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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與地壇
豆瓣評分:9.2
作者:史鐵生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年:2011-1-1
頁數:226
內容簡介:
《我與地壇》收入《我與地壇》、《記憶與印象》等以記事為主的散文,配少量圖片。《我與地壇》由中國當代著名作家史鐵生著。是史鐵生文學作品中,充滿哲思又極為人性化的代表作之一。其前第一段和第二段被納入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高一教材中。前兩部分注重講地壇和他與母親的後悔,對於中學生來說,這是一篇令人反思的優秀文章。
作者簡介:
史鐵生,1951年生於北京,1967年畢業於清華附中,1969年去延安一帶插隊。因雙腿癱瘓於1972年回到北京。後來又患腎病並發展到尿毒症,需要靠透析維持生命。自稱是「職業是生病,業余在寫作」。2002年獲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傑出成就獎。寫有著名散文《我與地壇》鼓勵了無數的人 。
② 《我與地壇》的梗概
第一次讀到《我與地壇》還是上高中的時候,那時的我被文章中深沉的母子之情打動了。一個雙腿殘疾的兒子,一個默默付出,默默承受的母親,在字里行間流露出來的深情,讓我感動了好久。當年我曾在這篇文章扉頁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話:為了愛,甘願受苦。
1
一個原本普通的母親,因為有了一個雙腿殘疾的兒子而備受煎熬。遭受打擊的兒子,原本只以為這煎熬是屬於他的,後來他才明白這煎熬在他的母親那裡是成倍地增加。
一對相濡以沫的老人,相扶相依,風雨無阻;一個熱愛唱歌的小夥子,一個酷愛飲酒的老者,一個漂亮卻智商有問題的小姑娘。
其實不止是地壇,我們的生命中何嘗不是一個又一個故事呢?
3
為何說《我與地壇》是最有人性關懷的作品呢?
人為什麼活著?這個無數人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我認為《我與地壇》給了我們一個相當優秀的答案。它以一種平實、冷靜、溫情而透徹的語調,給我們講述了一個雙腿殘疾的兒子戰勝苦難的故事,一個有一個殘疾兒子的母親默默無言的愛。它告訴我痛苦是用來面對的,死不是一件急於求成的事情。
世界是一個萬花筒,五彩繽紛,同時也會有風雨和磨難,只要活著總會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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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與地壇
作者:史鐵生
豆瓣評分:9.1
出版社:春風文藝出版社
出版年份:2002-5
頁數:399
內容簡介:
收有「午餐半小時」、「我的遙遠的清平灣」、「命若琴弦」、「第一人稱」、「兩個故事」等15篇史鐵生的代表作。
作者簡介:
史鐵生,1951年生於北京。1967年初中畢業。1969年去陝北農村插隊,三年後雙腿癱瘓轉回北京。回京後在一家街道工廠做臨時工,七年後因病情加重回家療養。1979年始有小說、散文、劇本等作品發表。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我的遙遠的清平灣》、《命若琴弦》、《老屋小記》;散文《我與地壇》、《好運設計》、《病隙碎筆》;中篇小說《關於詹牧師的報告文學》、《中篇1或短篇4》;長篇小說《務虛筆記》、《我的丁一之旅》等。
⑤ 求史鐵生的散文《我與地壇》
我與地壇史鐵生一我在好幾篇小說中都提到過一座廢棄的古園,實際就是地壇。許多年前旅遊業還沒有開展,園子荒蕪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記起。地壇離我家很近。或者說我家離地壇很近。總之,只好認為這是緣分。地壇在我出生前四百多年就座落在那兒了,而自從我的祖母年輕時帶著我父親來到北京,就一直住在離它不遠的地方——五十多年間搬過幾次家,可搬來搬去總是在它周圍,而且是越撤離它越近了。我常覺得這中間有著宿命的味道:彷彿這古園就是為了等我,而歷盡滄桑在那兒等待了四百多年。它等待我出生,然後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四百多年裡,它一面剝蝕了古殿檐頭浮誇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坍記了一段段高牆又散落了玉砌雕欄,祭壇四周的老柏樹愈見蒼幽,到處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盪。這時候想必我是該來了。十五年前的一個下午,我搖著輪椅進入園中,它為一個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備好了。那時,太陽循著亘古不變的路途正越來越大,也越紅。在滿園彌漫的沉靜光芒中,一個人更容易看到時間,並看見自己的身影。自從那個下午我無意中進了這園子,就再沒長久地離開過它。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它的意圖。正如我在一篇小說中所說的:「在人口密聚的城市裡,有這樣一個寧靜的去處,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兩條腿殘廢後的最初幾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乎什麼都找不到了,我就搖了輪椅總是到它那兒去,僅為著那兒是可以逃避一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我在那篇小說中寫道:「沒處可去我便一天到晚耗在這園子里。跟上班下班一樣,別人去上班我就搖了輪椅到這兒來。園子無人看管,上下班時間有些抄近路的人們從園中穿過,園子里活躍一陣,過後便沉寂下來。」「園牆在金晃晃的空氣中斜切下—溜蔭涼,我把輪椅開進去,把椅背放倒,坐著或是躺著,看書或者想事,撅一杈樹枝左右拍打,驅趕那些和我一樣不明白為什麼要來這世上的小昆蟲。」「蜂兒如一朵小霧穩穩地停在半空;螞蟻搖頭晃腦捋著觸須,猛然間想透了什麼,轉身疾行而去;瓢蟲爬得不耐煩了,累了祈禱一回便支開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樹幹上留著一隻蟬蛻,寂寞如一間空屋;露水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葉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滿園子都是草木竟相生長弄出的響動,悉悉碎碎片刻不息。」