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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美男張超凡小說

發布時間: 2021-12-08 08:50:32

Ⅰ 誰有孫睿的所有小說啊。

第一章:1.如果生活是一張試卷,六十分就夠了,但很多時候連六十分都得不了,還得補考。

三年前,我就折過一次,後來苦苦尋找補考機會。

可是,一直沒人發我卷子。

偶爾有到手的卷子,打開一看,不是我要考的那門。

我在等一個人。

為了能讓周舟在某一天想聯系我的時候能找到我,我手機丟了後,本來可以換個新號碼,但我還是費盡千辛萬苦,翻箱倒櫃找到原卡密碼,重新補辦了一個。

可是該來的電話還是沒有來。

周舟剛離開我的那段日子,整個世界在我眼裡都是灰的,天空、城市、街道、人群、紅綠燈,全無例外,毫無生機的一片死灰。只有到了晚上才不灰,全他媽黑了。

男人和女人,就像買房子。從男人出生的那天起,這個世界也就有了一個本該屬於他的女孩,此時的女孩於男孩,就像期房。男孩到了該有女朋友的時候還沒有,就相當於延期交房。後來男孩有了女朋友,開始談戀愛了,相當於在裝修。如果兩人談得不好分手了,就當裝修完了不喜歡,重新再裝。後來兩人結婚了,就當入住了。如果離婚了,不當回事兒的,就當搬了回家,重感情的,就當地震了,房子塌了。

周舟走後,我的整個生活都塌了。

我曾經二十四小時掛在MSN和QQ上,等著她上線,從白天等到夜晚,又從夜晚等到白天,明明她的頭像在我眼前,可就是聯系不上她,這種感覺,真他媽難受。

周舟的頭像始終沒亮,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只能看著她個人資料里的年齡隨系統更新一點點兒老去。

實在想得不行的時候,我就給周舟留言,盡管知道她不會看到,但那些堵在我胸口的話,卻不能不說。留言從最開始的幾分鍾一條,到最後幾天、幾個禮拜一條,但周舟遲遲沒有上過線,我漸漸冷靜下來,接受現實,不再留言。

為了填滿內心的空虛,我拚命地找事兒干,無論什麼人找我幫什麼忙,靠譜不靠譜,我都去,讓自己一刻也不閑著,一旦閑下來,我又會想起周舟,又會難受。

第一次考研失敗後,我又考了第二次,竟然考上了。考上的感覺並沒有預料得那麼好,除了每年九月份交學費,其他時候我感受不到自己是個研究生。導師基本不管我們,一年就見他兩面,有一次還是在男廁所偶然碰見的,也沒聊正事兒,只是共同抨擊了學校後勤的不負責任,弄得廁所總有股廁所味兒。任課老師也比本科時管得松,我已經沒有做學生的感覺了。

再有一年就畢業了。

每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思考,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心中一片茫然。

我安慰自己:未來,就是上床睡覺,一覺醒來,未來就來了。

生活就是這樣,甭管睡著睡不著,未來都會如期而來。

但未來來臨之前的日子太難熬了。

每當深夜睡不著的時候,我就坐在桌前,打開電腦,點上一根煙,看著周舟的照片,看她在照片里笑,我發呆,回憶我們美好的過去,直到煙頭燙了手。掐滅,然後再點上一根。

上大學的時候我寫過一首歌,叫《成長》,「日子在一天天過去,身體在一天天長高,快樂在一天天減少,失眠在一天天困擾。」現在回過頭看,真是無病呻吟。那會兒雖然郁悶,也比現在痛快多了。

也許十年後,回顧現在,我也會覺得無病呻吟。可現在的痛苦已經把我折磨得夠嗆。別人說,看你狀態挺好的啊。但我內心的痛,誰知道。

我常常渴望回到十多年前,那時候我剛上高中,沒有愛情,沒有苦悶,沒有理想,每天的日子陽光燦爛,簡單,快樂。

我叫邱飛,和楊陽、馬傑、張超凡等人混在北京。我們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在這里上學,在這里掙錢,在這里老去。

我們都是普通人,過普通人的日子,吃普通人的飯,穿普通人的衣,坐普通人的車,說普通話,喝普通燕京。

北京裝載著我們,也裝載著我們的夢想和悲歡。

我已經到了二十多歲的尾巴,即將而立,但我不知道拿什麼立。

青春還沒全走,給我剩了點兒。我還想著利用這點兒殘存的青春,實現點兒人生價值,找尋一下生活的意義。

但張超凡常說:「人生壓根兒就沒什麼意義,無非是上班下班吃喝拉撒買菜做飯這點事兒,要是有人非說人生得有意義的話,我看就是他故意不想好好過日子!」

很多年前,我認為他在扯淡。現在,我不知道他說得對不對。

2008年的夏天。又一個夏天到來了,和周舟分手似乎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人們常說,時間是試紙,除了測不出糖尿病,它能辨真偽,識善惡,讓你忘記過去,但和周舟的很多事情在我腦子里依然清晰可見,甭管時間怎麼流逝。因為有些事情壓根兒就無法忘記。

