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小說的後現代性體現在
① 「現代派小說」、「先鋒小說」和「新寫實小說」的區別
現代派小說(現代派文學)
現代派文學是19世紀80年代出現的、20世紀20年代至70年代在歐美繁榮的、遍及全球的眾多文學流派的總稱。它包括表現主義、意識流小說、荒誕派戲劇、魔幻現實主義等流派。
現代派文學經歷了近一個世紀的變化,流派紛呈,作家的政治、思想傾向也很不一致,但就其共性來說,有如下幾點:①各流派都強調要表現「現代意識」,其中心就是危機感和荒謬感。因此,現代派文學的共同主題是表現現代人的困惑,反映了西方資本主義世界的全面危機。②現代派文學對壟斷資本主義社會中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自我四種基本關系的尖銳對立作了深刻的反映,表現了異化這一主題。③現代派文學是西方現代知識分子精神危機的自我表現,它深受唯心主義和非理性主義思潮的影響,具有虛無主義、神秘主義和悲觀主義、個人主義的色彩。
先鋒小說:
現代派小說標示出了一種當代小說在探索中的精神氣質的變化。稍後出現的先鋒小說則有著更鮮明的"文體"實驗的指向。馬原、殘雪共同作為先鋒小說的先聲出現。馬原對於敘述的自覺探索,和殘雪的以非現實的意象冷靜的展示"惡"、"暴力"的能力,都作為了先鋒小說的資源。
重視敘述,是先鋒小說開始最引人注目的共通之處。他們關心的是故事的"形式",即如何處理這一故事。這開始在馬原那裡就有充足的體現。馬原發表於1984年的《拉薩河的女神》是大陸當代第一部將敘述放置於重要地位的小說。之後的洪峰被認為是馬原的成功的追隨者。1987年間,這種寫作成為一種潮流。代表作家作品迭起。這里我們就不例舉。
將敘事本身作為審美對象,運用虛構、想像等手段,進行敘事方法的實驗。背離傳統小說竭力營造和現實世界對應的"真實"幻象的實現途徑,明確承認小說的虛構性。這無疑極大地拓展了小說的表現力,極大的在某種程度上凸現小說的獨特存在。在這種形式革新的基礎上,先鋒小說也挖掘包含了特定的意義,這也是與傳統背離的,表現在對於性、死亡、暴力等主題的關注。表達了作家們對於歷史、現實、社會、人性等的個性化的體驗。
新寫實小說
新寫實小說最基本的特質是客觀冷靜地寫生存狀態,即追求所謂「原生態」的真實和世俗化的情調。原生態作為新寫實小說的核心特質,成為作家逼近生活的有利途徑,使作品獲得了讀者的廣泛認同;然而也恰恰是這種在真正意義上並不存在的「絕對還原」,這種對知性的有意消解,制約著新寫實小說美學品位的提高。
② 先鋒小說的文學特徵
先鋒文學文學特徵:
「先鋒派」的藝術特徵表現為反對傳統文化,刻意違反約定俗成的創作原則,及欣賞習慣。片面追求藝術形式和風格上的新奇;堅持藝術超乎一切之上,不承擔任何義務;注重發掘內心世界,細膩描繪夢境和神秘抽象的瞬間世界。
其技巧上廣泛採用暗示,隱喻,象徵,聯想,意象,通感和知覺化,以挖掘人物內心奧秘,意識的流動,讓不相乾的事件組成齊頭並進的多層次結構的特點,難於讓眾人理解!
是現代主義文學的一個重要流派。一小群自我意識十分強烈的藝術家和作家,根據「不斷創新」的原則,打破公認的規范和傳統,不斷創造新的藝術形式和風格,引進被忽略的、遭禁忌題材。
先鋒派的藝術家們經常自我表現出「離異」既定的秩序,從中宣布自己的「主體性」,他們的目標是震撼感傳統影響的讀者的感受能力,向傳統文化的教條和信念發起挑戰。
(2)先鋒小說的後現代性體現在擴展閱讀:
優缺點
挑戰傳統千篇一律的文學模式,先鋒初出道的確給人以耳目一新之感,先鋒作家以語言狂歡和形式狂歡的手法來贏取讀者的注意,獲得了廣泛的贊譽。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感官的刺激畢竟是短暫的,如果先鋒寫作沒有經過「去謊言」這一環節,則大多數先鋒文學後來要麼走上了文字游戲的道路,要麼重新回歸謊言文學,徹底離開了文學的軌道。
只有極少數作家經過嚴格的「去謊言」,進而對生活本質和人的根本問題的苦苦探索,最終使先鋒文學成為文學中的一枝奇葩。而先鋒文學中的偉大之作必定是這些奇葩中的佼佼者。
參考資料來源:網路-先鋒文學
③ 九十年代以後大熱先鋒小說文本實驗有怎樣的文本特徵
進入九十年代以後,先鋒小說的文本實驗更多地體現出一種後現代主義的文本特徵:「日常經驗」和「冷漠敘事」。小說的敘述語言越來越冷漠,敘述者主體介入的程度越來越弱,而所敘之事則越來越趨於尋常,趨於「民間」。這一類小說實驗的代表作是余華的《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
④ 先鋒作家的意義和局限性
先鋒小說是在尋根小說由高潮走向低谷時出現的一種文學形態,這是受西方現代主義和後現代主義文化思潮影而產生的新文學思潮,主要活動期於1986—1989年間。
現代主義認為文學不是再現生活,摹仿生活,而是自我表現,用藝術想像創造客觀,再現客觀從而表現主體,即作者不再通過在文本中注入自己的價值評判與精神情感來建立其它體性。尤其是後現代主義的「怎樣都行」的信條,帶著不確定性構方式,加之懷疑與否定的內在性的流動,由此顛覆了現實主義小說創作原則,先鋒小說形成了一種從自我存在出發尋求人生價值和意義的哲學文學思潮。
劉索拉的《你別無選擇》認同個人選擇的無意義,而又把這個人生存的終極價值和意義轉化為荒誕的隨心所欲的追求。他採用「黑色幽默」的寫作方法:即用誇張變形的手法來表現人物,具有著反英雄的人物,不再是通過典型的塑造來反映現實,而是用各種奇異的意象來表現作者的意態:懷疑與否定現實,但又有一定的追求,反常態的敘述結構,無完整的故事情節。正是這種「鬧劇式」的形式表現了作品對人生的挑戰。
作為後現代派先鋒小說代表的馬原以《拉薩河女神》、《岡底斯的誘惑》、《虛構》等作品把讀者帶到「馬原式的敘述」中,而「局部邏輯全體不邏輯」的後現代派的敘事方式將讀者帶進一個不可確定的真實性或可能真實性的敘事圈套,並割斷和封閉了敘事的真實性發展,敘述成了目的。這種「敘事游戲」中包含著對語言和敘事關系的重新審視,具有探索意義。