這都是真實的記錄,園子荒蕪但並不衰敗。除去幾座殿堂我無法進去,除去那座祭壇我不能上去而只能從各個角度張望它,地壇的每一棵樹下我都去過,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上都有過我的車輪印。無論是什麼季節,什麼天氣,什麼時間,我都在這園子里呆過。有時候呆一會兒就回家,有時候就呆到滿地上都亮起月光。記不清都是在它的哪些角落裡了。我一連幾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於死的事,也以同樣的耐心和方式想過我為什麼要出生。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後事情終於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這樣想過之看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麼可怕。比如你起早熬夜准備考試的時候,忽然想起有一個長長的假期在前面等待你,你會不會覺得輕松一點?並且慶幸並且感激這樣的安排?剩下的就是怎樣活的問題了,這卻不是在某一個瞬間就能完全想透的、不是一次性能夠解決的事,怕是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了,就像是伴你終生的魔鬼或戀人。所以,十五年了,我還是總得到那古園里去、去它的老樹下或荒草邊或頹牆旁,去默坐,去獃想、去推開耳邊的嘈雜理一理紛亂的思緒,去窺看自己的心魂。十五年中,這古園的形體被不能理解它的人肆意雕琢,幸好有些東西的任誰也不能改變它的。譬如祭壇石門中的落日,寂靜的光輝平鋪的—刻,地上的每一個坎坷都被映照得燦爛;譬如在園中最為落寞的時間,—群雨燕便出來高歌,把天地都叫喊得蒼涼;譬如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腳印,總讓人猜想他們是誰,曾在哪兒做過些什麼、然後又都到哪兒去了;譬如那些蒼黑的古柏,你憂郁的時候它們鎮靜地站在那兒,你欣喜的時候它們依然鎮靜地站在那兒,它們沒日沒夜地站在那兒從你沒有出生一直站到這個世界上又沒了你的時候;譬如暴雨驟臨園中,激起一陣陣灼烈而清純的草木和泥土的氣味,讓人想起無數個夏天的事件;譬如秋風忽至,再有——場早霜,落葉或飄搖歌舞或坦然安卧,滿園中播散著熨帖而微苦的味道。味道是最說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寫只能聞,要你身臨其境去聞才能明了。味道甚至是難於記憶的,只有你又聞到它你才能記起它的全部情感和意蘊。所以我常常要到那園子里去。二現在我才想到,當年我總是獨自跑到地壇去,曾經給母親出了一個怎樣的難。她不是那種光會疼愛兒子而不懂得理解兒子的母親。她知道我心裡的苦悶,知道不該阻止我出去走走,知道我要是老呆在家裡結果會更糟,但她又擔心我一個人在那荒僻的園子里整天都想些什麼。我那時脾氣壞到極點,經常是發了瘋一樣地離開家,從那園子里回來又中了魔似的什麼話都不說。母親知道有些事不宜問,便猶猶豫豫地想問而終於不敢問,因為她自己心裡也沒有答案。她料想我不會願意她限我一同去,所以她從未這樣要求過,她知道得給我一點獨處的時間,得有這樣一段過程。她只是不知道這過程得要多久,和這過程的盡頭究竟是什麼。每次我要動身時,她便無言地幫我准備,幫助我上了輪椅車,看著我搖車拐出小院;這以後她會怎樣,當年我不曾想過。有一回我搖車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麼事又返身回來,看見母親仍站在原地,還是送我走時的姿勢,望著我拐出小院去的那處牆角,對我的回來竟一時沒有反應。待她再次送我出門的時候,她說:「出去活動活動,去地壇看看書,我說這挺好。」許多年以後我才漸漸聽出,母親這話實際上是自我安慰,是暗自的禱告,是給我的提示,是懇求與囑咐。只是在她猝然去世之後,我才有餘暇設想。當我不在家裡的那些漫長的時間,她是怎樣心神不定坐卧難寧,兼著痛苦與驚恐與一個母親最低限度的祈求。現在我可以斷定,以她的聰慧和堅忍,在那些空落的白天後的黑夜,在那不眠的黑夜後的白天,她思來想去最後準是對自己說:「反正我不能不讓他出去,未來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要在那園子里出了什麼事,這苦難也只好我來承擔。」在那段日子裡——那是好幾年長的一段日子,我想我一定使母親作過了最壞的准備了,但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你為我想想」。事實上我也真的沒為她想過。那時她的兒子,還太年輕,還來不及為母親想,他被命運擊昏了頭,一心以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不知道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她有一個長到二十歲上忽然截癱了的兒子,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情願截癱的是自己而不是兒子,可這事無法代替;她想,只要兒子能活下去哪怕自己去死呢也行,可她又確信一個人不能僅僅是活著,兒子得有一條路走向自己的幸福;而這條路呢,沒有誰能保證她的兒子終於能找到。——這樣一個母親,註定是活得最苦的母親。有一次與一個作家朋友聊天,我問他學寫作的最初動機是什麼?他想了一會說:「為我母親。為了讓她驕傲。」我心裡一驚,良久無言。回想自己最初寫小說的動機,雖不似這位朋友的那般單純,但如他一樣的願望我也有,且一經細想,發現這願望也在全部動機中佔了很大比重。這位朋友說:「我的動機太低俗了吧?」我光是搖頭,心想低俗並不見得低俗,只怕是這願望過於天真了。他又說:「我那時真就是想出名,出了名讓別人羨慕我母親。」我想,他比我坦率。我想,他又比我幸福,因為他的母親還活著。而且我想,他的母親也比我的母親運氣好,他的母親沒有一個雙腿殘廢的兒子,否則事情就不這么簡單。在我的頭一篇小說發表的時候,在我的小說第一次獲獎的那些日子裡,我真是多麼希望我的母親還活著。我便又不能在家裡呆了,又整天整天獨自跑到地壇去,心裡是沒頭沒尾的沉鬱和哀怨,走遍整個園子卻怎麼也想不通:母親為什麼就不能再多活兩年?為什麼在她兒子就快要碰撞開一條路的時候,她卻忽然熬不住了?莫非她來此世上只是為了替兒子擔憂,卻不該分享我的一點點快樂?她匆匆離我去時才只有四十九呀!有那麼一會,我甚至對世界對上帝充滿了仇恨和厭惡。後來我在一篇題為「合歡樹」的文章中寫道:「我坐在小公園安靜的樹林里,閉上眼睛,想,上帝為什麼早早地召母親回去呢?很久很久,迷迷糊溯的我聽見了回答:『她心裡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似乎得了一點安慰,睜開眼睛,看見風正從樹林里穿過。」小公園,指的也是地壇。只是到了這時候,紛紜的往事才在我眼前幻現得清晰,母親的苦難與偉大才在我心中滲透得深徹。