驀然回首,一切像一場剛剛結束的夢。

青春愛做夢,但曾經的夢和結束了的這場夢迥然不同。

有人說性格決定命運,我更認為是偶然決定命運。

某次考試哪怕一道題,就能決定我們的命運。

某次邂逅哪怕一秒鍾,就能左右我們的命運。

某次相識哪怕一個人,就能改變我們的命運。

當然,一架飛機、一輛汽車、一個炸彈、一瓶汽油,這些都能改變我們的命運。

過去,我們往前看,看不見現在。

現在,我們往後看,全他媽偶然。

一切從偶然開始,以偶然結束。

三年過去了,這一千多天里發生了太多事兒,很多人的生活都改變了。

為了能講述得更客觀、更具體,我決定用第三人稱來講述。這樣,將有更多人的故事呈現在這里。

2008年奧運會開幕的那天晚上,邱飛和楊陽、馬傑、張超凡,四人坐在楊陽的辦公室里感嘆著青春和生活。桌上已經一片狼藉,啤酒瓶蓋兒散落在數個一次性餐盒中間,餐盒裡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老醋花生里還泡著幾個中南海煙頭。一個雪碧蓋兒混跡在啤酒蓋兒里,這是張超凡的,他不喝酒,端著一杯雪碧,坐在桌子的一側,其餘三人守著各自的啤酒,分坐桌子的另三面。

桌子是楊陽的老闆桌,只有上面的一台傳真機看著跟辦公有關,要沒它,這張桌子看起來跟學校食堂的桌子沒什麼兩樣,一樣油脂麻花的,就是小了一圈。

楊陽一年前中文系畢業後,去了廣告公司,幹了一段時間策劃,每天撰寫廣告和專題片的文案,隔三差五還能分到幾集電視劇寫,那些經他手的文字,陸續變成上千萬的影視產品,而他的工資仍然是幾千塊,無論寫多少,都拿這些錢,而且電視劇還不給他署名。楊陽去找老闆說理,要拿提成,老闆說可以,那就沒有底薪了。楊陽算了算,提成按公司的標准,可以拿百分之五,他每年為公司寫出一千萬的活兒,能拿五十萬,於是和老闆簽了補充工作協議,以後不要一分錢底薪,光拿提成。簽完後,楊陽說:「反正在哪兒都是寫,以後我就在家寫了,有活兒就發給我,開策劃會就叫我過來。」

老闆說:「行。」
2. 在家待了半個月,楊陽沒收到一件公司發來的活兒,也沒接到叫他過去開會的電話,便坐不住了,打電話問怎麼回事兒。老闆說:「我這的活兒那些拿底薪的人寫得過來,等寫不過來了再麻煩你。」

楊陽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掛了電話,沒罵人。他說自己成熟了,以前碰到這種事兒,嘴裡肯定會蹦出四個氣勢磅礴的字。

失業後,楊陽挺高興,以前就覺得自己大材小用了,想換工作,但礙於每月有工資保障,買煙買酒給女朋友買衛生巾也夠花,便遲遲下不了決心,這回反倒隨了他的心願。這行他也摸清了,因此決定自己當干。

於是注冊了一個公司,租了一套房子,買了兩張辦公桌,置備一台蘋果電腦,從前期到後期的活兒都能接了。

但是一個嚴重的問題出現在眼前——沒活兒。

影視行業的一個特點就是,半年不開張,開張養三年。

雖然楊陽的公司目前還沒有開過張,但他並不著急,常寬慰自己:不還沒到半年呢嗎!

楊陽公司的成員組成是,董事長楊陽,總經理楊陽,秘書楊陽,財務總監楊陽,辦公室主任楊陽,前台接待楊陽,衛生保潔楊陽。

丁小樂偶爾過來幫幫他的忙,比如楊陽父母的單位又發什麼吃的了,他們吃不了,就讓楊陽拿走,這時候丁小樂就會及時出現在那堆吃的前,幫楊陽消滅。丁小樂是楊陽現在的女朋友,電影學院表演系大四的學生。

楊陽為了將公司發展壯大,爭取二十一世紀末在納斯達克上市,於是他招兵買馬,把邱飛、馬傑和張超凡都叫到公司來幫忙,不用坐班,當然,也不發工資,等有了活兒掙了錢,再按比例分配。平時大家都干自己的事兒。

對此邱飛等人十分滿足,因為即使一分錢不掙,他們也沒付出太多,而且還能有一個喝酒的地方。每次開例會,都是楊陽做東,買來一堆吃的,邊吃邊開,有時候開高興了,還打電話讓樓下的超市送點兒啤酒上來。

之所以這幾個人能湊到一起,是因為他們都有一腔熱血,都有雄心壯志,同時又都很無知,誰也不會嘲笑和歧視誰。他們雖然什麼都不會,但正因為如此,才什麼活兒都敢接,那時候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沒問題!

