這時,孤峰前的活著的存在突然矮了一半,與孤峰的高度相當了,他顯然是蹲下了,在露出的那片暗藍的天空中,星星已經開始稀疏地出現。他的眼睛看著孤峰的上端,褐蟻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要直接進入他的視線,於是轉向沿著與地面平行的方向爬。很快,它遇到了另一道溝槽,它很留戀溝槽那粗糙的凹面,在上面爬行感覺很好,同時槽面的顏色也讓它想起了蟻後周圍的蟻卵。它不惜向下走回頭路,沿著槽爬了一趟,這道槽的形狀要復雜些,很彎曲,轉了一個完整的圈後再向下延伸一段,讓它想起在對氣味信息的搜尋後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的過程。它在自己的神經網路中建立起了它的形狀:「9」。

這時,蹲在孤峰前的存在發出了聲音,這串遠超出褐蟻理解力的話是這樣的:

「活著本身就很妙,如果連這道理都不懂,怎麼去探索更深的東西呢?」

他發出穿過草叢的陣風那樣的空氣流動的聲音,那是嘆息,然後他站了起來。

褐蟻繼續沿著與地面平行的方向爬,進入了第三道溝槽,它是一個近似於直角的轉彎,是這樣的:「7」。它不喜歡這形狀,平時,這種不平滑的、突然的轉向,往往意味著危險和戰斗。

話聲掩蓋了震動,褐蟻這時才感覺到第二個活著的存在已經來到了孤峰前,第一個存在站起來就是為了迎接她。第二個存在比第一個要矮小瘦弱許多,有一頭白發,白發在暮空暗藍的背景上很醒目,那團在微風中拂動的銀色似乎與空中越來越多的星星有某種聯系。

「葉老師,您……您來了?」

「你是……小羅吧?」

「我是羅輯,楊冬的高中同學,您這是……」

「那天知道了這個地方,很不錯的,坐車也方便,最近常來這兒散散步。」

「葉老師,您要節哀啊。」

「哦,都過去了……」

孤峰上的褐蟻本來想轉向向上攀登,但發現前面還有一道凹槽,同在「7」之前爬過的那個它喜歡的形狀「9」一模一樣,它就再橫行過去,爬了一遍這個「9」。它覺得這個形狀比「7」和「1」好,好在哪裡當然說不清,這是美感的原始單細胞態;剛才爬過「9」時的那種模糊的愉悅感再次加強了,這是幸福的原始單細胞態。但這兩種精神的單細胞沒有進化的機會,現在同一億年前一樣,同一億年後也一樣。

「小羅啊,冬冬常提起你,她說你是……搞天文學的?」

「以前是,現在我在大學里教社會學,就在您那所學校,不過我去時您已經退休了。」

「社會學?跨度這么大?」

「是,楊冬總說我這人心很散。」

「哦,怪不得她說你很聰明的。」
「小聰明而已,和您女兒不在一個層次。只是感覺天文專業是鐵板一塊,在哪兒鑽個眼兒都不容易;而社會學之類的是木板,總能找些薄的地方鑽透的,比較好混吧。」

抱著再遇到一個「9」的願望,褐蟻繼續橫行,但前面遇到的卻是一道直直的與地面平行的橫槽,好像是第一道槽橫放了,但它比「1」長,兩端沒有小細槽,呈「—」狀。

「不要這么說,這是正常人的生活嘛,都像冬冬那樣怎麼行。」

「我這人確實胸無大志,很浮躁的。」

「我倒是有個建議:你為什麼不去研究宇宙社會學呢?」

「宇宙社會學?」

「我隨便說的一個名詞,就是假設宇宙中分布著數量巨大的文明,它們的數目與能觀測到的星星是一個數量級的,很多很多,這些文明構成了一個總體的宇宙社會,宇宙社會學就是研究這個超級社會的形態。」

孤峰上的褐蟻繼續橫向爬了不遠,期望在爬過形狀為「—」的凹槽後再找到一個它喜歡的「9」,但它遇到的是「2」,這條路線前面部分很舒適,但後面的急轉彎像前面的「7」一樣恐怖,似乎是個不祥之兆。褐蟻繼續橫爬,下一道凹槽是一個封閉的形狀:「0」,這種路程是「9」的一部分,但卻是一個陷阱:生活需要平滑,但也需要一個方向,不能總是回到起點,褐蟻是懂這個的。雖然前面還有兩道凹槽,但它已失去了興趣,轉身向上攀登。