上帝的考慮,也許是對的。搖著輪椅在園中慢慢走,又是霧罩的清晨,又是驕陽高懸的白晝,我只想著一件事:母親已經不在了。在老柏樹旁停下,在草地上在頹牆邊停下,又是處處蟲鳴的午後,又是烏兒歸巢的傍晚,我心裡只默念著一句話:可是母親已經不在了。把椅背放倒,躺下,似睡非睡挨到日沒,坐起來,心神恍惚,獃獃地直坐到古祭壇上落滿黑暗然後再漸漸浮起月光,心裡才有點明白,母親不能再來這園中找我了。曾有過好多回,我在這園子里呆得太久了,母親就來找我。她來找我又不想讓我發覺,只要見我還好好地在這園子里,她就悄悄轉身回去,我看見過幾次她的背影。我也看見過幾回她四處張望的情景,她視力不好,端著眼鏡像在尋找海上的一條船,她沒看見我時我已經看見她了,待我看見她也看見我了我就不去看她,過一會我再抬頭看她就又看見她緩緩離去的背影。我單是無法知道有多少回她沒有找到我。有一回我坐在矮樹叢中,樹叢很密,我看見她沒有找到我;她一個人在園子里走,走過我的身旁,走過我經常呆的一些地方,步履茫然又急迫。我不知道她已經找了多久還要找多久,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決意不喊她——但這絕不是小時候的捉迷藏,這也許是出於長大了的男孩子的倔強或羞澀?但這倔只留給我痛侮,絲毫也沒有驕傲。我真想告誡所有長大了的男孩子,千萬不要跟母親來這套倔強,羞澀就更不必,我已經懂了可我已經來不及了。兒子想使母親驕傲,這心情畢竟是太真實了,以致使「想出名」這一聲名狼藉的念頭也多少改變了一點形象。這是個復雜的問題,且不去管它了罷。隨著小說獲獎的激動逐日暗淡,我開始相信,至少有一點我是想錯了:我用紙筆在報刊上碰撞開的一條路,並不就是母親盼望我找到的那條路。年年月月我都到這園子里來,年年月月我都要想,母親盼望我找到的那條路到底是什麼。母親生前沒給我留下過什麼雋永的哲言,或要我恪守的教誨,只是在她去世之後,她艱難的命運,堅忍的意志和毫不張揚的愛,隨光陰流轉,在我的印象中愈加鮮明深刻。有一年,十月的風又翻動起安詳的落葉,我在園中讀書,聽見兩個散步的老人說:「沒想到這園子有這么大。」我放下書,想,這么大一座園子,要在其中找到她的兒子,母親走過了多少焦灼的路。多年來我頭一次意識到,這園中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的車轍的地萬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三如果以一天中的時間來對應四季,當然春天是早晨,夏天是中午,秋天是黃昏,冬天是夜晚。如果以樂器來對應四季,我想春天應該是小號,夏天是定音鼓,秋天是大提琴,冬天是圓號和長笛。要是以這園子里的聲響來對應四季呢?那麼,春天是祭壇上空漂浮著的鴿子的哨音,夏天是冗長的蟬歌和楊樹葉子嘩啦啦地對蟬歌的取笑,秋天是古殿檐頭的風鈴響,冬天是啄木鳥隨意而空曠的啄木聲。以園中的景物對應四季,春天是一徑時而蒼白時而黑潤的小路,時而明朗時而陰晦的天上搖盪著串串揚花;夏天是一條條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陰涼而爬滿了青苔的石階,階下有果皮,階上有半張被坐皺的報紙;秋天是一座青銅的大鍾,在園子的西北角上曾丟棄著一座很大的銅鍾,銅鍾與這園子一般年紀,渾身掛滿綠銹,文字已不清晰;冬天,是林中空地上幾只羽毛蓬鬆的老麻雀。以心緒對應四季呢?春天是卧病的季節,否則人們不易發覺春天的殘忍與渴望;夏天,情人們應該在這個季節里失戀,不然就似乎對不起愛情;秋天是從外面買一棵盆花回家的時候,把花擱在闊別了的家中,並且打開窗戶把陽光也放進屋裡,慢慢回憶慢慢整理一些發過霉的東西;冬天伴著火爐和書,一;遍遍堅定不死的決心,寫一些並不發出的信。還可以用藝術形式對應四季,這樣春天就是一幅畫,夏天是一部長篇小說,秋天是一首短歌或詩,冬天是一群雕塑。以夢呢?以夢對應四季呢?春天是樹尖上的呼喊,夏天是呼喊中的細雨,秋天是細雨中的土地,冬天是干凈的土地上的一隻孤零的煙斗。因為這園子,我常感恩於自己的命運。我甚至現在就能清楚地看見,一旦有一天我不得不長久地離開它,我會怎樣想念它,我會怎樣想念它並且夢見它,我會怎樣因為不敢想念它而夢也夢不到它。四現在讓我想想,十五年中堅持到這園子來的人都是誰呢?好像只剩了我和一對老人。十五年前,這對老人還只能算是中年夫婦,我則貨真價實還是個青年。他們總是在薄暮時分來園中散步,我不大弄得清他們是從哪邊的園門進來,一般來說他們是逆時針繞這園子走。男人個子很高,肩寬腿長,走起路來目不斜視,胯以上直至脖頸挺直不動;他的妻子攀了他一條胳膊走,也不能使他的上身稍有鬆懈。女人個子卻矮,也不算漂亮,我無端地相信她必出身於家道中衰的名門富族;她攀在丈夫胳膊上像個嬌弱的孩子,她向四周觀望似總含著恐懼,她輕聲與丈夫談話,見有人走近就立刻怯怯地收住話頭。我有時因為他們而想起冉阿讓與柯賽特,但這想法並不鞏固,他們一望即知是老夫老妻。兩個人的穿著都算得上考究,但由於時代的演進,他們的服飾又可以稱為古樸了。他們和我一樣,到這園子里來幾乎是風雨無阻,不過他們比我守時。我什麼時間都可能來,他們則一定是在暮色初臨的時候。刮風時他們穿了米色風衣,下雨時他們打了黑色的雨傘,夏天他們的襯衫是白色的褲子是黑色的或米色的,冬天他們的呢子大衣又都是黑色的,想必他們只喜歡這三種顏色。他們逆時針繞這園子一周,然後離去。他們走過我身旁時只有男人的腳步響,女人像是貼在高大的丈夫身上跟著漂移。我相信他們一定對我有印象,但是我們沒有說過話,我們互相都沒有想要接近的表示。十五年中,他們或許注意到一個小夥子進入了中年,我則看著一對令人羨慕的中年情侶不覺中成了兩個老人。曾有過一個熱愛唱歌的小夥子,他也是每天都到這園中來,來唱歌,唱了好多年,後來不見了。他的年紀與我相仿,他多半是早晨來,唱半小時或整整唱一個上午,估計在另外的時間里他還得上班。我們經常在祭壇東側的小路上相遇,我知道他是到東南角的高牆下去唱歌,他一定猜想我去東北角的樹林里做什麼。我找到我的地方,抽幾口煙,便聽見他謹慎地整理歌喉了。他反反復復唱那麼幾首歌。文化革命沒過去的時侯,他唱「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我老也記不住這歌的名字。文革後,他唱《貨郎與小姐》中那首最為流傳的詠嘆調。「賣布——賣布嘞,賣布——賣布嘞!」我記得這開頭的一句他唱得很有聲勢,在早晨清澈的空氣中,貨郎跑遍園中的每一個角落去恭維小姐。「我交了好運氣,我交了好運氣,我為幸福唱歌曲……」然後他就一遍一遍地唱,不讓貨郎的激情稍減。依我聽來,他的技術不算精到,在關鍵的地方常出差錯,但他的嗓子是相當不壞的,而且唱一個上午也聽不出一點疲憊。太陽也不疲憊,把大樹的影子縮小成一團,把疏忽大意的蚯蚓曬干在小路上,將近中午,我們又在祭壇東側相遇,他看一看我,我看一看他,他往北去,我往南去。日子久了,我感到我們都有結識的願望,但似乎都不知如何開口,於是互相注視一下終又都移開目光擦身而過;這樣的次數一多,便更不知如何開口了。終於有一天——一個絲毫沒有特點的日子,我們互相點了一下頭。他說:你好。」我說:「你好。」他說:「回去啦?」我說:「是,你呢?」