只要在一千萬以下的活兒,他們都敢答應。因為他們堅信,找你談一千萬以上的活兒的人,通常都不靠譜,即使有靠譜的,這么多錢的活兒也不會找到他們頭上來。

無論是誰得到哪家公司有影視拍攝的需要,哪怕是拍攝婚禮,他們就簡訊聯系——打手機太貴,約在那家公司樓下見,見面後商量出一個創意,之後打電話給親朋好友問實現這個創意要多少錢,得到市場均價後,先分析一下,這家公司的老闆有沒有文化,沒有的話,就把均價乘以二,如果拿不準,就乘以0.8,再拿不準,就乘0.5,達成共識後,便上樓談判。在電梯里還要再鞏固一番,以免忘了哪個細節的報價,報貴了怕把對方嚇跑。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電梯里議論的時候,一定要看看有沒有人,以防那個人就是公司的老闆,這樣的事情他們不是沒碰見過。一次在電梯里他們當著一個人的面說:「這種傻X老闆不騙白不騙。」並開始構想錢掙到手後的美好生活,結果下電梯的時候,這人和他們一起進了要去的公司,而且進了總經理室,還招呼他們也進來坐,當時他們對傻X一詞的理解頓時加深了。

這天晚上他們四人聚在一起的初衷是聊點正事兒,楊陽接了一個活兒,拍攝一組手機短片,五分鍾一個,一共十個,每個一萬塊錢。楊陽算了算,如果劇本的場景不多,人物不多,一天能拍兩個,演員找各個藝術院校的表演系的在校生,其餘的活兒就他們四個人干,每集成本控制在兩千塊錢以內,用不了一個禮拜就能掙八萬,楊陽覺得這事兒幹得過兒。聽完他的分析,其餘三人也說,確實幹得過兒!

於是大家就聊拍什麼,馬傑說拍A片兒,這一行業在日本已經很發達了,形成了產銷一條龍,並造就了很多明星,甚至還專門舉辦了A片兒電影節,也有最佳男女主配角獎,也有最佳導演編劇攝影以及錄音獎,隨著改革開放程度的深入,這項文化產業早晚也要在中國生根發芽開花結果,而且網路短片不用廣電總局審查,咱們不用擔心通不過的可能。說到這里,馬傑搓著手,笑吟吟地說:「男主角也別找表演系的了,咱們不是本著能不花的錢就不花的原則嗎,到時候就我演吧,我帶個面具,拍完了走大街上也沒人能認出我來。」

邱飛說:「滾蛋,除了毛片兒你丫還知道什麼啊!」

馬傑的生理年齡二十九了,心理年齡一直停留在十九歲,說話永遠不在點兒上。

張超凡說:「要拍就拍點兒有深度的片子,咱們都成人了。」

馬傑說:「正因為成人了,才要拍成人看的片子,A片兒依然可以拍得有深度,可以很感人,而且我這是從市場出發,並能兼顧藝術性。」

楊陽說:「你丫閉嘴,以後不許再拿毛片兒說事兒。」

以前多次的策劃會上,馬傑都倡議過拍毛片兒,他已由當初的觀賞者,變成致力於其發展的實踐者。馬傑說其實自己並不是好色,而是確實發現了這裡面的巨大商機,他做青少年的時候,沒少在這方面花錢,青少年的錢最好掙,不掙白不掙。

邱飛說:「別忘了你丫生活在社會主義國家。」

馬傑說:「社會主義的青少年也有發育的需要啊!」

邱飛說:「不跟你廢話了,你這種人就欠生在日本。」

馬傑說:「不行就算了,全當我拋磚引玉了吧!」

邱飛說:「你這拋的哪是磚啊,純粹是他媽狗屎!」

提出方案,推翻,再提出,再推翻,幾經討論,最後達成共識:拍校園短片,既好拍,也能有受眾。從網上下片兒看的都是學生,那就拍他們的生活,專門拍給他們看,更關鍵的一點是,學校的生活邱飛等人都熟悉。

後來就這個方案繼續往下聊,聊著聊著就聊到大學畢業已經六年了,四人同時發出一聲嘆息。

張超凡說:「六年了,我才是工程師,還沒到高級工程師。」研究生畢業後,導師給張超凡介紹了一份工作,航空航天部直屬的某單位,依然是國企。這次張超凡沒再拒絕,他說還是捧著鐵飯碗踏實,國企,只要國家在,企業就在,只要企業在,他就有飯吃,每年立秋一過,單位就開始發秋褲,他深感國企的溫暖。工作期間,張超凡參與了神七火箭某部件的研發,在中國航空航天業的發展道路上,功不可沒。雖然領導去基地慰問的時候他還沒到能握手的級別,但等神十上天的時候,估計就能在電視上看見張超凡和領導握手了。