其它諸如格非的《迷舟》、北村的《者說》、洪峰的《極地之側》、余華的《河邊的錯誤》、孫甘露的《請女人猜迷》等先鋒小說也都在藝術形式上有了借鑒與模仿,在「意義裝置」被消解後,敘述的不確定指向變成了純技巧的操作,非中心化取消了傳統小說的建構模式,對現實主義的顛覆成了先鋒小說的特徵。西方的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的文藝理論和創作方式向中國傳統的理性觀念和現實主義文學挑戰。張揚個性,強調冷敘述的藝術方式,敘事文體價值立場被消解,文本中心被陷循,只剩下文本的存在的這種先鋒小說給讀者帶來了閱讀與理解的艱澀。
其實這種「先鋒小說」被稱為「實驗小說」更恰當。中國新時期文學一直存在著一種巨大精神焦慮,擺脫影響,尋求創新,懷疑——否定——批判——建構,一直是新時期文學潮流更迭現象的內在動力,而就80年代後期看,本世紀小說潮流(指西方)都在中國操練過,唯有法國的新小說以及拉美的後現代派小說未曾有過表現,因此20世紀中國新時期文學以借鑒與驚羨,懷著顛覆自我的勇氣,導引了「實驗小說」的誕生,雖然它在藝術表現形式上,藝術理念觀上有突破性的超越,給作品帶來了不可多得閱讀方法,但也正是這種後現代小說的提前模仿以及那種激進的敘事實驗操作,加之對現實生活的距離感,對時代大潮的疏遠,都使之與處於喧騰復雜的實際生活進展中的人生有某種游離感,難以滿足讀者觀照生活、觀照自身的審美要求,從而在中國喪失了普遍的讀者基礎,「實驗」也由此終結,先鋒小說退場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⑤ 先鋒小說的敘述語言,敘事風格是怎樣的
談先鋒派文學90年代後的「轉型」�����
湯 紅
80年代中後期,馬原、洪峰、余華、蘇童、葉兆言等青年作家紛紛登上文壇,他們以獨特的話語方式進行小說文體形式的實驗,被評論界冠以「先鋒派」的稱號。毋庸置疑,先鋒派文學是中國當代文學史進程中一個重要的文學現象。從肇始之初的「先鋒實驗小說」到所謂的「返璞歸真」,先鋒派的作家們走出了一條饒有意味的文學創作之路。�馬原1984年發表的《拉薩河女神》,第一次把敘事置於故事之上,將幾起沒有因果聯系的事件拼貼在一起,突破了傳統小說重點在於「寫什麼」的範式和困囿,轉而表現出對小說敘事技法——「怎麼寫」的熱衷,先鋒文學由此徐徐拉開帷幕。之後,一批作家緊隨其後,充分發揮文本實驗的技能和才華,在敘事的迷宮中自由穿行,他們的創作實績使先鋒派的作品成為文學界一道耀眼的風景。先鋒派作家共同的敘事特點表現為元小說技法(即用敘述話語本身言說敘事本身),注意調整敘事話語和故事之間的距離,追求故事中歷史生活形態的不穩定性等,但敘事話語的個人化特點,如敘述人角色的設置,故事人物的符號化,敘事圈套,敘事猜測等,又使他們的作品面目各異而顯得搖曳多姿。正是這種對文本形式及其結構敘事空間的探索,不僅為這些作家贏得先鋒派的稱號和評論界的關注,更為重要的是先鋒小說的出現為中國小說的發展方向和前途提出了新的理論命題。�
「先鋒派文學創造了新的小說觀念、敘述方法和語言經驗,並且毫不誇張地說,它們改寫了當代中國小說的一系列基本命題和小說本身的定義。」�①「先鋒文本對於傳統的文體理論及觀念是一次挑戰,因為它對於傳統的小說文體模式,既不是文體變異也不是文體嬗變,而是一種文體解構。」�②的確,先鋒作家們是以一種反叛和激進的姿態來實現自己關於文學的「有意味的形式」。在拋開種種舊有的敘事成規的同時,先鋒小說成為一種純技術的操作,復雜性的敘事實驗——零散片斷拼貼後的空無一物,間離效果的營造等,給讀者設置了繁難的閱讀障礙。然而,語言從它產生那天起就包孕了形式與意義的兩層內涵,瑞士結構主義語言學家索緒爾說:「語言可以比作一張紙,思想是正面,聲音是反面,我們不能切開正面而不同時切開反面,同樣在語言里,我們不能使聲音離開思想,也不能使思想離開聲音。」�③小說「怎麼寫」與「寫什麼」是不可分割的一體兩面,形式的創新必然要求和包含著內容的革新。先鋒作家們從初登文壇那天起就將著力點鎖定在「怎麼寫」這一單向維度上,以致不可避免地走向語言的狂歡,它在使創作者獲得語言快感的同時也付出文本意義喪失的沉重代價。�
進入90年代,蘇童、余華先後發表了《米》、《妻妾成群》、《活著》、《許三觀賣血記》等小說,預示先鋒作家減弱了形式實驗和文本游戲,開始關注人物命運,並以較為平實的語言對人類的生存和靈魂進行感悟,現實深度和人性關注又重歸文本。不少論者認為這是先鋒作家為迎合大眾而走向通俗化,這一轉向標志著先鋒文學向現實主義傳統的回歸。�
先鋒派作家創作上的變化——從對形式的極端重視回復到對意義的關注,這種反復,並非簡單地回歸,其作品中不乏現實主義的因子,但對題材與主題的處理仍與現實主義的方法迥然有異。如果說從肇始之初,先鋒派作家對傳統文體形式的顛覆和解構存在著矯枉過正的先天不足,這一缺陷根源於先鋒文學萌發的現實土壤。20世紀70年代以後的中國,伴隨著神性光環的消褪,民族群體意識向個體意識的遷徙,「人」不僅面臨現實經濟潮流的挑戰,而且遭受各種外來文化思潮的沖擊,人們一直信奉和崇尚的理想與價值不可避免地受到質疑。外部歷史情境為文學史提供了新轉機的現實條件,加上文學史內部始終存在的藝術形式變革的自覺性力量,先鋒派們從存在主義哲學以及博爾赫斯等大師們的作品中汲取精神能量踏上探索之程,他們絕非缺乏傳統的寫實能力或者說為了趕時髦,一種內在的精神需要驅策著他們。先鋒派們所作出的激進姿態實際上是用行動表明只有顛覆舊有的傳統才能以期開辟新的戰場,有其必然的合理性。步入90年代,隨著經濟政治體制的改革,市場經濟的確立,中國用短短的時間就走完了西方二百年的工業化進程。省略性的工業擴張使社會充滿了滑稽、荒誕的人情世象,生活中的精神氣質卻貧弱不堪,外部條件再一次為文學提供了轉向的契機。如何逼視庸常或反常的生命形態,以更適合的表達方式體現在社會變革中人們的真實傷痛以及人類存在的各種可能性,成為先鋒派作家必須面對的問題。�再者,藝術形式的探索創新顯示了創作主體自我實現和自由程度的提高,但主體話語的喪失,人性的消隱,歷史的敘事化等等卻使先鋒作家陷入了主體精神的迷失。先鋒派作家們是以敘事的形式游戲對社會歷史深度模式的反叛贏得了「先鋒」之名,先鋒作品中顯露出的諸如無中心、無深度、不確定性和零散化的風格又使其呈現出後現代主義徵候。然而,後現代敘事理論及其實踐在中國的出現並非中國本土社會文化發展的自然結果,而是中國的先鋒派作家們「站在文化仿製的立場上」,在「互文」意義上的外向接受,他們從博爾赫斯、福克納、海勒等的作品中頓悟原來小說可以有別樣的寫法,因而從某種程度上說先鋒派作家首先是對其敘事層面的仿製。先鋒文學適時的轉向,並非偶然的由後現代向現代主義的回返、遷移甚至合流,他們終於走出了博爾赫斯們的領地,「從整體上顯現出『中國先鋒文學的特色』」�④。敘事空間的探索由非經驗的抽象漸變為與特定的語境相適應。