他說:「我也該回去了。」我們都放慢腳步(其實我是放慢車速),想再多說幾句,但仍然是不知從何說起,這樣我們就都走過了對方,又都扭轉身子面向對方。他說:「那就再見吧。」我說:「好,再見。」便互相笑笑各走各的路了。但是我們沒有再見,那以後,園中再沒了他的歌聲,我才想到,那天他或許是有意與我道別的,也許他考上了哪家專業文文工團或歌舞團了吧?真希望他如他歌里所唱的那樣,交了好運氣。還有一些人,我還能想起一些常到這園子里來的人。有一個老頭,算得一個真正的飲者;他在腰間掛一個扁瓷瓶,瓶里當然裝滿了酒,常來這園中消磨午後的時光。他在園中四處遊逛,如果你不注意你會以為園中有好幾個這樣的老頭,等你看過了他卓爾不群的飲酒情狀,你就會相信這是個獨一無二的老頭。他的衣著過分隨便,走路的姿態也不慎重,走上五六十米路便選定一處地方,一隻腳踏在石凳上或土埂上或樹墩上,解下腰間的酒瓶,解酒瓶的當兒迷起眼睛把一百八十度視角內的景物細細看一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一大口酒入肚,把酒瓶搖一搖再掛向腰間,平心靜氣地想一會什麼,便走下一個五六十米去。還有一個捕鳥的漢子,那歲月園中人少,鳥卻多,他在西北角的樹叢中拉一張網,鳥撞在上面,羽毛戧在網眼裡便不能自拔。他單等一種過去很多面現在非常罕見的鳥,其它的鳥撞在網上他就把它們摘下來放掉,他說已經有好多年沒等到那種罕見的鳥,他說他再等一年看看到底還有沒有那種鳥,結果他又等了好多年。早晨和傍晚,在這園子里可以看見一個中年女工程師;早晨她從北向南穿過這園子去上班,傍晚她從南向北穿過這園子回家。事實上我並不了解她的職業或者學歷,但我以為她必是學理工的知識分子,別樣的人很難有她那般的素樸並優雅。當她在園子穿行的時刻,四周的樹林也仿拂更加幽靜,清淡的日光中竟似有悠遠的琴聲,比如說是那曲《獻給艾麗絲》才好。我沒有見過她的丈夫,沒有見過那個幸運的男人是什麼樣子,我想像過卻想像不出,後來忽然懂了想像不出才好,那個男人最好不要出現。她走出北門回家去。我竟有點擔心,擔心她會落入廚房,不過,也許她在廚房裡勞作的情景更有另外的美吧,當然不能再是《獻給艾麗絲》,是個什麼曲子呢?還有一個人,是我的朋友,他是個最有天賦的長跑家,但他被埋沒了。他因為在文革中出言不慎而坐了幾年牢,出來後好不容易找了個拉板車的工作,樣樣待遇都不能與別人平等,苦悶極了便練習長跑。那時他總來這園子里跑,我用手錶為他計時。他每跑一圈向我招下手,我就記下一個時間。每次他要環繞這園子跑二十圈,大約兩萬米。他盼望以他的長跑成績來獲得政治上真正的解放,他以為記者的鏡頭和文字可以幫他做到這一點。第一年他在春節環城賽上跑了第十五名,他看見前十名的照片都掛在了長安街的新聞櫥窗里,於是有了信心。第二年他跑了第四名,可是新聞櫥窗里只掛了前三名的照片,他沒灰心。第三年他跑了第七名、櫥窗里掛前六名的照片,他有點怨自已。第四年他跑了第三名,櫥窗里卻只掛了第一名的照片。第五年他跑了第一名——他幾乎絕望了,櫥窗里只有一幅環城容群眾場面的照片。那些年我們倆常一起在這園子里呆到天黑,開懷痛罵,罵完沉默著回家,分手時再互相叮囑:先別去死,再試著活一活看。現在他已經不跑了,年歲太大了,跑不了那麼快了。最後一次參加環城賽,他以三十八歲之齡又得了第一名並破了紀錄,有一位專業隊的教練對他說:「我要是十年前發現你就好了。」他苦笑一下什麼也沒說,只在傍晚又來這園中找到我,把這事平靜地向我敘說一遍。不見他已有好幾年了,現在他和妻子和兒子住在很遠的地方。這些人現在都不到園子里來了,園子里差不多完全換了—批新人。十五年前的舊人,現在就剩我和那對老夫老妻了。有那麼一段時間,這老夫老妻中的一個也忽然不來,薄暮時分唯男人獨自來散步,步態也明顯遲緩了許多,我懸心了很久,怕是那女人出了什麼事。幸好過了一個冬天那女人又來了,兩個人仍是逆時針繞著園子定,一長一短兩個身影恰似鍾表的兩支指針;女人的頭發白了許多,但依舊攀著丈夫的胳膊走得像個孩子。「攀」這個字用得不恰當了,或許可以用「攙」吧,不知有沒有兼具這兩個意思的字。五我也沒有忘記一個孩子——一個漂亮而不幸的小姑娘。十五年前的那個下午,我第一次到這園子里來就看見了她,那時她大約三歲,蹲在齋宮西邊的小路上撿樹上掉落的「小燈籠」。那兒有幾棵大梨樹,春天開一簇簇細小而稠密的黃花,花落了便結出無數如同三片葉子合抱的小燈籠,小燈籠先是綠色,繼爾轉白,再變黃,成熟了掉落得滿地都是。小燈籠精巧得令人愛惜,成年人也不免撿了一個還要撿一個。小姑娘咿咿呀呀地跟自己說著話,一邊撿小燈籠;她的嗓音很好,不是她那個年齡所常有的那般尖細,而是很圓潤甚或是厚重,也許是因為那個下午園子里太安靜了。我奇怪這么小的孩子怎麼一個人跑來這園子里?我問她住在哪兒?她隨便指一下,就喊她的哥哥,沿牆根一帶的茂草之中便站起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朝我望望,看我不像壞人便對他的妹妹說:「我在這兒呢」,又伏下身去,他在捉什麼蟲子。他捉到螳螂,螞蚱,知了和蜻蜒,來取悅他的妹妹。有那麼兩三年,我經常在那幾棵大梨樹下見到他們,兄妹倆總是在一起玩,玩得和睦融洽,都漸漸長大了些。之後有很多年沒見到他們。我想他們都在學校里吧,小姑娘也到了上學的年齡,必是告別了孩提時光,沒有很多機會來這兒玩了。這事很正常,沒理由太擱在心上,若不是有一年我又在園中見到他們,肯定就會慢慢把他們忘記。那是個禮拜日的上午。那是個晴朗而令人心碎的上午,時隔多年,我竟發現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原來是個弱智的孩子。我搖著車到那幾棵大欒樹下去,恰又是遍地落滿了小燈籠的季節;當時我正為一篇小說的結尾所苦,既不知為什麼要給它那樣一個結尾,又不知何以忽然不想讓它有那樣一個結尾,於是從家裡跑出來,想依靠著園中的鎮靜,看看是否應該把那篇小說放棄。我剛剛把車停下,就見前面不遠處有幾個人在戲耍一個少女,作出怪樣子來嚇她,又喊又笑地追逐她攔截她,少女在幾棵大樹間驚惶地東跑西躲,卻不鬆手揪卷在懷里的裙裾,兩條腿袒露著也似毫無察覺。我看出少女的智力是有些缺陷,卻還沒看出她是誰。我正要驅車上前為少女解圍,就見遠處飛快地騎車來了個小夥子,於是那幾個戲耍少女的傢伙望風而逃。小夥子把自行車支在少女近旁,怒目望著那幾個四散逃竄的傢伙,一聲不吭喘著粗氣。臉色如暴雨前的天空一樣一會比一會蒼白。這時我認出了他們,小夥子和少女就是當年那對小兄妹。我幾乎是在心裡驚叫了一聲,或者是哀號。世上的事常常使上帝的居心變得可疑。小夥子向他的妹妹走去。少女松開了手,裙裾隨之垂落了下來,很多很多她撿的小燈籠便灑落了一地,鋪散在她腳下。她仍然算得漂亮,但雙眸遲滯沒有光彩。她獃獃地望那群跑散的傢伙,望著極目之處的空寂,憑她的智力絕不可能把這個世界想明白吧?大樹下,破碎的陽光星星點點,風把遍地的小燈籠吹得滾動,彷彿暗啞地響著無數小鈴擋。哥哥把妹妹扶上自行車後座,帶著她無言地回家去了。無言是對的。要是上帝把漂亮和弱智這兩樣東西都給了這個小姑娘,就只有無言和回家去是對的。誰又能把這世界想個明白呢?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說的。