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小說中的現代性特徵
⑴ 沈從文作品有哪些特點
<邊城>
沈從文(1902-1988)原名沈岳煥,苗族湖南鳳凰縣人,14歲時,他投身行伍,浪跡湘川黔邊境地區,1924年開始文學創作,抗戰爆發後到西南聯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學任教,建園後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服飾的研究,1988年病逝於北京。
沈從文一生共出版了《石子船》、《從文子集》等30多種短集小說集和《邊城》,《長河》等6部中長篇小說,沈從文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鄉村世界的主要表現者和反思者,他認為「美在生命」雖身處於虛偽、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卻醉心於人性之美,他說:「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傑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選小地作基礎,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緻,結實、對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築,這廟供奉的是「人性」(《習作選集代序》)。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凸出,單純而又厚實,朴納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彩。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生命的哲學思考,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沈從文創作的小說主要有兩類,一種是以湘西生活為題材,一種是以都市生活為題材,前者通過描寫湘西人原始,身然的生命形式,贊美人性美;後者通過都市生活的腐化墮落,揭示都市自然人性的喪失。其筆下的鄉村世界是在與都市社會對立互參的總體格局中獲得表現的,而都市題材下的上流社會「人性的扭曲」他是在「人與自然契合」的人生理想的燭照下獲得顯現,正是他這種獨特的價值尺度和內涵的哲學思辨,構起了沈從文筆下的都市人生與鄉村世界的橋梁,也正由於這種對以金錢為核心的「現代文學」的批判,以及對理想浪漫主義的追求,使得沈從文寫出了《邊城》這樣的理想生命之歌。
中篇小說《邊城》是他的代表作,寄寓著沈從文「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表現人性美最突出的作品,通過湘西兒女翠翠戀人儺送的愛情悲劇,反映出湘西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一代又一代重復著悲塗的人生,寄託了作者民族的和個人的隱痛。
⑵ 沈從文小說特點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⑶ 沈從文小說世界的基本特點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沈從文以鄉村為題材的小說是典型的鄉村文化小說,它不僅在整體上與都市「現代文明」相對照,而且始終注目於湘西世界朝現代轉型過程中,不同的文化碰撞所規定的鄉下人的生存方式、人生足跡及歷史命運。
⑷ 沈從文小說形象特點
1、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 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沈從文以鄉村為題材的小說是典型的鄉村文化小說,它不僅在整體上與都市「現代文明」相對照,而且始終注目於湘西世界朝現代轉型過程中,不同的文化碰撞所規定的鄉下人的生存方式、人生足跡及歷史命運。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2、沈從文(1902-1988),中國著名作家,原名沈岳煥,筆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鳳凰縣人,祖母劉氏是苗族,其母黃素英是土家族,祖父沈宏富是漢族。因此,沈從文的民族身份可以是此三個民族的任何一個,但沈從文本人卻更熱愛苗族,他的文學作品中有許多對於苗族風情的描述。