馬傑說:「咱們有的同學都當爹了,我爸就是我現在這么大有的我,我卻還沒後代,連給我生後代的人都沒有。」

馬傑畢業後依然保持二傻本色,二得我行我素,沒媳婦也在常理之中,有媳婦才不正常,除非那女的也不正常。上學的時候,六個人一宿舍,張超凡買了一對巴西龜養在宿舍,幾天後馬傑在早市連買帶搶,又以一對的價錢弄回兩對,興高采烈地向外宿舍人炫耀道:「現在我們宿舍有六個王八了!」畢業後,馬傑相過幾次親,每次相完,姑娘連電話都不給他。一次,有個姑娘和他第一次見面,問他有什麼愛好,他上來就來了一句:「愛看毛片兒!」姑娘聽完說,你這人倒是挺真誠的。馬傑說,那你就給我留個電話,日後讓你體會到我更真誠的一面。姑娘就給馬傑寫了一個電話,然後借口有事兒離開了。第二天馬傑打電話約這個姑娘出來再談談,結果打過去是個空號,從此和姑娘失去聯系。事後,馬傑說,我一點兒都不難過,反正這姑娘也不夠真誠。
3. 楊陽說:「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樓下的超市關門了,沒法兒再叫啤酒了。」說完又嘆了一口氣。高興了,楊陽會喝酒;煩悶了,他也會喝酒。酒喝得越多,越能讓高興的人更高興,讓煩悶的人不再煩悶,但酒醒後,高興的人依然高興,煩悶的人卻更加煩悶。楊陽想到了自己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感覺一片虛無,又把最後一瓶啤酒倒在杯里說,「喝完這瓶誰還想再喝的話,廚房裡還有一瓶料酒。」

馬傑問邱飛:「你為什麼嘆氣?」

邱飛說:「不為什麼,喝酒喝得我胸悶,氣嘆出來舒服。」其實,是他想到了周舟。如果說大學有什麼給邱飛留下了最深刻的記憶,那就是周舟。周舟是他青春的見證,見證了他的成長,見證了他的年少輕狂,也見證了他的脆弱。往事像一部電影,在邱飛眼前一幕幕閃過。

1995年的夏天,一個瘦小的少年從中考考場走出來,他叫邱飛。他面帶笑容,心情愉悅,因為有一道大題他在輔導書上見過,十幾分到手了。不久後,分數出來,他比高中錄取分數線多兩分,就這樣上了高中。他的初中同學,有的上了中專,有的去了職高,有的到了技校,從此他們開始了不同的人生旅途。

到了高中,邱飛還沒喜歡上哪個女孩,他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只是對班裡漂亮的女生略有好感,和她們嬉笑、打鬧。他的興趣是踢足球,最愛上的是體育課。他不知道什麼是未來,不知道什麼是生活,就知道在踢球、漫畫、打鬧中度過每一天很快樂,偶有不爽地方,就是老師和家長管得太嚴了,每天都要交作業,放學必須回家。

1998年的夏天,邱飛高考結束了。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他對大學滿懷憧憬。他開始住校了,覺得生活自由多了。某一天,邱飛聽到一盤搖滾磁帶,覺得很有力量,從此熱愛上它。又一個某一天,邱飛無所事事,在圖書館看了一天書,在書里他發覺了一個新世界。於是他開始看書聽搖滾樂思考人生,他覺得自己長大了。他不喜歡長大,因為一長大,快樂就少了。在思考人生的意義何在的道路上,邱飛越來越迷茫,他發現快樂的童年和少年已經一去不復返,他變成青年了。

青年的邱飛開始喝酒,經常和同學喝到飯館打烊。那時候無論怎麼喝,第二天都不會覺得難受,照樣爬起來踢球、打牌、揮霍青春。

突然有一天,邱飛覺得自己應該找個女朋友了。不久後,有個叫周舟的女孩成了他的女朋友。四年的時間過起來很漫長,回想起來卻那麼短暫。一眨眼,他和周舟就畢業了,兩人也分手了,但仍彼此想念。他悟出一個道理:沒事兒別隨便牽手,出了事兒也別隨便放手。

2008年的夏天,邱飛已經不再是那個瘦小的少年。他很少踢球了,看見球場上十幾歲的少年,他就想起自己的少年時代,無比懷念。現在,他知道什麼叫未來了。他的現在,就是1995年的未來。但現在的未來,他還不知道在哪裡。

現在邱飛很少看書也很少聽搖滾樂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不用再從別人那裡尋找生活的答案。生活本來就沒有答案。他偶爾也會喝酒到很晚,但第二天開始難受了,他覺得可供揮霍的青春已經不多了。

他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但尚未作好結婚的准備,而且還不知道跟誰結。

他想得到周舟的消息。

地上碼了一溜啤酒瓶,已經延伸到牆根兒,桌面鋪滿酒瓶蓋兒,餐盒裡的煙頭比花生米多了。

楊陽說:「咱們好久都沒有醉過了。」畢業後,沒有太多事情值得他們醉了。

張超凡看了看錶,說:「我得回去了。」

邱飛說:「著什麼急,反正明天周六,你也不上班,耽誤不了你為祖國航空業的建設添磚加瓦。」

張超凡說:「我撐不住了,高三復習的時候都沒熬到這么晚過。」

楊陽說:「再坐會兒,實在盯不住了你就去我那屋睡。」楊陽租的辦公室是兩室一廳,廳用來辦公,一室留著睡覺,另一室說是當庫房,以後專門放錢用。

張超凡說:「那是你和丁小樂睡覺的地方,我不睡。」女人睡過的床張超凡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躺。