「可……目前只知道我們這一個文明啊。」

「正因為如此沒有人去做這個事情,這就留給你一個機會嘛。」

「葉老師,很有意思!您說下去。」

「我這么想是因為能把你的兩個專業結合起來,宇宙社會學比起人類社會學來呈現出更清晰的數學結構。」

「為什麼這么說呢?」

葉文潔指指天空,西方的暮光仍然很亮,空中的星星少得可以輕易數出來。這很容易使人回想起一個星星都沒有出現時的蒼穹,那藍色的虛空透出一片廣闊的茫然,彷彿是大理石雕像那沒有瞳仁的眼瞼。現在盡管星星很稀少,這巨大的空眼卻有了瞳仁,於是空虛有了內容,宇宙有了視覺。但與空間相比,星星都是這么微小,只是一個個若隱若現的銀色小點,似乎暗示了宇宙雕刻者的某種不安——他(它)克服不了給宇宙點上瞳仁的慾望,但對宇宙之眼賦予視覺又懷著某種巨大的恐懼,最後,空間的巨大和星星的微小就是這種慾望和恐懼平衡的結果,昭示著某種超越一切的謹慎。

「你看,星星都是一個個的點,宇宙中各個文明社會的復雜結構,其中的混沌和隨機的因素,都被這樣巨大的距離濾去了,那些文明在我們看來就是一個個擁有參數的點,這在數學上就比較容易處理了。」
「但,葉老師,您說的宇宙社會學沒有任何可供研究的實際資料,也不太可能進行調查和實驗。」

「所以你最後的成果就是純理論的,就像歐氏幾何一樣,先設定幾條簡單的不證自明的公理,再在這些公理的基礎上推導出整個理論體系。」

「葉老師,這……真是太有意思了,可是宇宙社會學的公理是什麼呢?」

「第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

褐蟻向上爬了不遠,才知道上方也有凹槽,而且是一堆凹槽的組合,結構像迷宮般復雜。褐蟻對形狀是敏感的,它自信能夠搞清這個形狀,但為此要把前面爬過的那些形狀都忘掉,因為它那小小的神經網路存貯量是有限的。它忘掉「9」時並沒有感到遺憾,不斷地忘卻是它生活的一部分,必須終身記住的東西不多,都被基因刻在被稱做本能的那部分存貯區了。

清空記憶後,它進入迷宮,經過一陣曲折的爬行,它在自己簡陋的意識中把這個形狀建立起來:「墓」。再向上,又是一個凹槽的組合,但比前一個簡單多了,不過為了探索它,褐蟻仍不得不清空記憶,忘掉「墓」。它首先爬進一道線條優美的槽,這形態讓它想起了不久前發現的一隻剛死的蟈蟈的肚子。它很快搞清了這個結構:「之」。以後向上的攀登路程中,又遇到兩個凹槽組合,前一個中包括兩個水滴狀的坑和一個蟈蟈肚子——「冬」;最上面的一個分成兩部分,組合起來是「楊」。這是褐蟻最後記住的一個形狀,也是這段攀登旅程中唯一記住的一個,前面爬過的那些有趣的形狀都忘掉了。

「葉老師,從社會學角度看,這兩條公理都是足夠堅實的……您這么快就說出來,好像胸有成竹似的。」羅輯有些吃驚地說。

「我已經想了大半輩子,但確實是第一次同人談起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談……哦,要想從這兩條公理推論出宇宙社會學的基本圖景,還有兩個重要概念:猜疑鏈和技術爆炸。」

「很有意思的兩個名詞,您能解釋一下嗎?」

葉文潔看看錶:「沒有時間了,其實你這樣聰明,自己也能想出來,你可以先從這兩條公理著手創立這門學科,那你就有可能成為宇宙社會學的歐幾里得了。」

「葉老師,我成不了歐幾里得,但會記住您的話,試著去做做,以後我可能還會去請教您。」

「怕沒有機會了……或者,你就當我隨便說說,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盡了責任。好,小羅,我走了。」