因而,先鋒文學90年代以後的轉型緣於社會生活、審美對象和審美感受已經發生了變化,新的調整勢出必然,先鋒文學的轉型或者說精神流變既是文學創作個人化的結果又是歷史的要求。從這一時期起,隨著探索的逐步深入,先鋒作家們力圖走出自己為自己設置的困境,作出適時的調整,重新認識和解決文學創作中「怎麼寫」與「寫什麼」這一相互對立的矛盾。質言之,先鋒文學的轉向既不是為迎合大眾走向通俗化,也不是先鋒精神的式微或撤退,而是與時俱進的表現和漸趨成熟的標志。先鋒文學的先鋒精神遠未「終結」,先鋒作家們一直「在路上」。�以余華為例,他的創作可以說是與先鋒文學的發展同步的。余華早期創作的《四月三日事件》和《世事如煙》可以看出他對人、對人所構成的生態和人文的深刻質疑。「四月三日」本身即是一種隱喻和象徵;《世事如煙》則在敘事空間顯示出更為前衛的姿態,算命、婚喪嫁娶等方面的荒誕事件被強行拼置在一起,人物的姓名也被舍棄,代之以抽象性的阿拉伯數字元號,人物及其性格淹沒於數字元號的序列中,對人的苦難和生活的殘酷表現出一種徹底的冷漠,語言操作節奏卻是流暢而有節制的。無論《四月三日事件》還是《世事如煙》,對人的生存環境和生存條件的懷疑,對人的苦難的思索並不直接來自於經驗世界,而是高懸於世象之上的本質真實,形而上的主旨顯露充分。從《活著》開始,余華疏離了繁復的語言實驗,不再給讀者設置閱讀障礙,故事的敘述簡單、朴實和直白,彷彿重歸現實主義的地平線。但創作的前後期藝術反差並不意味著這位先鋒派的領軍人物已回歸到舊有的現實主義的傳統,張清華在《文學的減法》中認為余華創作前後期的差別僅僅在於:「前期可能更注重於使經驗接近於人性和哲學,而後期則更注重使之接近歷史和生存。」�⑤《活著》、《許三觀賣血記》有完整的故事,清晰的情節線索,達觀的生活態度,福貴、許三觀等都實實在在生活在真實語境中,但余華基本上「摘除了小說中人物『思』的能力,讓他們『簡化』為生命本能驅使的符號……他們因此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而只能聽任命運的驅遣安排。余華也正是藉助這一點得以更多地在『人類學』而不是『社會學』意義上來把握他的人物,並構建他的人性探求與哲學主題的」。「他不是一個簡單地從道德意義上面對歷史與血淚的作家,而是一個從存在的悲劇與絕望的意義上來理解人性與歷史的作家。」�⑥先鋒文學的審美向度應該是話語形式和精神內涵的有機統一,歷史也好現實也好,在優秀的小說家那裡不過是充當一個恰當的敘事載體,人、人性、人的命運以及這個世界的存在和虛無才是最終所要表達的旨歸。「先鋒的品格應該體現為它的精神高度,體現為一種對現實永不停止的質疑和創新,但這種質疑和創新決不僅限於敘事形式而同時公然對意義與價值進行放逐,反過來卻必須以對現實生存的關注與體現為前提。」�⑦從此種意義上說,敘事是對現實和歷史的再創造。無論從敘事空間還是精神向度上,余華抵達了先鋒文學創作的一個新的高度。�
中國先鋒小說經過二十多年的探索和實踐,雖然有的作家已過了自己的創作高峰期或進入「蓄勢」狀態或陷於停滯,但先鋒形而上的主題與敘事空間的探索並未終結。蘇童、葉兆言、格非、北村、潘軍……這些先鋒派的作家們依舊筆耕不輟,不斷有新的作品面世。藝術探索之路絕不是直線向前而是迂迴曲折的,畢加索周期性地回復到新古典主義,伍爾芙周期性地回復到比較接近於傳統的小說形式,既可以看作是作家醞釀突破之前的「蓄勢」過程,也可以看作是其對綜合藝術形式組合的嘗試。實際上,在今天文學的創作領域,現實主義、現代主義、後現代主義既相互平行又彼此交叉、重疊,小說家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獨創性,自由地進行各種形式實驗,去創造屬於自己的獨特的世界。「我們今天的文學之所以呈現多元並存,百花競放的審美格局,在很大程度上,也正是由於無數先鋒作家不斷顛覆傳統創作模式,探索各種新的表達方式和審美理想的結果。」�⑧正是從這個意義上說,「只要文學活著,先鋒就不會消亡。只要文學還在發展,先鋒就永遠存在」�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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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①陳曉明:《文化潰敗時代的饋贈》,《藝術廣角》1993年第4期。�
②張向東:《文體解構:先鋒文本的存在狀態》,《東北師大學報》(哲社版)1996年第4期。
③索緒爾:《普通語言學教程》,轉引自徐劍藝《小說符號詩學》,浙江大學出版社,1991年。�
④魯樞元:《捕風捉影》,《小說評論》1993年第4期。�
⑤⑥張清華:《文學的減法》,《南方文壇》2002年第4期。�
⑦丁增武:《先鋒敘事:漫遊和回歸》,《安徽大學學報》(哲社版)
2001年第1期。
⑧⑨洪治綱:《永遠的先鋒》,《小說評論》2002年第6期。
⑥ 先鋒文學是後現代主義文學嗎或者說先鋒文學是否具有後現代主義文學特徵。
先鋒文學是後現代主義。1、反傳統套路。2、反三偽文學;3、崇尚客觀呈現。注意,要將先鋒文學和三偽文學中的妥協文學相區別。真正的先鋒是反三偽的,否則連文學都不是,談什麼先鋒?