你可以抱怨上帝何以要降請多苦難給這人間,你也可以為消滅種種苦難而奮斗,並為此享有崇高與驕傲,但只要你再多想一步你就會墜人深深的迷茫了:假如世界上沒有了苦難,世界還能夠存在么?要是沒有愚鈍,機智還有什麼光榮呢?要是沒了醜陋,漂亮又怎麼維系自己的幸運?要是沒有了惡劣和卑下,善良與高尚又將如何界定自己又如何成為美德呢?要是沒有了殘疾,健全會否因其司空見慣而變得膩煩和乏味呢?我常夢想著在人間徹底消滅殘疾,但可以相信,那時將由患病者代替殘疾人去承擔同樣的苦難。如果能夠把疾病也全數消滅,那麼這份苦難又將由(比如說)像貌醜陋的人去承擔了。就算我們連醜陋,連愚昧和卑鄙和一切我們所不喜歡的事物和行為,也都可以統統消滅掉,所有的人都一樣健康、漂亮、聰慧、高尚,結果會怎樣呢?怕是人間的劇目就全要收場了,一個失去差別的世界將是一條死水,是一塊沒有感覺沒有肥力的沙漠。看來差別永遠是要有的。看來就只好接受苦難——人類的全部劇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看來上帝又一次對了。於是就有一個最令人絕望的結論等在這里:由誰去充任那些苦難的角色?又有誰去體現這世間的幸福,驕傲和快樂?只好聽憑偶然,是沒有道理好講的。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那麼,一切不幸命運的救贖之路在哪裡呢?設若智慧的悟性可以引領我們去找到救贖之路,難道所有的人都能夠獲得這樣的智慧和悟性嗎?我常以為是醜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為是愚氓舉出了智者。我常以為是懦夫襯照了英雄。我常以為是眾生度化了佛祖。六設若有一位園神,他一定早已注意到了,這么多年我在這園里坐著,有時候是輕鬆快樂的,有時候是沉鬱苦悶的,有時候優哉游哉,有時候棲惶落
⑥ 史鐵生(我與地壇)全文
《我與地壇》如下:
我在好幾篇小說中都提到過一座廢棄的古園,實際就是地壇。許多年前旅遊業還沒有開展,園子荒蕪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記起。
地壇離我家很近。或者說我家離地壇很近。總之,只好認為這是緣分。地壇在我出生前四百多年就座落在那兒了,而自從我的祖母年輕時帶著我父親來到北京,就一直住在離它不遠的地方一五十多年間搬過幾次家。
可搬來搬去總是在它周圍,而且是越搬離它越近了。我常覺得這中間有著宿命的味道:彷彿這古園就是為了等我,而歷盡滄桑在那兒等待了四百多年。
它等待我出生,然後又等待我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四百多年裡,它一面剝蝕了古殿檐頭浮誇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坍圮了一段段高牆又散落了玉砌雕欄,祭壇四周的老柏樹愈見蒼幽,到處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盪。
這時候想必我是該來了。十五年前的一個下午,我搖著輪椅進入園中,它為一個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備好了。那時,太陽循著亘古3不變的路途正越來越大,也越紅。在滿園彌漫的沉靜光芒中,一個人更容易看到時間,並看見自己的身影。
自從那個下午我無意中進了這園子,就再沒長久地離開過它。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它的意圖。正如我在一篇小說中所說的:「在人口密聚的城市裡,有這樣一個寧靜的去處,像是上帝的苦心安排。」
兩條腿殘廢後的最初幾年,我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乎什麼都找不到了,我就搖了輪椅總是到它那兒去,僅為著那兒是可以逃避一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我在那篇小說中寫道:「沒處可去我便一天到晚耗在這園子里。
跟上班下班一樣,別人去上班我就搖了輪椅到這兒來。園子無人看管,上下班時間有些抄近路的人們從園中穿過,園子里活躍一陣,過後便沉寂下來。」
「園牆在金晃晃的空氣中斜切下一溜蔭涼,我把輪椅開進去,把椅背放倒,坐著或是躺著,看書或者想事,撅一杈樹枝左右拍打,驅趕那些和我一樣不明白為什麼要來這世上的小昆蟲。」
「蜂兒如一朵小霧穩穩地停在半空;螞蟻搖頭晃腦捋著觸須,猛然間想透了什麼,轉身疾行而去;瓢蟲爬得不耐煩了,累了祈禱一回便支開翅膀,忽悠一下升空了;樹幹上留著一隻蟬蛻,寂寞如一間空屋;露水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葉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
「滿園子都是草木競相生長弄出的響動,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這都是真實的記錄,園子荒蕪但並不衰敗。
除去幾座殿堂我無法進去,除去那座祭壇我不能上去而只能從各個角度張望它,地壇的每一棵樹下我都去過,差不多它的每一米草地上都有過我的車輪印。無論是什麼季節,什麼天氣,什麼時間,我都在這園子里呆過。
有時候呆一會兒就回家,有時候就呆到滿地上都亮起月光。記不清都是在它的哪些角落裡了。我一連幾小時專心致志地想關於死的事,也以同樣的耐心和方式想過我為什麼要出生。
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後事情終於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這樣想過之後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麼可怕。比如你起早熬夜准備考試的時候,忽然想起有一個長長的假期在前面等待你,你會不會覺得輕松一點?並且慶幸並且感激這樣的安排?
剩下的就是怎樣活的問題了,這卻不是在某一個瞬間就能完全想透的、不是一次性能夠解決的事,怕是活多久就要想它多久了,就像是伴你終生的魔鬼或戀人。所以,十五年了,我還是總得到那古園里去,去它的老樹下或荒草邊或頹牆旁,去默坐,去獃想,去推開耳邊的嘈雜理一理紛亂的思緒,去窺看自己的心魂。
十五年中,這古園的形體被不能理解它的人肆意雕琢,幸好有些東西是任誰也不能改變它的。譬如祭壇石門中的落日,寂靜的光輝平鋪的一刻,地上的每一個坎坷都被映照得燦爛;譬如在園中最為落寞的時間,一群雨燕便出來高歌,把天地都叫喊得蒼涼;
譬如冬天雪地上孩子的腳印,總讓人猜想他們是誰,曾在哪兒做過些什麼,然後又都到哪兒去了;譬如那些蒼黑的古柏,你憂郁的時候它們鎮靜地站在那兒,你欣喜的時候它們依然鎮靜地站在那兒,它們沒日沒夜地站在那兒從你沒有出生一直站到這個世界上又沒了你的時候;譬如暴雨驟臨園中,激起一陣陣灼烈4而清純的草木和泥土的氣味,讓人想起無數個夏天的事件;