「……葉老師,您保重。」

葉文潔在暮色中離去,走向她那最後的聚會。

褐蟻繼續攀登,進入了峭壁上的一個圓池,池內光滑的表面上有一個極其復雜的圖像,它知道自己那小小的神經網路絕對無力存貯這樣的東西,但了解了圖像的大概形狀後,它又有了對「9」的感覺,原細胞態的美感又萌動了一下。而且它還似乎認出了圖像中的一部分,那是一雙眼睛,它對眼睛多少有一些敏感,因為被眼睛注視就意味著危險。不過此時它沒有什麼憂慮,因為它知道這雙眼睛沒有生命。它已經忘記了那個叫羅輯的巨大的存在在第一次發出聲音前蹲下來凝視孤峰上端的情形,當時他凝視的就是這雙眼睛。接著,它爬出圓池,攀上峰頂。在這里,它並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因為它不怕從高處墜落,它曾多次被風從比這高得多的地方吹下去,但毫發無損,沒有了對高處的恐懼就體會不到高處之美。
在孤峰腳下,那隻被羅輯用花柄拂落的蜘蛛開始重建蛛網,它從峭壁上拉出一根晶瑩的絲,把自己像鍾擺似的甩到地面上,這樣做了三次,網的骨架就完成了。網被破壞一萬次它就重建一萬次,對這過程它沒有厭煩和絕望,也沒有樂趣,一億年來一直如此。

羅輯靜立了一會兒,也走了。當地面的震動消失後,褐蟻從孤峰的另一邊向下爬去,它要趕回蟻穴報告那隻死甲蟲的位置。天空中的星星密了起來,在孤峰的腳下,褐蟻又與蜘蛛交錯而過,它們再次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但仍然沒有交流。

褐蟻和蜘蛛不知道,在宇宙文明公理誕生的時候,除了那個屏息聆聽的遙遠的世界,僅就地球生命而言,它們是僅有的見證者。

更早一些的時候,深夜,麥克·伊文斯站在「審判日」號的船首,星空下的太平洋像一塊黑色的巨緞在下面滑過。伊文斯喜歡在這種時候與那個遙遠的世界對話,因為在星空和夜海的背景上,智子在視網膜上打出的字很醒目。

字幕:這是我們的第二十二次實時對話了,我們在交流上遇到一些困難。

伊文斯:「是的,主,我發現我們發給您的人類文獻資料,有相當部分您實際上沒有看懂。」

字幕:是的,你們把其中的所有元素都解釋得很清楚,但整體上總是無法理解,好像是因為你們的世界比我們多了什麼東西,而有時又像是少了什麼東西。

伊文斯:「這多的和少的是同一樣東西嗎?」

字幕:是的,我們不知道是多了還是少了。

伊文斯:「那會是什麼呢?」

字幕:我們仔細研究了你們的文獻,發現理解困難的關鍵在於一對同義詞上。

伊文斯:「同義詞?」

字幕:你們的語言中有許多同義詞和近義詞,以我們最初收到的漢語而言,就有「寒」和「冷」,「重」和「沉」,「長」和「遠」這一類,它們表達相同的含義。

伊文斯:「那您剛才說的導致理解障礙的是哪一對同義詞呢?」

字幕:「想」和「說」,我們剛剛驚奇地發現,它們原來不是同義詞。

伊文斯:「它們本來就不是同義詞啊。」

字幕:按我們的理解,它們應該是同義詞:想,就是用思維器官進行思維活動;說,就是把思維的內容傳達給同類。後者在你們的世界是通過被稱為聲帶的器官對空氣的振動波進行調制來實現的。這兩個定義你認為正確嗎?

伊文斯:「正確,但由此不正表明『想』和『說』不是同義詞嗎?」

字幕:按照我們的理解,這正表明它們是同義詞。

伊文斯:「您能讓我稍稍想一想嗎?」

字幕:好的,我們都需要想一想。
伊文斯看著星光下涌動的洋面思考了兩分鍾。

伊文斯:「我的主,你們的交流器官是什麼?」

字幕:我們沒有交流器官,我們的大腦可以把思維向外界顯示出來,這樣就實現了交流。

伊文斯:「顯示思維?怎樣實現呢?」

字幕:大腦思維發出電磁波,包括我們的可見光在內的各種波長,可以在相當遠的距離上顯示。

伊文斯:「也就是說,對你們而言,想就是說。」

字幕:所以說它們是同義詞。

伊文斯:「哦……但即使如此,應該也不會造成對文獻理解的障礙。」

字幕:是的,在思維和交流方面我們之間的差異並不大,我們都有大腦,而且大腦都是以巨量神經元互聯的方式產生智能,唯一的區別是我們的腦電波更強,能直接被同類接收,因而省去了交流器官。就這么一點差異。