⑦ 先鋒派文學的先鋒派小說後現代性
先鋒派的歷史短暫而且尷尬,但這並不能否認一批作家在一個短暫的歷史時期,在文學形式方面作出的探索所具有的意義。漢語言文學,特別是漢語言敘事文學,在這一階段所達到的一個奇怪的高度和復雜度。
八十年代後期出現先鋒派的形式主義表意策略,其直接的現實前提就是意識形態的整合功能弱化;其直接的美學前提就是八十年代以來一直存在的創新壓力;其直接的藝術經驗前提就是現代派和尋根派。
「現代派」藉助非常強勁的社會思想氛圍而具有思想沖擊力,尋根派同樣依靠意識形態基礎才顯示出獨特的意義。作家的個人表達及其表達方式並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因而在八十年代後期,馬原、莫言和殘雪的個人表達,就在意識形態弱化的歷史情境中突顯出意義。
1986年,莫言發表《紅高梁》等一系列作品,這是「尋根」的一個意外收獲,也是它的必然結果。隨後,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紅高梁家族》(1987)。莫言的「紅高梁」系列作品,以熱辣辣的筆法,描寫東北高密富有野性的生活。很顯然,莫言的「紅高梁家族」是對尋根的回應。尋根那種過強的歷史意識、虛無飄渺的觀念和境界,被莫言的粗獷野性橫掃一空,一股原始野性的生命強力流宕於其中。
當然,莫言的寫作從來不作形而上的考慮,他對尋根的反叛和超越,不如說完全出自他對一種生活狀態的認同,出自對個人生活經驗的發掘,這種經驗深植於他的記憶的深處,所以他的敘事顯得直接而自信。莫言與此同時的一系列作品:《透明的紅蘿卜》、《爆炸》、《球狀閃電》都是極為出色的作品。這些作品尤為顯示了莫言的描寫能力,他的語言表現力和豐富的感覺。回到個人體驗的生命本體,回到敘事語言的本體,莫言為新的小說意識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清理「先鋒派」的歷史軌跡時,馬原不可否認是一個標明歷史界線的起點。馬原在1984年寫下《拉薩河的女神》,1985年發表《岡底斯的誘惑》,1986到1987年發表一系列作品,如《錯誤》、《虛構》、《大元和他的寓言》、《游神》、《大師》等,但是馬原的意義直到1987年才為文壇普遍關注。博爾赫斯、馬爾克斯的作品對馬原產生過影響,也影響了當時不少的作家。(博爾赫斯的《短篇小說集》1983年在中國翻譯出版,1984年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風靡中國)。盡管馬原的意義不再具有意識形態普遍化的實踐功能,但是,他反抗意識形態普遍化的敘事方法被視為當代文學歷史轉型的重要標志,則又構造了一個回到文學自身的神話,在文學有限性的范圍內,它標志著「新時期」的終結,「後新時期」的來臨。支持馬原寫作的動機已經不是去創作「大寫的人」或完整的故事,而主要是「敘述圈套。」對於馬原來說,寫作就是虛構故事,而不是復制歷史。
洪峰一直被當作馬原的第一個也是最成功的追隨者,但是人們忽略了洪峰的特殊意義。1986年,洪峰發表《奔喪》,傳統小說中的悲劇性事件在這里被洪峰加以反諷性的運用。「父親」的悲劇性意義的喪失和他的權威性的恐懼力量的解除,這是令人絕望的。《奔喪》的「瀆神」意義表明「大寫的人」無可挽回地頹然倒地,它慫恿著叛逆的子們無所顧忌越過任何理想的障礙。
殘雪的個人表達使她遠離當時的主流文學而顯示非同凡響的意義。殘雪以她冷僻的女性氣質與怪異尖銳的感覺方式,不僅與前此的中國女性的寫作訣別,而且與同代的男性作家群分庭搞禮。1986年,殘雪連續發表幾篇作品:《蒼老的浮雲》、《黃泥街》、《山上的小屋》等。
1986年在中國歷史上並不是一個特別富有詩意的年份,然而在當代文學史的進程中卻是一段詭秘莫測的歲月,在它那偃旗息鼓的外表下掩蓋的是一系列小小的詭計。就是這些不起眼的行徑,為後起的「先鋒派」鋪平了最初的道路。馬原、洪峰、殘雪既是一個轉折,也是一個過渡,在他們之後,文學觀念和寫作方法的某些禁忌已經解除,但是,留給後來者的不是一片廣闊的可以任意馳聘的處女地,而是一個前途未卜的疑難重重的世界。在這一意義上,馬原既是一個慫恿,一個誘惑,也是一個障礙。馬原在他那曾經卓有成效的「敘事圈套」上,不僅壘起了一個時代的,同時也壘起了他自己的紀念碑。顯然,更新一悲的寫作者必須跨越這塊並不雄偉的石碑,有必要在敘事視角、價值立場、心理經驗、感覺方式、語言的風格化標志等等方面超越馬原。 1987年被認為是當代中國文學跌入低谷的時間標志,這一年到處都可以聽到文學失落這種概嘆。但在文學方面,這個時間標志隱含了太多的歷史內容,因此它更有可能是當代文學另一個歷史階段的開始。文學開始擺脫意識形態的直接束縛,有可能以自身的美學價值獲得獨立存在的依據。其顯著特徵在於,繼馬原之後,更年青的一批作者步入文壇。這裡面可以看到「現代派」的線索;也不難發現「尋根」的流風余韻;當然還有馬原的敘述觀點。
1987年早春,《人民文學》破天荒以第一二期合刊的方式發行。這一期的《人民文學》登載了不少前衛性的作品,且不說有馬原和莫言的小說和寥亦武的詩,一批在當時還是無名小卒的作品,正在預示著一次根本性的變化。例如,孫甘露的《我是少年酒壇子》,北村的《諧振》,葉曙明的《環食·空城》,姚霏《紅宙二題》,樂陵《扳網》,楊爭光《土聲》等。這幾篇小說的顯著特徵在於:其一,故事情節淡化或趨於荒誕性;其二,「反小說」的講述與注重語言句法;其三,反現代性的寓言。
1987年底,《收獲》第五、六期明顯擺出一個「先鋒派」的陣容。這些作品在藝術上比較年初的那些作品要成熟純正些,那些姿態,那些硬性的所謂「現代觀念」已被拋棄,非常個人化的感覺方式融鑄於敘事話語的風格標志中。在整個先鋒派陣容中,蘇童顯得尤為奪目。在當時,蘇童的小說給人以凝煉而又舒暢的感覺。蘇童的敘事既表現出對語言、句法和敘述視點及結構的強調,又能給人以明晰純凈的印象,這也是蘇童在當時比其他先鋒派作家更容易為人所接受的緣故。蘇童的《一九三四年的逃亡》,多少可以看出一點莫言「尋根」的味道和馬原的那點詭秘。這篇小說沒有可以全部歸納的故事和主題,通篇是敘述人關於祖父祖母在災荒的1934年的苦難經歷的追憶。歷史、農村、都市、生殖、革命、生活等等,都不是在觀念的領域里被寓言性地謀殺,而是在具體的敘事中被無所顧忌的詩性祈禱所消解。那些在敘事中突然橫斜旁逸的描寫性組織,構成敘事的真正閃光的鏈環。