譬如秋風忽至,再有一場早霜,落葉或飄搖歌舞或坦然安卧,滿園中播散著熨帖而微苦的味道。味道是最說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寫只能聞,要你身臨其境去聞才能明了。味道甚至是難於記憶的,只有你又聞到它你才能記起它的全部情感和意蘊。所以我常常要到那園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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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地壇》的評價
我以為1991年的小說即使只有他一篇《我與地壇》,也完全可以說是豐年。
——作家韓少功
史鐵生寫的不是油滑遁世的逸情散文,不是速生速滅的快餐散文,不是自矜自吟的假「士大夫」散文,不是撒嬌發嗲的小女人散文,挫折、創痛、悲憤、絕望,固然在其作品中留下了痕跡,但他的作品始終祥和、安靜、寬厚,兼具文學力量和人道力量。
——廣州日報
《我與地壇》像是與整個人類精神的對話與探尋,字字句句昭示「生命偶然,但不能輕視」主題,那些同期作品也揭示了」人生是一個經受磨難的過程」。史鐵生曾經自嘲「被種在床上」,這句話中充滿了磨難和自我調侃,「幾十年病痛對他的折磨遠遠超出我們的想像和承受力,這種磨難早已融合進他的思想和靈魂。」
——作家曹文軒
⑦ 史鐵生 我與地壇 史鐵生作品我與地壇全文 我與地壇史鐵生原文賞析 史鐵生我與地壇散文讀後感txt
近日讀了史鐵生的《我與地壇》領悟了不同尋常的人生,史鐵生雖然肢體殘疾,但在我看來他卻有著頑強的生命,充實的人生,始終有伴隨著他的地壇。
地壇在史鐵生的生命里充當一個重要的角色,從而引發了我對地壇的遐想。書中描述:它一面剝蝕了古殿檐頭浮誇的琉璃,淡退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坍記了一段段高牆又散落了玉砌雕闌,祭壇四周的老柏樹,愈見藏幽,到處的荒草野藤也都茂盛的自在坦盪。這是史鐵生第一次看到的地壇。園中凋零蕭瑟的景象展現出史鐵生的內心的無助與悲慘的遭遇,但野草荒藤都茂盛的自在坦盪,從中體現了殘疾生命里不服輸的精神。不在遭遇中倒下,而是堅強的崛起,自在坦盪,從不同的環境中尋回自己。
他兩腿殘廢後,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就搖著輪椅總到那兒去,僅為著那兒是可以逃避一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跟別人上下班一樣在那裡消磨時間,躺在輪椅上或者是坐著看書或者是想事,撅一杈樹枝左右拍打,驅打小昆蟲,蜂兒如一朵小霧穩穩的停在半空;螞蟻搖頭晃腦捋著觸須,猛然間想透了什麼,轉身疾行而去;瓢蟲爬的不耐煩了,累了祈禱一回便支開翅膀,忽悠一下子升空了;樹幹上留著一隻蟬蛻,寂寞如一間空屋;露水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葉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滿院子都是競相生長弄出的響動,窸窸窣窣片刻不息。園中荒蕪但並不衰敗。
史鐵生看院子荒蕪但並不衰敗,看到了他心情的轉變,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史鐵生也使我看到了世界自然地美妙,生命的意義。只要細心觀察,留心注意,不管何處都有他美好的一面。
地壇的每一棵樹下他都去過,不論什麼時間,什麼天氣他都在院子里呆過。他總是想一些我們看起看來很平常的事,如:經常反復想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這樣想後他便覺得安心了。還有是怎樣生活,這幾乎是困擾他的重要問題,但有些東西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比如祭壇石門中的落日,寂靜的光輝平鋪的一刻,地上的每一個坎坷都被映照的燦爛;比如在園中最為落寂的時間,一群雨燕都出來高歌,把天地都喊得蒼涼;比如秋風忽至,再有一場早霜,落葉或飄搖歌舞或坦盪安卧,園中播散著熨帖而味苦的味道。這樣的想法是他得到了安慰。也是我從沉迷中醒來,領悟到不變得美,他時刻伴隨著生活。春之潤,夏之熱,秋之爽,冬之潔,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讓我們快樂起來,用心沐浴生命的每一束陽光。、
不僅是地壇陪伴他,還有一個時刻關心、牽掛著他的母親。史鐵生到過的每一處,他的母親都不知走過了多少焦灼的路。母親總是悄悄地來找他,又不讓他發覺,每一次找到後又悄悄的離開。等他母親去世後他才懂得那堅韌的意志和毫不張揚的、無私的愛,他的偉大的值得他驕傲的母親在他心中滲透的深徹。啊,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使我想到了我的母親,母愛不一定是轟轟烈烈,感天動地。平淡中流露著真情,愛如淡茶,越品味越濃香。母愛是一處港灣,讓我們遠離風浪,享受安寧。母愛是雪中炭,給了我們慰藉;是失敗時的鼓勵,給了我們信心。
如果以一天中的時間來對應四季,當然春天是早晨,夏天是中午,秋天是黃昏,冬天是夜晚。以樂器來對應四季,春天是小號,夏天是定音鼓,秋天是大提琴,冬天是圓號和長笛。以聲音來對應四季?那麼,春天是祭壇上空漂浮著的鴿子的哨音,夏天是冗長的蟬歌和鹽樹葉子嘩啦啦的對蟬歌的取笑,秋天是古殿檐頭的風鈴響,冬天是啄木鳥隨意而空曠的啄木。.聲……………….以夢哪?春天是樹枝上的呼喊,夏天是呼喊中細雨,秋天是細雨中的土地,冬天是土地上的一直孤零的煙斗。這句子不但生動明確,細細品味確實真實的描述。自然真是無奇不有,生命是上帝賜給我的最好的禮物。我有一個健康的身體,這與史鐵生比起來,我更加感到欣慰。一定要享受自己完美的人生,無盡的奧妙在等待著我。
在這個地壇中有一些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15年前的一對中年夫婦,現在已經成了一對老人,依舊來園中散步;一個熱愛唱歌的小夥子;還有一個老頭,算得上十一哥真正的飲者,他在腰間掛一個扁瓷瓶,裡面裝滿了就酒;有一個捕鳥的漢子,園中人少鳥卻多;有一個中年女工程師,每天工作都要穿過院子;;還有一個是史鐵生的朋友——一個長袍家,這位長跑家來園中,史鐵生為他計時,經過他長期不懈的努力終於的到了第一名,並破了記錄;最後還有一個孩子——一個漂亮而不幸的小姑娘,她是個弱智兒。
誰有能把這個世界想個明白那?世上的很多事是不堪說的。你可以抱怨上帝何以要降諸多苦難給這人間,你也可以為消滅種種苦難而奮斗,並為此享有崇高和驕傲,但只要你再多想一步你就會墜入深深地迷茫了。
假如世上沒有了苦難,世界還能夠存在嗎?沒有愚鈍,機智還有什麼光榮那?要是沒有醜陋,漂亮又怎麼維系自己的命運?要是沒有了惡劣和卑下,善良與崇高又將如何讓界定自己又如何成為美德哪?要是沒有了殘疾,健全會否因其司空見慣而變得膩煩和乏味那?