沈從文是作家、歷史文物研究家。14歲時,他投身行伍,浪跡湘川黔邊境地區。1924年開始文學創作,撰寫出版了《長河》、《邊城》等小說,1931年-1933年在青島大學任教。抗戰爆發後到西南聯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學任教,建國後在中國歷史博物館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工作,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歷史的研究,1988年病逝於北京。
⑸ 沈從文作品有哪些特點
沈從文有哪些作品 沈從文一生創作的結集約有80多部,是現代作家中成書最多的一個。早期的小說集有《蜜柑》《雨後及其他》《神巫之愛》等,基本主題已見端倪,但城鄉兩條線索尚不清晰,兩性關系的描寫較淺,文學的純凈度也差些。30年代後,他的創作顯著成熟,主要成集的小說有《龍朱》《旅店及其他》《石子船》《虎雛》《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八駿圖》《如蕤集》《從文小說習作選》《新與舊》《主婦集》《春燈集》《黑鳳集》等,中長篇《阿麗思中國游記》《邊城》《長河》,散文《從文自傳》《記丁玲》《湘行散記》《湘西》,文論《廢郵存底》及續集、《燭虛》《雲南看雲集》等。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中篇小說《邊城》是他的代表作,寄寓著沈從文「美」與「愛」的美學理想,是他表現人性美最突出的作品,通過湘西兒女翠翠戀人儺送的愛情悲劇,反映出湘西在「自然」、「人事」面前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一代又一代重復著悲涼的人生,寄託了作者民族的和個人的隱痛。
⑹ 沈從文的小說創作有些什麼特點
創作風格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突出,單純而又厚實,朴訥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采。
沈從文以鄉村為題材的小說是典型的鄉村文化小說,它不僅在整體上與都市「現代文明」相對照,而且始終注目於湘西世界朝現代轉型過程中,不同的文化碰撞所規定的鄉下人的生存方式、人生足跡及歷史命運。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思考,一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沈從文是具有特殊意義的鄉村世界的主要表現者和反思者,他認為「美在生命」,雖身處於虛偽、自私和冷漠的都市,卻醉心於人性之美,他說:「這世界或有在沙基或水面上建造崇樓傑閣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臘小廟。
選小地作基礎,用堅硬石頭堆砌它。精緻,結實、對稱,形體雖小而不纖巧,是我理想的建築,這廟供奉的是「人性」(《習作選集代序》)。
沈從文(1902年12月28日-1988年5月10日),原名沈岳煥,字崇文,後改名沈從文,筆名有休芸芸、懋琳、甲辰、上官碧、小兵、炯之等,齋名窄而霉齋,男,湖南鳳凰人,中國現代文學家、小說家、散文家和考古學專家。
(6)沈從文小說中的現代性特徵擴展閱讀:
一、小說集
《蜜柑》、《雨後及其他》、《神巫之愛》、《龍朱》、《旅店及其他》、《石子船》、《虎雛》、《阿黑小史》、《月下小景》、《八駿圖》、《如蕤集》、《從文小說習作選》、《新與舊》、《主婦集》、《春燈集》、《黑鳳集》、《蕭蕭》、《阿麗思中國游記》、《邊城》、《長河》。
二、散文集
《從文自傳》、《記丁玲》、《湘行書簡》、《飄零書簡》、《湘西》、《廢郵存底》、《燭虛》、《雲南看雲集》。
三、學術著作
《中國古代服飾研究》、《龍鳳藝術》。
⑺ 求一篇有關沈從文小說現代性的論文急急 20分
沈從文 現代性 對抗 共謀
論文摘要:沈從文從地域文化角度展開與主流意識形態對話,表面上似乎與中國社會激進的現代性浪潮格格不入,但他的文本卻又參與到對現代性內涵的合理完善上來,在對現代性作出反思的同時,他的作品一再展現給我們的「優美的、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恰恰與現代性對人生存的關照要求契合,在這一點上,他與現代性達成共謀或說是和解。