就先鋒派的特徵而言,沉浸於幻覺與暴力的余華顯然比蘇童來得更為尖銳和怪異。《四月三日事件》顯然是余華變本加勵的結果。該中篇小說對少年心理意識進行了一次更加怪異的描寫。對於余華來說,少年的視角不過是他有意混淆「幻想」與「現實」、「幻覺」與實在「的一個特別視點。余華從這里出發走進一個由怪誕、罪孽、陰謀、死亡、刑罰、暴力交織而成的沒有時間也沒有地點的世界那是他的溫馨之鄉,是他如願以償的歸宿。孫甘露在1986年寫過《訪問夢境》,這當然是一篇把夢境與現實混為一談的小說。想像奇特古怪,結構卻流暢自如,語言瑰麗奇崛。而《信使之函》顯得更加激進,通篇用五十幾個」信是......「的句式作為敘述提綱,也可以看成是段落的起承轉合。這篇被稱之為」小說「的東西,既沒有明確的人物,也沒有時間、地點,更談不上故事。《信使之函》作為當代第一篇最極端的小說,證明當代小說沒有任何規范不可逾越。相比較而言,玩弄」空缺「的格非看上去要傳統得多,格非開始引人注目的小說當推《迷舟》,這個戰爭毀壞愛情的傳統故事是以古典味十足的抒情風格講述的,那張簡陋的戰略草圖一點也不損害優美明凈的描寫和濃郁的感傷情調。然而,整個故事的關鍵性部位卻出現一個」空缺「。這個」空缺「使整個故事的解釋突然亦得矛盾重重,一個優美的古典故事卻陷進解釋的怪圈。這個」空缺「在1987年底出現輕而易舉就使格非那古典味十足的寫作套上」先鋒派「的項圈,盡管這個」空缺「不過是從博爾赫斯那裡借用來的,然而格非用得圓熟到家。《褐色鳥群》(《鍾山》1988.5)無疑是當代小說中最玄奧的作品。格非把關於形而上的時間、實在、幻想、現實、永恆、重現......等等的哲學本體論的思考,與重復性的敘述結構結合在一起。」存在還是不存在?「這個本源性的問題隨著敘事的進展無邊無際漫延開來,所有的存在都立即為另一種存在所代替。這篇小說使人想起埃舍爾的繪畫、哥德爾的數學以及解構主義哲學那類極其抽象又極其具體的玄妙的東西。1988年,余華在暴力與陰謀的無邊苦旅越走越遠,《河邊的錯誤》、《現實一種》、隨後的《世事如煙》、《難逃劫數》、《鮮血梅花》無疑是余華最好的作品。對暴力、陰謀、罪孽、復仇等等的描寫淋漓盡致。1988年因為有了孫甘露的請女人猜謎,」先鋒派「的形式探索才顯得名符其實。在這篇小說中,孫甘露同時在寫另一篇題名為《眺望時間消逝》的作品。這是雙重本文的寫作。在這篇沒有主題,甚至連題目都值得懷疑的小說中,角色隨時變換自己的身份,時間與空間的界線變得相對。值得提到的還有潘寫的《南方的情緒》。這篇對偵探小說反諷性模仿的小說別有趣味。這個企圖偵探某個秘密的主角卻是一個憂心忡忡的多疑者,他總是落入別的圈套。同期還有扎西達娃的《懸岩之光》。他後來的《野貓走過茫茫的歲歲》,對西藏的現代化與文化的精神分裂狀況作了相當深刻的描寫。如果把1989年看成」先鋒派「偃旗息鼓的年份顯然過於武斷,但是1989年」先鋒派「確實發生某些變化,形式方面探索的勢頭明顯減弱,故事與古典性意味掩飾不住從敘事中浮現出來。1989年《人民文學》第3期再次刊登了一組」先鋒「(或」新潮「)小說,在那些微妙的變化和自我表白的話語里,我們看到另一種跡象。先鋒們放底了沖刺的姿態,小說敘事顯得更加平實和流暢些。《風琴》是格非最出色的短篇小說。1989年,」先鋒派「以其轉向的姿態完成歷史定格。先鋒派一旦放低了形式主義的姿態,或者說形式主義的小說敘事已經為人們所習慣,先鋒性的形式外表被褪下,那些歷史情境逐漸浮現,講述」歷史頹敗「的故事成為1989年之後」先鋒派「的一個顯著動向。葉兆言寫出了三十年代那些被遺忘和淹沒的往事,雖然他沒有表達真切而深摯的懷舊情緒,但是葉兆言寫出了歷史無可挽回的頹敗命運。《妻妾成群》顯示了蘇童對歷史的特殊感覺方式,尤其是對」歷史頹敗「情境的刻劃。蘇童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米》(1991),已經更加註重故事性,除了偶勻流露的那種敘事風格還可見蘇童當年作為」先鋒派「的氣質格調外,《米》似乎更接近現實主義。同樣,格非的《敵人》(1990)也表現了類似的意圖,例如在主角趙少忠的身上表現出對古典價值認同的願望。 先鋒派在九十年代獲得可觀的市場效益與文化資本,這與他們在九十年代的藝術創新碌碌無為形成強烈對比。九十年代最初幾年,還可見到先鋒派偶爾顯露出的鋒芒。但總體上來看,九十年代最初幾年先鋒派已經悟出文學與現實的曖昧道理。迴避現實,講述一些莫明其妙的歷史故事,既可以保持語言與敘述的前衛性感覺,又沒有任何風險。對於他們來說,小說的形式主義策略是他們迴避現實的首要方式,而歷史故事則是與大眾調和的必要手段。缺乏思想深度和力度,先鋒派一旦放低形式主義策略,他們的藝術表現立即就趨於平庸。九十年代初,因為北村的存在,先鋒派的風頭才不減當年。1992年以後,北村的小說有很大變化,他回到現實生活,小說敘事明朗透徹,但北村不能滿足明白淺顯的思想。
從整體上來看,先鋒派在九十年代完成了故事和和人物的復歸,但面對人物和故事,先鋒派卻無法找到比過去形式主義策略更進一步而有效的表意方法。但余華的《在細雨中呼喊》顯示出一種難得的體驗內心生活的力度。他的《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成為當代對人的生存狀況最為透徹表達的作品。孫甘露的《呼吸》,北村的《施洗的河》,呂新的《撫摸》以及格非的《敵人》、《邊緣》(1993)和《慾望的旗幟》(1996),都還可以看出先鋒派的語言形式方面的流風余韻。 馬泰·卡琳內斯庫說先鋒具有「反對自身的傳統」 的現代性,這既引申「『先鋒派』源於『現代主義』」,在關於「現代主義」和先鋒的定義上,包括哈桑在內的批評家都未曾給出結論,而兩詞多以同義詞的形式出現,以至於一些西方理論家錯把「達達主義」、「超現實主義」等都歸結於「歷史」先鋒派(即便「達達主義」雖然和「先鋒派」一樣具有同樣的破壞性),但他(馬泰·卡琳內斯庫)隨即又指出,「精英的概念隱含於先鋒派的概念之中……,這種精英是致力於摧毀所有精英的,包括摧毀它自己」。先鋒派具有破壞性和「自我消亡性」來源於巨大的自我矛盾性,此種「存在」根植於「先鋒」是「現代主義」范疇之一,先鋒力量的所有來源(「誕生可能」、「成長可能」)營養完全來源於「現代主義」,這也終究寫就了「先鋒」是「傷痕」的一種表現。這種「傷痕」是「自我意識」與「外部世界」產生的巨大刮痕,源於自我意識遭到「客觀世界」的排擠,而具有「先鋒特色」的「自我意識」的破壞性把破壞因子埋藏於「自身」,通過完成「我的消亡」達到破壞世界的目的。
「先鋒」的破壞性,誤導了人們對於「現代主義」的體驗,它所表現的此刻給「現代主義」罩上了巨大的陰影,而導致後現代主義者諸如哈茨·霍恩「泛經驗」主義者試圖通過「創造性」,「經驗」來源於固有哲學的破損,既已有的哲學體系構成被先鋒打破的缺口,藝術化再塑造。這使得後現代主義真正的含義漸漸浮現,而且在後現代主義世界裡,「有神論」又會被重新提及而且「形而上」會完全復活。 先鋒派在八十年代後期意識形態趨於分離和弱化的時期登上歷史舞台,他們超量的語言表達和過分的形式主義策略,確實把當代中國文學渴望已久的藝術創新突然推到一個奇特的高度。在我看來,先鋒小說具有的後現代性特徵可以從以下幾方面來論述。