史鐵生終於走出來了自己的陰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不同的人生觀:是醜女造就了美人,是愚氓舉出了智者,是懦夫映照了英雄,是眾生渡化了佛祖。
是的,世界太不公平了,但又是公平的,擁有生命是上帝給我們最公平的見證。我平時總是抱怨世界不公平,為什麼別人那麼高大,而我那麼矮小;為什麼總是別人那麼聰明,而自己那麼笨……………?我看了史鐵生堅強的寫照之後,給了我很大的鼓勵。我認識到,既然上帝造就了我,那麼這個世界中一定有我充當的角色,雖然不是一朵紅花,但那也是一片綠葉,為什麼不試著享受綠葉的快樂?我不甘心,機會難得「不試白不試」。
史鐵生之後就在園中開始了他的寫作生涯。他總是拿著木子和筆,到園中找一個最不為人打擾的角落,偷偷的寫。有事人走過來他就把木子合上把筆叼在嘴裡,他怕寫不成發落的尷尬,結果他發表了幾篇,並出了點小名。之後他又開始思考要不要去死?為什麼活?幹嘛要寫作?自己把自己捲入一個難以逃離的漩渦。可是他還是想活。人為什麼活著個?因為人想活著,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人真正的名字叫作:慾望。所以精神上無法得到自由,所以消滅恐慌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消滅慾望,來消滅人性最有效的辦法也是消滅慾望。園神對他說:孩子,這不是別的,這是你的罪孽和福祉 。
對地壇多寄託的感情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他們不能變成語言,也無法變成語言,一旦變成語言就不再是他們了。他們是一片朦朧的溫馨與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與絕望。
史鐵生是當代中國也是我最敬佩的作家之一,他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夠在一起,寫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明朗和歡快,睿智的言辭,照亮的反而是我們日益幽暗的內心。他居住在自己的內心,仍舊苦苦的迫索人之為人的價值和光輝,仍舊堅定地向存在荒涼地帶進發,堅定地與未明事物作斗爭,這種勇氣和執著難道不值得我們去學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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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與地壇
作者:史鐵生
豆瓣評分:9.2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1-1-1
頁數:226
內容簡介:
《我與地壇》收入《我與地壇》、《記憶與印象》等以記事為主的散文,配少量圖片。《我與地壇》由中國當代著名作家史鐵生著。是史鐵生文學作品中,充滿哲思又極為人性化的代表作之一。其前第一段和第二段被納入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高一教材中。前兩部分注重講地壇和他與母親的後悔,對於中學生來說,這是一篇令人反思的優秀文章。
史鐵生是當代中國最令人敬佩的作家之一。他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同構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寫作之夜」,史鐵生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他體驗到的是生命的苦難,表達出的卻是存在的明朗和歡樂,他睿智的言辭,照亮的反而是我們日益幽暗的內心。
地壇只是一個載體,而文章的本質卻是一個絕望的人尋求希望的過程,以及對母親的思念。
作者簡介:
史鐵生,1951年生於北京,1967年畢業於清華附中,1969年去延安一帶插隊。因雙腿癱瘓於1972年回到北京。後來又患腎病並發展到尿毒症,需要靠透析維持生命。自稱是「職業是生病,業余在寫作」。2002年獲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傑出成就獎。寫有著名散文《我與地壇》鼓勵了無數的人 。
⑨ 《我與地壇〉全文梗概與佳句理解
課文節選自史鐵生的散文《我與地壇》,是文章的一、二兩部分,從內容上看是緊密聯系的,第一部分是寫了我與地壇的故事,第二部分是寫了在地壇這個大背景下我與母親的故事,從主題思想上看,也是渾然一體,地壇使我平和豁達對待生死,解決了為什麼生的問題;母親使我找到了生存的意義,解決了怎麼活的問題。地壇、母親,都給過我生命的啟示,可以這么說,地壇是我虛化了的母親,母親是心中永遠的地壇。
史鐵生,1951年生於北京市,1967年在清華大學附屬中學初中畢業,1969年赴陝西延安插隊,三年後21歲時因病雙腿癱瘓轉回北京,後到街道工廠當工人,1981年因病情加重停薪留職回家。1979年發表第一篇小說《法學教授及其夫人》,1983年加人中國作家協會。代表作有小說《我與地壇》《我的遙遠的清平灣》《插隊的故事》《夏日的玫瑰》《合歡樹》《禮拜日》《舞台效果》等。還有散文集《愛情問題》《學習對話》等。《我的遙遠的清平灣》和《奶奶的星星》曾獲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他的創作比較突出地表現出對於殘疾人命運的關注。有的作品反映了他對於社會與人生的某些帶有哲理性的思考,語言優美,具有很強的表現力。
史鐵生的散文《我與地壇》寫於1989年5月,改定於1990年1月,全文1萬3千餘字,共分七個部分,從方方面面寫了作者自己跟地壇的關系,其中主要內容是對於人生的思考。
地壇的正式名稱叫做「方澤壇」,坐落在北京老城的東北角安定門外路東,是明清兩代皇帝祭祀地神的地方。始建於明朝嘉靖九年,清朝乾隆時又加以擴建,是一組頗具規模的古建築群。整個建築群呈方形,象徵大地,主建築是「皇祗室」和拜台。「皇祗室」中設地神牌位,拜台為二層方台,四周開溝貯水。此外還有神庫、神廚、齋官、宰牲亭、祭器庫等建築。每年夏至,皇帝在這里舉行隆重的祭祀典禮。辛亥革命後祭祝活動廢止。1925年辟為「京兆公園」,1928年改稱「平民公園」,但是在戰亂年代,此處曾被駐軍佔用,園內建築屢遭毀壞。新中國建立以後,經過修葺開放,稱「地壇公園」,並由北京市人民政府列為市級文物保護單位。「文化大革命」期間因遭毀棄及疏於管理等原因,園址荒蕪。現在皇祗室、拜台、齋宮等主要建築保存尚好,恰如作者所說,「園子荒蕪但並不衰敗」。近些年來,這座古園又獲得新生,經過整飭,成為現代化城市裡的一座鬧中取靜的公園,是人們晨昏鍛煉身體和休閑的好去處,每年春節還在園中舉行大型的「廟會」活動。
作者是在雙腿殘廢的沉重打擊下,在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乎什麼都找不到了的時候「走」進地壇的,從此以後與地壇結下了不解之緣,直到寫這篇散文時的15年間,「就再沒有長久地離開過它」。作者似乎從這座歷經400多年滄桑的古園那裡獲得了某種啟示,汲取了頑強生活與奮斗的力量。在《我與地壇》一文中,除了我們在節選為課文的部分里所見到的內容外,作者還寫了在古園中的見聞和所遇到的人與事,述說了自己的所思所想,而其中更多的還是抒發自己對於命運和生死問題的感悟。
課文節選的是《我與地壇》中的第一第二兩個部分。所選部分涉及兩個問題,一個問題是作者在突遭不幸雙腿癱瘓後對於生死的深沉思考,一個問題是作者悔恨在母親過早去世後才理解了母愛的無私與偉大,文章有一定的哲理意味。
我與地壇》所講述的是有關生命本身的問題:人該怎樣來看待生命中的苦難。這問題的提出首先是由於他自身經歷中的殘酷事件,即「活到最狂妄的年齡上忽地殘廢了雙腿」。這種並非普遍性的事件落到了個體的頭上,使他的命運頓時與他人判然有別,而他對這命運的承受也只能由他獨自來完成。從這個意義上說,史鐵生對生命的沉思首先是屬於他個人的心境內容。
在整篇散文中,這沉思大致是歷經了前後兩個階段。在最初的那個階段中,史鐵生觀察與反省個人的遭遇,漸漸地看清了個體生命中必然的事相:「這樣想了好幾年,最後事情終於弄明白了: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只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這樣的結論便引出了無法反抗的命運的觀念:人生就是一種不可捉摸的命運的造就,包括生命中最不堪的殘酷與傷痛也都是不能選擇的必然,人對於由超越個體生命的外在力量所設定的事實顯然沒有任何改變的餘地。