邱飛說:「張超凡這毛病還保留著呢,原來我宿舍那床周舟躺過,他連坐都不坐,有一次我問他題,他蹲著給我講了十分鍾。」

楊陽這時突然說了一句:「那天我看見周舟了!」

現場頓時安靜了,在場的人先是看了楊陽一眼,然後又都把目光聚焦在邱飛身上。

邱飛沒有抬頭,喝了一口酒說:「我經常在大街上看見某個女的像周舟,要麼發型像,要麼身材像,要麼背影像,要麼走路像,每次我都跑到她身邊看,每次看完我都特失望,不僅因為她不是周舟,而且她還比周舟難看多了。」

楊陽說:「我肯定沒看錯,她身邊跟了一個男的,我還跟她說了話。」說完把瓶里的最後一點兒酒倒在杯里,舉起酒杯又要喝。

馬傑搶過楊陽的酒杯說:「你丫喝多了吧,別喝了!」

邱飛攔住馬傑:「別搶他的酒,讓他把話說完。」

「我騙你們是孫子!」楊陽喝了杯里的酒說。

馬傑說:「那不行,你得把話說清楚了,你騙我們,你是我們孫子。」

「對,我要騙你們的話,你們都是我爺爺。」楊陽端起杯又要喝,發現杯子已經空了,「還有酒嗎,再給我倒點兒。」

邱飛把自己杯里的酒倒給楊陽。

馬傑說:「我這還有半杯,不夠把我的也給你。」

張超凡也來了精神,不再吵著睡覺。

三人目不轉睛地看楊陽。

楊陽把中南海煙盒當成驚堂木,拍了一下桌子說:「話說……話說……話說……」卡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馬傑不耐煩了,「你別老話說話說的,倒是說話啊!」

楊陽又拍了一下中南海說:「話說上次我和丁小樂去必勝客吃比薩,就在我正要將一塊三文魚比薩放進嘴裡咀嚼的時候,一抬頭,發現斜對面不遠處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正在看我……」

馬傑打斷楊陽說:「帶著丁小樂吃飯你還不老實,眼睛亂看。」

「你丫別打岔,讓楊陽接著說。」邱飛說。

楊陽說:「既然那女的看我,我也就多看了她幾眼,發現異常眼熟,於是開啟記憶搜索功能,突然茅塞頓開,這不是周舟嘛!」

馬傑說:「周舟有什麼讓你頓開的,也算半個咱們宿舍的人了,要是我,看一眼我就能認出來。」

楊陽說:「問題是我沒想到會在那裡見到她,而且她旁邊的那個男的嚴重干擾了我的思考,要是周舟一個人在那吃飯,我馬上就能想起來。」

馬傑看了一眼邱飛。

邱飛說:「後來你倆說什麼了?」

楊陽說:「認出她後,我還沒敢確認,正猶豫的時候,她主動過來跟我打招呼了,我只好放下正要進嘴的比薩。」

周舟走到楊陽桌前,楊陽也站起身。周舟說,真巧啊!楊陽說,是啊,你怎麼在這呢,什麼時候回國的?周舟淡淡一笑說,我一直就沒走。

Ⅱ 給我一篇2000字以上的比較好笑的文章(小說)