其一,從」現實「中逃逸的方法論。先鋒小說迴避了闡釋與建構現實的努力,把寫什麼改造為怎麼寫,從而把小說敘事變成一種方法論活動,使小說的藝術形式變得靈活多樣,建立一種文學語言的拜物教。小說無須對現實說話,無須把握」真實的「歷史,小說就對小說說話。
其二,回到語言與感覺的抒情性敘述風格。突然從狂熱的意識形態訴求退回到形式主義的方法論活動,那種表達的渴望依然難以遏止。因此華麗的語言鋪陳,精巧的句子修辭,過量的詞彙堆砌等等,這些都使強烈的表達願望得以釋放。這種感覺方式和句式,使得先鋒小說具有很強的抒情性特徵。在生活破敗的邊界地帶,配置某種由自然的和詩性的感悟構成的抒情描寫--它是生存破敗的花邊,它散發著一種純凈明朗的感傷憂郁之氣,然而它並不痛苦也不沮喪,它在使這個破敗更加醒目更加不可彌補的同時,表達了一種」後悲劇時代「的感覺。
其三、表現為對人類生存的本源性與終極性的質疑。先鋒小說通常不關注主題和完整的故事,在對故事情境,人物與環境構成的分裂關系的處置中找到一種特殊的敘述方式和語言感覺,也許這二者構成一種相互派生和互動的關系。在對語言感覺和敘述方式的尋找過程中,小說敘事對歷史和人類的生存狀況進行重新編碼,這使他們重新處置了人類的生活。先鋒小說中出現的那些生存狀況,總是有一種本質性的缺失。由此也形成了對歷史缺失的特殊解釋。先鋒小說書寫的歷史都是一些年代不明的歷史,這種似是而非的歷史使原本確定的現代性歷史變得遙遠,而那些」鐵的必然性「則被歷史宿命論和不可知論所消解。
其四、存在或」不在「的形而上思考。格非的小說一直在設置一個根本性的空缺,在格非的小說向這個空缺逼進的過程中,他的敘述打開了一片疑難重重的存在空間,一種」細微差別的重復「,一再在他的敘述中出現,並使生存世界產生種種疑問。也使歷史的確定性、記憶和存在的事實都變得可疑。
其五、超距的敘述導致對自我的懷疑。在先鋒派的小說意識中,那種冷漠,平靜的敘述人的態度,與他們過分鋪陳的語詞構成一種奇特的張力。先鋒派小說不再是以自為中心來展開敘事,相反,自我總是處在一個被排斥、被顛覆的狀態。
其六、對暴力、逃亡等極端主題的表現。先鋒小說的語言感覺和敘述方式只有在那些特殊殊的生存情境中才能充分展開,因此,暴力、逃亡等極端主題就成為表意形式的原材料。但是這些原材料在具體的敘述語境中,也不斷獲得自身的獨特意義。道義、責任、法的絕對性等等,都被重新審新――不是觀念和思想意義上的異議,而是敘述語言對其的漠視使之失去絕對性。
當然,這些後現代主義萌芽在中國無疑帶有本土文化的現實特徵。其意義僅僅在於對八、九十年代生活現實境遇持更為冷靜、求實的態度。它對終極真理和絕對價值的迴避,當然會引起多方面的批評,但是,這種態度是歷史轉型時期的多元分化現實給予他們的感受,他們也不得不學會在強制性的歷史表象與虛脫的歷史本質之間尋求平衡的處世之道。在某種意義上,他們的這種拒絕深度的表意策略,既是在尋找一種新的適應性,也是一種歷史給予的能動性。
⑧ 當代先鋒小說的藝術創新主要體現在哪些方面
作為藝術探索的先鋒,先鋒小說盡可能地拓展了小說的功能和表現力,其獨特的敘事策略是其創作技巧的靈魂,如格非的「敘事空缺」、余華單純的敘事結構和內心化的敘事方式及超時空的創作結構等,先鋒小說的不斷改變是藝術探索精神的體現,這種探索將是永不停息的,這種探索必將是化腐朽為神奇。
先鋒是永遠存在的,這包括那些有先鋒意識的人。個體寫作無論是主流或者是邊緣,都是可以具有先鋒意識與先鋒姿態的,因為在藝術上從來不會有一個人滿足現狀,終其一生都會不斷地對自身的極限進行挑戰。這種挑戰姿態、探索的精神便是先鋒。{1}先鋒小說正是在中國特定歷史文化語境中產生的具有鮮明時代特徵的文學現象。作為藝術探索的先鋒,先鋒小說盡可能地拓展了小說的功能和表現力。先鋒小說的創作是作家審美理想中的自由、反抗、探索和創新的藝術表現,是作家與世俗潮流逆向而行的個人操守,是對人類命運和生命存在的可能性前景的不斷發現。因此,我們一切的文學藝術創造永遠都需要新的技術和方法。因為先鋒技巧可以激活我們當下與未來的文學和藝術的創作,而且凡是偉大傑出的作品,都會部分地使用先鋒技巧。
先鋒小說獨特的敘事策略是其創作技巧的靈魂,彰顯出先鋒小說扣人心弦的藝術創作手法。如格非的「敘事空缺」、余華單純的敘事結構和內心化的敘事方式及超時空的創作結構等。回顧和總結這些具有代表意義先鋒作家的藝術探索和創作技巧仍然對我們具有積極的意義。
格非小說的「敘事空缺」
任何作家的寫作,無論是先鋒的,還是傳統的,都不會是一些空洞的觀念和語言法則,它一定包含著作家對此時此地的生活細節的警覺。正如格非所說的:「作家要維持住讀者的興趣和耐心,必須依賴各種技巧。比如,在故事發生的過程中,長篇小說作家往往會設法『延緩』故事高潮的來臨,而當代作家並不是用此方式,而是讓故事一個接著一個地發生,也就是說通過一個次要情節引出一個主要情節。」{2}
空缺作為格非敘事中常用的手段,它表達的是格非對生存狀態的一種理解。藉助空缺,格非不僅使自己的小說完成了一種對於現代生活的描繪與揭示――當今是一個破碎的、矛盾的、不完整的世界,生活空缺無所不在,空缺是我們生存的一種真實寫照。我們試圖填充卻往往適得其反,就像《迷舟》中警衛員試圖槍殺蕭來使故事完整,卻留給人們一個永久的、不可彌補的空缺。其次,在格非的許多小說中,都涉及到歷史現實與敘述話語的偏離與錯落。格非似乎對人在許多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角色動機,事件的偶然性和潛在關聯,以及所有這些內容在敘述中的面貌充滿興趣。用典雅的語言句式,在小說中構成一場場有意無意的探尋,歷史在這里以一種蕪雜的面貌出現,而探尋過程總是缺少結果或謎底。
余華小說的敘事結構和內心化的敘事方式