接下來,史鐵生將視界稍稍越出自身的范圍,寫到來這園子里的其他人,去看看別人都有什麼樣的命運和活法。先是寫到他的母親。他自己的不幸在母親那裡是加了倍的。
他在園子里又遇到一個漂亮但卻是弱智的少女(刪節部分),再一次感受到「就命運而言,休論公道」,這就是一個因苦難而有差別的世界,如果你被選擇去充任那苦難的角色,「看來就只好接受苦難——人類的全部劇目需要它,存在的本身需要它」。既然如此,事情也就變得非常絕望了。不幸的命運已經為你規定了承受苦難的角色,那麼你還能有什麼別的方式來度過你的人生呢?或者說,你還能有屬於自己的救贖之路嗎?很顯然,問題的關鍵就是在於那個想不透的方式:人到底應該怎樣來看待自己的苦難。
史鐵生個人的問題其實已變成了眾生共同的問題——「一切不幸命運的救贖之路在哪裡呢?」有論者從「平常心和非常心」的關系來看史鐵生的寫作,所謂「平常心」的根基所在,是指「他把內在的痛苦外化,把具體的遭遇抽象化,把不能忍受的一切都扔給命運,然後再設法調整自我與命運的關系,力求達到一種平衡」。這種在根本上認可了苦難的命運和不幸的角色,卻不是看輕生命自身的殘酷和傷痛,而是把這生命的殘酷和傷痛從自我中抽離出來,去融入到一個更大也更恢宏的所在之中。這個「所在」就關繫到了「非常心」。它是指「以最真實的人生境界和最深入的內心痛苦為基礎,將一己的生命放在天地宇宙之間而不覺其小,反而因背景的恢宏和深邃更顯生命之大」。這就是史鐵生在這篇散文中最後畫出的自我形象了:他靜靜坐在園子的一角,在融會了過去現在和未來,融會了死生的時刻里。看到了包容任何孤獨的個體生命在內的更大的生命本相。關於怎樣活著和怎樣達到自我救贖的困擾,也終於為所有生命永恆的慾望所滌凈,當投入到永無終結的生命之舞中時,對於個體苦難以及一切不幸命運的自我超越就都變成了一種必然。這樣一種洋溢著生命本色之美的境界,既成就了史鐵生內心的希冀與不舍的探詢,也完成了他為文的寄託。為文與為人在此才是真正的一體。整篇《我與地壇》都是那樣的和美親切。
痛苦讓它如此美麗———《我與地壇》(節選)的賞析
在生命最燦爛的季節,他雙腿殘廢;當輝煌的成功就要走近他的時刻,他至愛的母親卻永遠地合上了疲憊的雙眼。作家史鐵生的人生何其痛苦!然而人生的苦難經史鐵生咀嚼,竟煥發出神奇、瑰麗的光彩,痛苦讓它如此美麗;第一次讀《我與地壇》,我不禁驚異於它的美麗。 一、渾融的結構與深邃的主題 文章以相對獨立的兩部分結構,深刻地展示了作者走出殘疾陰影的心路歷程。第一部分寫「我」與地壇,以景物描寫為主,表達作者對生命的感悟;第二部分寫「我」與母親,採用追憶回想的方式,表達了作者對母親的懷念。兩部分內容看似不相關,其實貫穿著明暗兩條線索:明線———「我」與地壇的緣分;暗線———作者對人生的思考。在第一部分中,「我」去地壇是為了逃避現實;「我」思考了三個問題:①關於死。②為什麼出生。③怎樣活。在第二部分中「我」去地壇則是為了感受親情,追念母親,因為這里處處都有關於母親的回憶。在這里「我」也思考了兩個問題:①母親為什麼就不能再多活兩年。②母親盼望我找到的那條路到底是什麼。最終作者找到了答案,兩部分於是在不同的層次上突出了相同的中心:對照地壇荒蕪而不衰敗的景象,作者感悟到「我殘疾但不能頹廢」,應該像地壇那樣,讓生命張揚出活力;而對照母親苦難堅強的一生,作者明白了自己應該像母親那樣,勇敢堅強地面對人生的不幸,讓「坎坷」燦爛。不僅如此,作者在結尾處還用這樣的語句將文章兩部分結構融成一體:「這園中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車轍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因而這篇文章盡管篇幅長、容量大,行文奔放灑脫,卻不失嚴謹,充分顯示了作者結構行文的功力。 二、細節化的景物與傳神的虛寫 文中的景物描寫動靜結合,生動、新奇、細膩。作者或捕捉靜態的景物寫「古殿檐頭剝蝕的琉璃」「門壁上淡褪的朱紅」,用以表現地壇滄桑的歷史;或描摹動態的景物,寫「螞蟻搖頭晃腦捋著觸須,猛然間想透了什麼,轉身疾行而去」,來表現渺小生命生存、思索、奮斗的快樂;寫「露水在草葉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葉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表明即使短暫平凡的小生命也能創造出生命……
《我與地壇》哲理警句賞析
《我與地壇》是史鐵生的一篇抒寫人生感悟的優美散文。它以自己和母親為對象,以「我」的肢殘為緣起,將個人的痛苦寫得淋漓盡致,將母親的艱難展示得極為充分。在表現這一內容時,作者大量地運用了懇切優美的文字,因而富有哲理的警言佳句甚多,茲引幾例賞析:
1.在滿園彌漫的沉靜光芒中,一個人更容易看到時間,並看見自己的身影。
賞析:作者殘疾之後,地壇公園是他較長時間活動的場所,是這一獨特「沉靜」的環境,使他活過來,使他感悟到人生的艱難,從而產生了質的飛躍和超越。這種環境「彌漫」著沉靜的「光芒」,是培養他飛躍超越的土壤。他感受到了「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更看到了自己殘疾的「身影」。可見,這句話將環境、時間和個人的遭遇緊緊聯在一起,揭示了時間的無情和現實的殘酷,同時,也表現了作者不逃避、不懦弱、勇敢面對現實的堅強意志。
2.一心以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個,不知道兒子的不幸在母親那兒總是要加倍的。
賞析:這句話先說自己「不幸」,後說母親「不幸」。前者是說肢體的殘疾,後者是說心靈的苦難。它將兩個人兩種不同的不幸聯在一起,以自己的不幸來襯托母親的更不幸,既表現了母親對兒子不幸的無奈和痛苦,更突出了作者對母親痛苦心理的感受,是對母親深沉的愛,是對母親深切的理解,以此來揭示母子之間各以對方為重的純真感人的深情厚意,極具震撼力。
3.她艱難的命運,堅忍的意志和毫不張揚的愛,隨光陰流轉,在我的印象中愈加鮮明深刻。
賞析:這句話是作者對母親多年來深切關愛自己的總結,是對母親堅強生活的綜合評贊。母親日日夜夜生活在愁苦之中,生活在憂慮之中,她是世上「活得最苦的母親」,她的命運多麼「艱難」啊!可是,她從來不向苦難低頭,默默地承受著,默默地關注著「我」的生活、變化和命運,直至猝然去世,這是無人知道的,只有「我」才能體會得最深最切,尤其是當「我」撞開了一條人生之路。母親離世之後,這種體會就更加「鮮明深刻」了,這是對母親的懷念、感激和深情贊美,是母親和母愛偉大的集中體現。
4.這園中不單是處處都有過我的車轍,有過我的車轍的地方也都有過母親的腳印。
賞析:這句話將「我」的「車轍」和母親的「腳印」聯系在一起,一方面勾勒了「我」與公園的密切關系,表現了自己與地壇的特殊情緣;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母親來公園尋找「我」的艱難歷程。「我」的殘疾給母親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不得不以「我」的行蹤為她魂牽夢繞的線索,為她全部生活的焦點,這是一曲母子相依相憐、共度患難、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人間頌歌
⑩ 我與地壇背景簡介
史鐵生於1969年作為知青,到陝西省延安地區「插隊」,1972年因病致癱而回京。在雙腿殘疾的沉重打擊下,在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去路,忽然間幾乎什麼都找不到了的時候「走」進地壇的,從此以後與地壇結下了不解之緣,直到寫這篇散文時的十五年間,「就再沒有長久地離開過它」。
當人們為《我與地壇》的通透圓融和超越之美而感動的時候,很少有人意識到,這個生命再次出發艱難跋涉的起點,距離他寫出並且發表《我與地壇》,已經是將近二十年的時間。沒有人能夠想像和體會他的艱難困苦—身體的障礙與精神的絕望曾經試圖以自然的名義擊垮他。
但是史鐵生走過了這個艱辛的「二十年」,然後他以一種令人感動的平靜說到了「四百年」:彷彿這古園就是為了等我,而歷盡滄桑在那兒等待了四百多年。
(10)散文我與地壇聽書網擴展閱讀:
《我與地壇》是一篇長篇哲思抒情散文,中國當代作家史鐵生著。這部作品是史鐵生文學作品中,充滿哲思又極為人性化的代表作之一。其前第一段和第二段被納入人民教育出版社的高一教材中。是作者十五年來搖著輪椅在地壇思索的結晶。
散文中飽含作者對人生的種種感悟,對親情的深情謳歌。地壇只是一個載體,而文章的本質卻是一個絕望的人尋求希望的過程,以及對母親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