伊文斯:「不,這中間可能還隱藏著更大的差異,我的主,請讓我再想一想。」

字幕:好的。

伊文斯離開了船首,在甲板上漫步著,船舷外,太平洋仍在夜色中無聲地起伏著,他把它想像成一個正在思維的大腦。

伊文斯:「主,我想給你講一個小故事,作為准備,您理解以下的元素嗎:狼、孩子、外婆,林中的小屋。」

字幕:這都是很好理解的元素,只是關於外婆,我知道是人類的一種血緣關系,通常她的年紀較大,她在血緣結構中的位置還需要你解釋一下。

伊文斯:「主,這不重要,您只需要知道她與孩子們的關系是很親密的,她是孩子們最信任的人之一。」

字幕:理解。

伊文斯:「我把故事簡化了一下:外婆有事外出,把孩子們留在小屋裡,囑咐他們一定要關好門,除了她之外不要給別人開門。外婆在路上遇到了狼,狼把外婆吃了,並穿上她的衣服裝扮成她的樣子,來到小屋前叫門。狼對屋裡的孩子們說我是你們的外婆,我回來了,請把門打開。孩子們透過門縫看到它是外婆的樣子,就把門打開了,狼進入小屋把孩子們也都吃了。主,您能理解這個故事嗎?」

字幕:完全無法理解。

伊文斯:「那我可能猜對了。」

字幕:首先,狼一直想進入小屋吃掉孩子們,是嗎?

伊文斯:「是的。」

字幕:它與孩子們進行了交流,是嗎?

伊文斯:「是的。」

字幕:這就不可理解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它不應該與孩子們交流的。

伊文斯:「為什麼?」

字幕: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如果他們之間進行交流,孩子們就會知道狼要進屋吃掉他們的企圖,當然就不會給狼開門了。

伊文斯(沉默良久):「我明白了,主,我明白了。」

字幕:你明白了什麼?這一切不都是很明白的嗎?

伊文斯:「你們的思維對外界是完全暴露的,不可能隱藏。」

字幕:思維怎麼能隱藏呢?你的想法太不可思議了。

伊文斯:「就是說,你們的思維和記憶對外界是全透明的,像一本放在公共場合的書,或者說是在廣場上放映的電影,或者像一個全透明魚缸里的魚,完全暴露,可以從外界一覽無遺。哦,我上面說的一些元素您可能……」

字幕:我都理解,這一切不是很自然的嗎?

伊文斯(沉默良久):「原來是這樣……我的主,當你們面對面交流時,所交流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可能欺騙,不可能撒謊,那你們就不可能進行復雜的戰略思維。」

字幕:不只是面對面,我們可以在相當遠的距離上交流。另外,欺騙和撒謊這兩個詞我們一直難以理解。

伊文斯:「一個思想全透明的社會是怎樣的社會?會產生怎樣的文化、怎樣的政治?你們沒有計謀,不可能偽裝。」

字幕:計謀和偽裝是什麼?

伊文斯:「……」

字幕:人類的交流器官不過是一種進化的缺陷而已,是對你們大腦無法產生強思維電波的一種不得已的補償,是你們的一種生物學上的劣勢,用思維的直接顯示,當然是效率更高的高級交流方式。

伊文斯:「缺陷?劣勢?不,主,您錯了,這一次,您是完完全全地錯了。」

字幕:是嗎?讓我也想一想吧,很可惜,你看不到我的思想。

這一次對話的間隔時間很長,字幕有二十分鍾沒有出現,伊文斯已經從船首踱到船尾了。他看到有一隊魚不斷地從海里躍出,在海面上方劃出一條在星光下銀光閃閃的弧線。幾年前,為了考察過度捕撈對沿海物種的影響,他曾經在南中國海的漁船上待過一段時間,漁民們把這種景象叫「龍兵過」,伊文斯現在感覺那很像映在海洋瞳孔上的字幕。這時,他自己眼睛中的字幕也出現了。

字幕:你是對的,現在回想那些文獻,我有些懂了。

伊文斯:「我的主,你要真正弄懂人類的那些東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甚至懷疑,您最終是否有可能弄懂。」

字幕:是的,真的是太復雜,我現在只是知道了自己以前為什麼不理解……你是對的。

伊文斯:「我的主,您需要我們。」

字幕:我害怕你們。

對話中斷了,這是伊文斯最後一次收到來自三體世界的信息。這時他站在船尾,看著「審判日」號的雪白的航跡延伸到迷濛的夜幕中,像流逝的時間。

Ⅸ 找一部科幻小說,主要說的是機器螞蟻的故事,​

我記得前幾年在科幻世界上看過 王晉康 的一篇 短篇,就是關於機器人螞蟻的,好像還涉及到蓋亞系統。

Ⅹ 螞蟻科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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