余華小說拋卻了語言和結構的繁復,故事情節的雕琢,而強調對苦難命題的追問,對主人公本身的關切,還有真實的心靈細節。應該說,敘事結構的先鋒性就體現在他突破了原有的「起因―經過―發展―高潮―結尾」的脈絡,對「高潮」作了極其淡化的處理。比如,余華的《許三觀賣血記》在敘事結構上就顯得非常的單純,始終是兩個人和一個家庭以不斷重復的情節方式在漫長的歲月中發展。敘事結構的簡單化還被運用於《活著》。整個小說的時間跨度幾乎覆蓋了百年的中國歷史,但余華對歷史事件著墨不多,而只以福貴的一生作為敘事主線,使讀者更關注於人物「活著」的受難方式和過程。敘事的「重復」與傳統作品相比,也是一大特點,這也是敘事方式的先鋒性。除了「重復」這一特殊的工具外,內心化的敘事方式也是余華慣用的心理敘事手法,即它不直接深入人物的內心世界去臨摹他們的心理活動,而是通過一系列外在言行撕開人物隱秘而復雜的心理狀態。《在細雨中呼喊》這部作品與上述兩部作品相比,敘事結構發生了變化,主要體現在兩種敘述視角的自由更替上。其一是孫光林的有限視角,這個視角通過「我」站在現在的時間維度上,進行過去經歷的復述,它構成了小說敘事的主體部分。其二是一個隱蔽的全知視角,當「我」無法進行現場性的敘述時,這個全知視角便悄無聲息地站了出來,完成對整個事件的補充和情節的推動。正是由於「我」是整個小說的主要敘述者,而且「我」通過回憶方式敘述故事,呈現出斷裂性和碎片化。我認為,這樣又使得回憶顯得十分真實,具有張力。這樣,敘述雖然在過去、現在和將來這三個時間維度里自由穿行,但是敘述線條仍然簡單和清晰。此外,這也是余華從他所鍾愛的古典音樂中汲取的養分。這些重復的情節就像音樂中的旋律和織體,在重復中形成了對敘述主題的一次次強化,一次次升華。在《許三觀賣血記》中,許三觀一共賣了十二次血,盡管每一次賣血的理由不一樣,但是賣血過程卻驚人一致――從賣血前的喝水到賄賂血頭,到賣血後去勝利飯店吃豬肝喝黃酒,這種具有某種強烈的儀式化特徵的情節
⑨ 什麼是先鋒小說和後現代主義文學
先鋒小說是指吸納了西方現代主義[包括後現代主義]的觀念和技巧,通過新的價值取向與傳統倫理道德觀念發生決裂,反映中國現代生活中的情感享受、物質追求和底層人們生活的合理性,先鋒小說更趨向於人本主義的描寫,追求人格平等。
後現代主義產生的背景
「後現代主義」一詞最早見於弗?奧尼斯1934年編纂的《西班牙及西屬亞美利加詩選》一書。50年代美國「黑山詩派」的主要理論家查爾斯?奧爾生經常使用「後現代主義」一詞,使之影響日廣。此時的後現代主義概念,僅僅表現為文學中隱含的對現代主義文藝思潮的一種反拔,沒有明確的內涵界定。60年代,美國批評界對後現代主義進行了一場影響深廣的大討論。70—80年代利奧塔德與哈貝馬斯之爭,把這場源於北美批評界的討論爭鳴,提高到哲學、美學和文化批評高度,哈桑極力對後現代主義內涵本質及外延特徵等進行「概括性」闡述。80年代中期國際比較文學學會先後籌辦三次國際研討會,正式將其作為一個前沿理論課題研究,使關於後現代主義的爭鳴達到高潮。從此,後現代主義成為西方家喻戶曉、廣為運用的一個文化術語,在哲學、美學和文學藝術領域被廣泛使用。一方面它包含對現代主義的繼續、發展,並走向極端傾向,具有荒誕、垮掉、徹底頹廢之意;另一方面又表現出了「先鋒的」、「最新的」和現代化含義,成為後現代社會的一種普遍的人文語境和文化傾向。
後現代主義文學是西方工業社會的產物。後工業社會理論是20世紀50—60年代流行於美國的未來派代表人物丹尼爾?貝爾首先提出來的,認為人類社會已從前工業社會、工業社會(或資本主義社會)進入了後工業社會(或晚期資本主義社會)。後工業社會以科學知識、信息技術為主導,其特徵是生產事務的信息化、電腦化和自動化、知識產業將成為社會的主導產業。在後工業社會中,一切傳統的生活方式、文化習俗、價值評判、審美標准等都將被拋棄,一切傳統的階級社會分析的理論方法都已經過時,社會階層將以知識和教育為准則重新分化組合。一個全新的科學技術、信息化時代已經來臨。貝爾的後工業社會理論被西方社會普遍接受。後工業社會理論的基礎上形成的各種人文學科、理論主張統稱為後現代主義。後現代文學作為後工業社會的產物,同時也是後現代主義文藝思潮的核心和主體。
20世紀50年代以來,科學技術迅猛發展,人類進入了以電子計算機為核心的第四次技術革命,即電子技術時代。科學技術領域的空前擴張,深刻地影響乃至規范著人類的行為和價值觀念。科學的成就使一切事物失去了神聖性、神秘性和歷史性。知識和教育、科學和信息成了後工業社會的中心。另一方面,50年代以後,世界大戰的危機重重,局部戰爭連綿不斷,熱核戰爭的陰影籠罩,東西方冷戰和貿易大戰持續不斷,西方人由恐懼絕望的悲觀主義,轉向吸毒、斗毆、性解放,搖滾樂的激進主義,企求在瘋狂的宣洩中解脫自我。人們放棄了偏執的信仰和絕對的社會目標,不願再承擔政治家、哲學家的重任,形成了多元的生活准則。價值的變異,自由的變態,各種解放運動的風行,全球范圍的分裂和派系傾軋,恐怖主義肆意器張,虛無主義、無政府主義盛行,構成了一幅沒有權威,喪失中心,處於分解狀態的世界圖景。社會心理的隨意性和多樣性,成為了後現代社會的主要特徵,極大地影響著後現代文學。
後現代主義文學特徵
後現代主義文學是對現代主義文學的繼承、超越和悖離,它們都以非理性主義為基礎,表現出激烈的反傳統傾向。相比之下,現代主義文學在摒棄傳統文學以「反映論」為中心的創作原則之後,又試圖建立起以「表現論」為中心的新規則和範式。而後現代主義則把反傳統推向極端,不僅反對現實主義舊傳統,也反對現代主義新規則。否定作品的整體性、確定性、規范性和目的性,主張無限制的開放性、多樣性和相對性,反對任何規范、模式、中心等等對文學創作的制約。甚至試圖對小說、詩歌、戲劇等傳統形式及至「敘述本身進行解構。在後現代主義文學中,藝術審美范圍被無限擴大,街頭文化、俗文學、地下文化、廣告語、消費常識、生活指南等,經過精心包裝,都登上了文學藝術神聖殿堂。文化被「技術化」、「工業化」之後,原來由文學家、藝術家個人創造的文化精品,現在大量地被電子計算機設計、生產出來。尤其是電腦流行,錄音、錄像、激光碟的大量復制生產,文學藝術不再是陽春白雪,而成為人人可以任意享用的日常消費和商品。科學技術的發展,改變了文化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和人的文化意識,導致了廣泛的「反文化」、「反美學」、「反藝術」傾向。對於後現代主義文學現象盡管見仁見智,眾說紛紜,但從作家們的理論主張及創作實踐中,從對他們作品的審美觀照中,我們還是可以看出其整體上的一些藝術特徵。
在文學與社會人生的關繫上,後現代主義不再試圖去表現對世界的認識,既不像現實主義那樣冷靜地觀察批判外部世界,也不像現代主義那樣的去痛苦地感悟內心自我。它注重展示主體生存狀況,認為世界是荒謬無序的,存在是不可認識的。對事物的本來因素,對社會,對客體,對人只作展示,不作評價,不強加預先設定的意義,其審美價值與內涵讓讀者去思索歸納。不僅不相信外在物質或歷史的世界,也不再相信人的智性或想像的內在世界。從認識論走向了本體論,進而懷疑一切,否定一切。後現代主義作家不再追求文學的終極價值,把一切崇高的信念、理想都看作是短暫的話語的產物。把嚴肅性當作一種拙劣模仿、故作深沉而加以拋棄。面對混亂的客觀世界和人自身的異化,他們不再嚴肅認真地去思考社會、歷史、人生、道德等問題,不再竭力去認識和闡述世界,不再承擔文學藝術家崇高神聖的社會職責與歷史使命。後現代主義作品一方面表現出文學與哲學融為一體,具有精深的哲理性。另一方面大量再現幻覺、暴力、頹廢、死亡內容,展示人生的荒誕痛苦。那種附庸風雅,嚴肅莊重,精英意識盪然無存。作品充滿了頹廢主義、虛無主義、無政府主義和悲觀絕望情緒。