第二天,有一門課的作業需要在上課前交給老師,我早早地拿了張超凡的作業本去教室抄。自入學以來,我一直在復制張超凡的作業,可能是出於我的字跡比他工整的原因,每回作業本發下來,張超凡都是5減,我的成績卻始終是5分。
張超凡其人身上存在著無數優點,他的身材體現出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他學習成績之好使我在抄他作業的時候可以絕對放心,但人無完人,張超凡亦存在美中不足之處,他有些口吃。這個毛病讓他痛苦萬分,他曾經嘗試過各種科學療法和民間的祖傳偏方,試圖治好此病,然而均不見效,為此他苦惱不已。一次上物理課的時候,物理老師點名,當點到張超凡的時候,他坐在座位上費勁地說:「到…到…到…!」物理老師疑惑地將頭從花名冊上抬起,問道:「你們系有三個叫張超凡的?」張超凡面紅耳赤地從座位上站起,解釋道:「就…就我一個叫…叫張超凡。」老師這才真相大白,張超凡在同學們的鬨笑中尷尬地坐下。以後凡是老師點到張超凡名字的時候,都會給張超凡留出3至5秒的答到時間,然後抱以會心的微笑,繼續點下面同學的名字。張超凡因為這個毛病付出過慘重代價,別人在電話里三分鍾可以說完的事情,他偏偏要用上七八分鍾,所以我總是看他隔三差五地去買電話卡,現在張超凡積攢下的電話卡的厚度已有啤酒瓶那麼高了。
就在我疾筆如飛抄得起勁之時,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回頭一看是周舟,她背著書包,手裡拎著一個塑料袋。
我說:「哎呀,你嚇死我了。」
「你干什麼壞事呢,做賊心虛。」
「沒有,就是抄抄作業。」
「噢,抄吧。你吃早點了嗎?」周舟問道。
「沒有,來不及了。」我翻了翻張超凡的作業本,還有一頁多沒有抄。
「你還挺敬業。」
「我一個禮拜就敬業這一次。」
「行了,不打擾你了,給你吃我這份早點吧。」周舟將塑料袋放在桌上。
「別,我都吃了你吃什麼?」
「誰讓你都吃了!」周舟打開塑料袋,拿出一個雞蛋,說:「剩下的給你,我走了。」然後就拿著雞蛋去了另一間教室。
待周舟進了那間教室,我打開塑料袋一看,裡面還有一個雞蛋,一塊蛋糕和一袋酸奶,我合上張超凡的作業本,心想,抄個屁作業,不能總是得五分,也要適當地得一次2分,總比張超凡做得好,他以後還能再給我抄嗎。於是,我磕開雞蛋,剝去暗紅的雞蛋皮,雪白的蛋清呈現在眼前,趁著還有些燙手,我急不可耐地將它放進嘴裡。
上課前,我把作業交給課代表,不等老師講課,便從後門溜出教室。我跑到周舟所在的教室,趴在後門看她如何上課。周舟正坐在第二排,身體挺直地抄著筆記,旁邊坐的好像是沈麗,她倆是這個課堂上為數不多的沒有趴在桌上的幾個人之一、二。
出了教學樓,我懶洋洋地走在校園里,早晨的陽光透過已經抽芽的柳條照在路上,幾個環衛工人清掃完校園的垃圾正准備收工,幾個遲到的學生一邊用手梳理著頭發,一邊慌慌張張地向教學樓跑去,泥土中鑽出星星點點的綠色,三月的校園萌發出讓人欣慰的盎然生機。
46
我回到宿舍,見楊陽正慵懶地躺在床上,捧著一本《海子詩集》拜讀,書的封面印著一張海子的一寸免冠未刮鬍子帶著眼鏡的側面照。楊陽昨晚已把作業抄完,所以不必再為此早早起床,只需讓別人將作業帶去交給課代表即可。楊陽見我回來了,說:「抄完作業了嗎?」
「抄一半就交了,碰見周舟了,懶得再抄了。」
「你現在可是有點兒心花怒放了。」
「沒有,僅僅是含苞待放,還沒到盛開的季節。」
「那你施點兒肥,加速它的茁壯成長。莊稼一隻花,全靠糞當家嘛。」
「還是讓它在陽光普照中自由成長吧,你也知道,一年收三回的米叫箕米,沒有泰國香米好吃;最甜的西瓜是不加催熟劑的。」
「它要是不開花怎麼辦呀!」
「那就是無花果,一樣可以結出甜美的果實。」
「等收獲的時候,你把品嘗過的滋味告訴我,我也好知道是甜是酸。」
「沒問題,我估計是酸甜兒。」我又問楊陽,「你還有書嗎,給我一本看?」
楊陽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徐志摩的詩集給我。我一翻,正好翻到《再別康橋》那頁:輕輕地我來了,正如我悄悄地走,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我念完後說:「這首詩描寫的是小偷潛入一個生活困難的家庭時的所見、所聞、所感。」
楊陽一琢磨,說:「還真有點兒你說的意思。」
我說:「詩人不是小偷就是流氓,要不怎麼管他們叫『濕人』呢!」
「海子是不是有戀母癖呀,他怎麼把什麼都能當乳房呀!」
「他都把什麼當作乳房了?」
「月亮。」
「月亮又圓又亮,乳房也又圓又白,挺合適的」
「可是女人有兩個乳房,而月亮只有一個!」
「這是詩人寄託了他的美好夢想,他渴望世界有兩個月亮驅散黑暗,給人類帶來光明。」
「我前兩天聽說在丹麥北部某山村裡發現一個長著三個乳房的女人。」
「那可以把她比喻作太陽了。」
我問楊陽為什麼看這么多詩集,他用兩個字做出簡明扼要的回答:空虛。
楊陽所說的空虛也時常在我的體內產生,它像一層無法驅散的烏雲,積壓在我的心頭,久久不願離去。