在人物塑造上,強調自我表白的話語慾望,打破以人為中心講述完整的故事。人的歷史與歷史的人,人的性格情感,人生經歷等被支離破碎的感覺代替。從人性異化發展到虛無,人成了社會的局外人。對人生命運、未來理想的追求變得幼稚可笑、毫無意義。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活著,盡可能強烈地感受到反叛和自由,沒有責任心,沒有罪惡感,沒有同情,沒有希冀,沒有前途。主人公明確意識到自己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他們隨波逐流,嘲弄自己。人物不再思考「生存與毀滅」,價值與意義,從痛苦自下而上到自由選擇,從與其為正義尊嚴自殺到不如苟且偷生,他們不再表現出對主體和個性失落的嘆息、悲哀和留戀。從人性的異化衰落,進而變成了「蟲」和「物」。人物表現出扭曲變形,常常以自我戲擬形式出現,反諷和認同荒謬的社會現實生活,表現了自嘲、沉默、頹廢、反英雄特徵。文學的主體已經消失,人不再有主體意識可言,。科學替代了理性,成為一種無形的、無所不在的絕對力量,規定和統治了人。人成了科學大符號系統,即社會秩序的奴隸和犧牲品,人時時處處置於「秩序」的控制下,任何一種越軌和反抗,都將導致個人毀滅性的悲劇。人物的命運充滿了悲劇色彩,人生成了一場悲劇性的鬧劇。人喪失了智性情感,不再高雅偉岸,溫柔美麗,而變得猥瑣渺小,華稽可笑。
在作品的情節內容上,具有明顯的虛構性與荒誕性特徵。以純粹的虛構、特定的境遇取代了傳統文學圍繞人物關系、人物命運展開情節,也取代了主人公與他人及自身發生的種種沖突。把人物從缺乏意義而又無法忍受的現實中拉開,出現了一個充滿噩夢與幻想的毫無意義而野蠻的世界,停滯和重復取代了動態和變化,作為虛構的「體驗場」的情景,取代了現實生活與社會環境。後現代主義懷疑乃至否定文學的價值與本體,提倡「零度寫作」,即內容消失,轉向中立,把世界看成是不值一提的「碎片」,否定中心和結構的存在。主張元小說創作,不斷地顯示作品為虛構小說,寫作轉向了本體展示,對寫作的欺騙性進行揭露。在展示虛構的同時,發掘「敘事的固有價值」。使文學成為了玩弄讀者、玩弄現實、玩弄文學規則的游戲,以此表現對生活現實的反抗,從而保持最充分的自由度。另外,後現代主義作家認為,要表現世界的混亂性,人生的悲劇性,只要表現生活的荒誕性即可。在作品中表現為各種成分相互分解、顛倒,內容重復,人物怪異,情節發展撲朔迷離,荒誕不經,不受因果關系制約,內容前後矛盾,殘缺不全,沒有一致的終極意義可以尋求。
後現代主義文學打破了精英文學與大眾文學的界限,出現了明顯的亞文學傾向。「純文學」、「嚴肅文學與大眾文學、通俗文學、鄉土文學等之間的界限日益模糊,它們之間已不再有明確絕對的分野。後現代主義文學更多地從科幻小說、西部小說、通俗小說以及一些被看成亞文學的體裁作品中汲取養料,出現了諸如元小說,超級小說、超小說、寓言小說,新新小說、「黑色幽默」、荒誕派戲劇、色情小說,西部小說,流行文學等形形色色的文學樣式。有的甚至以大眾化的,諸如賀卡祝詞、明信片、流行歌詞、影視文學、廣告等文化消費品的形式出現,從而形成文學的多元化格局。
在藝術手法上,後現代主義文學注重藝術形式與藝術技巧的創新,表現出隨意性、不確定的特徵。作家追求寫作(文本)快樂的藝術態度。作品內容被形式所替代,即被文體的語詞、句法、反諷性修辭效果所替代。敘事中心、整體性、統一性被非中心、局部性、偶發性、非連續性的敘事游戲所取代。寫作態度、生存態度與文本製作形式趨於同步,通過極度的嘲弄,想像性地把那些無價值的東西撕破給人看,而寫作與閱讀在其中獲得瞬間的快感。文學觀念首先是作為創作主體自身快樂的一種游戲意識形式而出現的。在文本製作中,突出過程、行為、事件、語象、上下文、形式技巧等,反對解釋作品。羅伯-格里耶說:「讀者只須觀察作品所描寫的各種事物、動作、言語和結局,毋須尋找超出或少於他原有生活和死亡中的意義。」強調作家的創作和讀者的閱讀只是為享受創作或閱讀的愉悅,是一種表演操作和體驗過程。後現代主義作品注重表達的是「敘述話語」本身。話語和語言結構,成了後現代主義文學的藝術傳達基礎,表現出無選擇性、無中心意義、無完整性,甚至是「精神分裂式」的表述特徵。作品中出現了冗長曲折的句子,語無倫次的語詞、對話獨白、重復、羅列。大量運用蒙太奇手法拼貼畫法和意識流手法。洛奇把後現代主義創作中的隨意性、不確定性、無選擇性的表現方法,歸納為6條原則:即矛盾(文本中的各種因素互相沖突悖離)、變更(對同一文本中敘述的事,可以更換不同的可能性,變更內容、情節、斷裂作品敘述前後喪失必然性,沒有因果關系)、隨意(文本的隨意組合,如可以任意拆裝組合的「活頁小說」等)、過度(有意識過度誇張性地運用某種修辭手法)、短路(情節內容在發展進程中突然中斷,讓讀者參與對文本的闡釋、解析與再創作)。其作品總體上體現出反諷嘲弄,黑色幽默的美學效果。
⑩ 什麼是先鋒文學
先鋒文學思潮是指上世紀80年代中後期(1985—1989),在文學創作領域繼傷痕文學、反思文學、尋根文學之後出現的又一大文學創作(主要指小說創作)浪潮。代表作家有馬原、余華、殘雪、孫甘露等。先鋒小說以其更具小說本體意義的先鋒性受人矚目,把小說的文本審美和形式創新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它既是新時期文學前十年小說創作在觀念變革和技法發展上對傳統現實主義範式的一次徹底決裂,也是隨後而至的以「多元化」、「個人化」、「商業化」、「邊緣化」為特徵的小說創作局面的一個有效過渡。其實驗性質與顛覆精神對整個上世紀90年代的小說創作影響極深。
附:部分先鋒派代表作家作品表
代表作家 代表作品
馬原 《岡底斯的誘惑》《疊紙鷂的三種方法》《大元和他的預言》等
洪峰 《奔喪》、《翰海》、《極地之側》等
殘雪 《山上的小屋》、《蒼老的浮雲》、《黃泥街》等
蘇童 《1934年的逃亡》、《妻妾成群》、《罌粟之家》等
格非 《迷舟》、《褐色鳥群》、《邊緣》等
葉兆言 《狀元鏡》、《棗樹的故事》、《花煞》等
余華 《十八歲出門遠行》、《四月三日事件》、《在劫難逃》等
孫甘露 《我是少年酒壇子》、《訪問夢境》、《信使之函》等
扎西達娃 《西藏:系在皮繩扣上的魂》、《野貓走過茫茫的歲月》、等
北村 《諧振》、《陳守存冗長的一天》、《逃亡者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