我和楊陽終於挨到午飯時間。在我想是和楊陽一起去食堂吃,還是去找周舟吃飯的時候,楊陽主動提出請我去食堂吃小炒,回報我昨日請他喝啤酒之恩。其實,我昨天的主要目的是和周舟一起吃飯,只是正好撞見楊陽去買煙而已。
47:我們先於下課的學生趕到食堂,楊陽去買小炒,我坐在椅子上等他。過了一會兒,楊陽端著一份宮保雞丁和一份溜肉片回來。
大批背著書包的學生和夾著講義的教授從教室方向源源不斷地湧入食堂,一時間,食堂的空座位全部被書包、作業本、幾根鋼筆或一卷手紙等物占據。食堂的坐位始終供不應求,教授們為了使自己在食堂中佔有一席之地,而不淪為唯一站著吃飯穿西服的人,經常會提前幾分鍾下課,但是教授們相互競爭,如果有一個教授提前2分鍾下課,第二個教授就敢提前3分鍾下課,第三個教授便不得不提前4分鍾,以至出現過某個教授在上課沒過多久便對同學們說:「咱們的課就先上到這里,下課!都早點吃飯去。」講台下的學生聽後一片沸騰。日後,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此事被教學處知道,他們扣掉了此教授當天的伙食補助——20元錢。學校並不敢重罰,因為此教授身兼中科院院士身份,學校因為他的存在才煥發出一些光彩。此事發生後,凡是再有老師提前下課,他們便會對學生說:「咱們下課了,你們出去的時候都小點兒聲,如果這次沒被教學處聽到,下次我們還提前下課。」這班同學大喜,正當他們悄悄地打開教室的門,准備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時,發現另幾間教室的學生已經在悄無聲息地撤離,正躡手躡腳地趕往食堂。老師下課後,絕不會有同學糾纏他答疑,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而學生們最大的困惑就是到了食堂沒有座位。其實這一切努力僅僅是為了能坐著吃口飯,這種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在大學校園里居然成了全體師生共同為之努力的方向,難怪我爸總是批評我:「都這么大了,還沒有樹立起崇高遠大的理想!」
當我和楊陽快吃完飯的時候,周舟夾在人群中擠進食堂。我站起身叫她,她看見我後微笑著走過來:「你們吃飯了嗎?」
「這不正吃著呢。」我用腦袋示意桌上的飯菜,「你吃了嗎?」
「還沒,我得先找個地兒。」
「你坐我這兒,我吃完了。」楊陽把碗里的飯粒扒拉干凈說,「你倆慢慢吃,我先走了。」然後胡擼了一下嘴,跟周舟說了聲再見。
「再見。」周舟回應了一聲,把書包放到剛才楊陽坐過的座位上說:「我先去買點兒吃的。」
「嗯,去吧。」
「你還吃什麼嗎?」周舟看了看被我們吃得一干二凈的盤子說。
「我吃飽了,你去買自己的吧。」
「好吧。」周舟掏出飯卡,擠進排隊買飯的人群。
在周舟去買飯的短暫時間里,有好幾個學生指著周舟的座位問我:「同學,這兒有人嗎?」
「有人。」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們看了一眼擺在我面前的空盤空碗後悻悻離開,去他處尋找座位,這一眼的含義是:「你丫怎麼占著茅坑不拉尿!」我心想,我偏就不拉,我一會兒還要和周舟一邊占著茅坑不拉屎一邊聊天呢!
周舟端回來一份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坐在我的對面。
「你吃得了這么一大碗嗎?」我問。
「我早就餓了,老師本來講完課了,因為沒打下課鈴非要點完名才讓我們走。你看就是那個老師。」周舟指著遠處一個正端著飯碗,四處尋找座位的中年婦女說。
我一看,此人正是那個教我們化學的戴假發的女老師,她是學校唯數不多遵守規章制度的老師,這種遵紀守法只能歸結於膽量小,沒魄力,怕扣工資。
「你們剛才是不是上的化學課?」我問周舟。
「對,你怎麼知道的?」
於是我便將那個女老師教過我們以及她在課堂上出現的尷尬場面講給周舟聽,周舟一邊吃一邊前俯後仰地笑。
周舟說她吃飽了的時候,我低頭一看,盛牛肉麵的碗里除了湯就是漂浮著的幾片香菜葉,我都不知道周舟是怎麼把面吃進肚子的,看來我剛才一定眉飛色舞,神采飛揚了半天。
周舟問我:「你下午有課嗎?」
「沒有。」我撒了一個謊,機械繫的課程是全校最多的, 「你有課嗎?」
「也沒有,咱們一塊去上自習吧。」周舟說。
「行!」我一口答應下來,盡管這是我最不喜歡做的事情。
48:我背著書包跟在周舟身後進了一間沒有課的教室,我們選定靠近後門的兩個座位坐下。周舟從書包中掏出英語書、鉛筆盒和一包話梅。她看了我一眼,見我正注視著她,便說:「發什麼呆呀,還不趕緊學習!」
我急忙打開書包,發現裡面除了一根鋼筆、兩盤打口磁帶、一些吉他樂譜和一本張超凡的作業外還有一本《梅里美短篇小說集》,這本小說是我用來打發迫不得已坐在教室里的無聊時光的。上課時不適合看長篇小說,因為有課間休息,我還要放下書去廁所找人蹭煙抽,那裡聚集著全校的學生煙民。
周舟見我對著書包發愣,問道:「想什麼呢?」
「沒帶學習的書。」我下意識地回答道。
「你帶什麼了?」
我把書包給周舟看,她看過後說:「你的生活還挺豐富的。」
「我也是勉強直面慘淡的人生。」
「你怎麼這么不喜歡學習?」
「我其實特喜歡學習,就看學什麼了。」
「你想學什麼?」
「我想學有用的東西。」
「什麼東西有用?」
「凡是不沒用的東西都有用。」
「那什麼東西沒用?」
「我們現在學的東西。」
結果這個下午被我和周舟用來討論學什麼有用,學什麼沒有用。最後周舟得出結論:她也不願意學習學校講的內容,但又不得不去學,所以周舟翻開了筆記本;我卻沒有失去信念,把書包扔向一旁,毫不客氣地幫周舟撕開那包話梅,拿出一顆含在嘴裡。
下午過得出奇地快,不待我把那包話梅吃完,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我和周舟又收拾好書包去食堂吃飯。
吃過晚飯,我問周舟:「你晚上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好呢,你干什麼?」周舟反問我。
「我也不知道,明天也沒有需要抄的作業。」
「你每天除了抄作業、吃飯、睡覺,還干什麼呀?」
「我還彈吉他、踢球、聽歌等等等等,我的課余時間都快不夠用了。」
「那我就聽你彈吉他吧。」
「沒問題。」
我回宿舍取來吉他,帶著周舟來到禮堂前的草坪。我們剛要坐下,不知道從何處蹦出兩個外地保安,他們情緒激昂地用家鄉話沖我們喊道:「青草依依,踏之何忍!」我和周舟趕緊跑了出去,我心想:青個屁,才他媽發芽!
我們又來到操場,坐在昨天坐過的地方,我問周舟想聽什麼歌,她說聽羅大佑的,我便給她唱起《野百合也有春天》。唱到一半的時候,我停了下來,周舟問:「怎麼不唱了,挺好聽的。」
「琴不準,我調調音」我擰著琴頭的調音旋扭說,「你喜歡聽老狼的歌嗎?」
「喜歡。」
於是我就給周舟從《同桌的你》唱到《流浪歌手的情人》,唱了老狼的大部分歌曲。
月亮高掛夜空,兩個在減肥的女生正繞著操場跑圈,肥碩的身體在夜幕下宛如兩座黑黝黝的小山包在緩緩移動,其中一個女生停下來對另一個說:「不行了,我沒勁兒了。」另一女生喘著粗氣說:「才跑了一圈半,你還想掉肉嗎!」前者聽後只好顫顫巍巍地跟跑在她身後,沉重的喘氣聲傳遍操場的每個角落。
我和周舟相視一笑,她嬌美的樣子在月光下愈發動人。
周舟看著我說:「我有點兒冷。」
我知道下面該做什麼了,我應該把手放在周舟的肩上,攬她入懷,但如果周舟僅僅是說說而已,我這么做豈不是有些不妥,可萬一周舟的想法的確如此,而我沒有做,豈不有損我的男子漢氣概。經過轉瞬間激烈的思想斗爭,我在該出手時就出手和一步一個腳印之間選擇了前者,於是我抬起微微顫抖的胳膊,向身旁的周舟伸去,摟住了她的肩膀。周舟順勢將頭倚靠在我的肩上,我聞到了周舟頭發中散發出的芳香。我有些情不自禁的心醉。
正是我伸的那隻手,及時攬住了飄至我身邊的幸福,後來我吻了周舟。
那兩個減肥的女生離開操場後,我和周舟頭抵頭依偎著,操場安靜異常,我們聽得到彼此的呼吸。我萌發了躍躍欲試的沖動,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跳動,我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吐沫,將咽吐沫的聲音降至最低程度,盡力抑制身體的隨之顛動,心臟已經跳至噪子眼兒,我口乾舌燥得想喝水,我的最大努力被用來抑制自己的不安,以免我的尷尬顯露。汗正源源不斷地從我的手心滲出,我的腳裹在鞋裡焦躁地蠕動著,我剋制住身體的發抖,屏住呼吸將嘴向周舟微微開啟的雙唇靠攏,周舟低下了頭……
時間凝固在這一刻。
第二章、我被撞一跟頭
1
此後,我便每日與周舟一同吃飯,一同去教室學習,一同去學校禮堂看電影,一同去圖書館借小說,整日形影不離。看到周舟與我在一起時開心的樣子,我忘掉了一切煩惱,將它們紛紛拋至腦後不去考慮,快快樂樂地度過與周舟在一起的每一天。
盡管我和周舟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們經常回憶走到一起這個過程中的每個細節,我問周舟為什麼喜歡和我在一起,她說她能夠在我的身上看到諸多優點,我問她我有什麼優點,我自己都不知道從我的身上還能找到優點。周舟說她不能說,怕我驕傲。我說我唯一的優點就是不驕傲,因為我確實沒有什麼值得去驕傲的地方。周舟說我這個人簡單又有思想,真誠中流露著狡猾,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含蓄深沉,我問這些是否對我的客觀分析,周舟點頭說是,我聽後偷著樂了好半天。
事實上,我給周舟留下的第一印象是那次我們一起吃飯,她看到我接過楊陽遞來的一根煙時心想:這主兒怎麼還有抽煙的惡習呀!

摘自草樣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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