1998年,北京大學吳曉東教授在其論文《中國現代文學中的審美主義與現代性問題》中以沈從文小說《新與舊》為例,認為應當從中國現代文化的寓言角度重新審視這篇作品:「它揭示的是一個新舊錯雜的時代,對於消解單一的線性歷史時間,消解現代性的有關『進步』的整一圖景,建立審美主義的多重視野,是一個不容忽視的文本。這篇重要的文章為日後的學術研究留下了理論探索的可能性,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命題無疑指向了沈從文創作與文學現代性兩者之間的糾葛上來。近年來,人們對這個問題進行著喋喋不休的爭辯卻又總是莫衷一是,有些學者認為沈從文的現代性本身不證自明,另有人則專門寫文章從文本內在邏輯論證湘西系列的現代性因素,當然,也有堅持認定沈從文向來是以「反現代性」姿態出現的。各種觀點的碰撞看似有著某種理論自足性,但這種自圓其說往往顯得幼稚而脆弱,甚至完全是一種理論自娛。筆者認為,在這個關鍵問題上,歷來的研究無疑忽視了兩個重要的向度:其一,現代性本身的全部復雜性;其二,現代性因素在中國的發生本身具有的特殊品格。以上兩點可能使我們的研究漸次走向深人,進而在某種程度上澄清問題本身。
一、復雜與歧義:現代性的諸多面向
現代性的價值根基在於它的普遍主義,就主體化的精神品格而言,在於它的反思性;就其客體外在化的歷史存在方式而言,在於它的斷裂性。「斷裂」一詞在這里具有非凡的意義,它使我們清醒地認識到現代性與文學性相觸碰的瞬間,可能產生的巨大張力。一方面,文學藝術作為一種激進的思想形式,直接表達現代性的意義,它表達現代性急迫的歷史願望。它為那些歷史變革開道吶喊,當然也強化了歷史斷裂的鴻溝。另一方面,文學藝術又是一種保守性的情感力量,它不斷的對現代性的歷史變革進行質疑和反思,它始終眷戀歷史的連續性,在反抗歷史斷裂的同時,也遮蔽和撫平歷史斷裂的鴻溝。」現代性的這些品格使其內部充滿了糾葛,經常出現的悖論使現代性處於不斷的調整和重構之中。因為這些不同氣質的存在,現代性從來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客體,在其內部總存在著有趣的對話,顯現出繁雜性與歧義性。沈從文的創作無疑參與了這場對話,並在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的文本具有或鮮明或暖昧的反思性,由此被納人到現代性的多維語境中來。人們經常將沈從文的作品與廢名(馮文炳)等人的創作進行比較。其實,如果考量的角度被限定在與現代性關繫上,那後者顯然較前者決絕和純粹的多。廢名的視點是人的神性,帶著濃重的宗教意味,因此與現代性的反思或批判少有曖昧關系,無論是物質的現代化或是精神的現代性都被排除在他的視野之外;沈從文的視點則是人性,雖然人性也常常藉助宗教性得以表現,但即使他在那些外表看來極純粹的湘西小說中,我們也可以感覺到一個與之相對的異質世界,滲進一點桃源外的嘈雜之聲,更毋寧說他筆下的那些拙劣的都市小說。這種有意識的反思特徵,使沈從文的創作與中國社會/文學的現代化進程建立起一種對話關系,即在外部物質世界現代化所呈現的斷裂中,「眷戀著歷史的連續性」,甚至是有意通過對歷史的回溯達成對這一「連續性」的有效梳理。對「桃源世界」或過往歷史的話語撫摸乃是對正在進行時的「現代化」的呼應。
這顯然是一個有趣的命題:為何作為作家的沈從文在現代性的反思中使用了這樣一種策略,即更多的藉助湘西的邊緣文化視點來縫合現代性的「斷裂」。這與上面提出的第二個問題相關,也就是現代性因素在中國的發生具有相當的特殊性。不久前,北大著名教授錢理群先生在他的一篇文章中提到這樣的觀點:「我經常說,當代中國是一個『前現代社會』、『現代社會』、『後現代社會』並存的奇異的國家。」E23這個奇異模型的建構其實並非始於今日,早在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這樣的情況就因為各種復雜因素的合力作用在中國出現。在中國社會的具體語境下,我們有必要把現代性拆解為兩個不同的范疇,即物質現代性與精神現代性。這種看似武斷的拆分在研究中國現代性問題上無疑具備某種有效性,因為從一開始,這兩者在中國就不是同步並行的,並且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存在著若即若離的關系。物質現代性的發生在中國顯然是被動的,在一個以西方國家為主的國際市場秩序漸次形成之後,閉關鎖國終於無法抵制堅船利炮的侵襲,而這一切背後直指經濟利益。世界格局的現時要求使中國不情願卻必須捲入這場物質現代化的風暴中,但因為其自身社會經濟結構的滯後,中國在經濟現代化的洪流中必然是附屬品,甚至是犧牲者。精神現代性的發生則比之稍晚,並且具有非常獨特的品性:「中國的現代性起源於民族國家的救亡圖存運動,中國人對社會現代化渴望,大於現代化境遇中人的存在本身的探尋,更缺乏對現代性本身的質疑和批判。因此,『現代性』概念在中國既代表著『理想』,又具有濃厚的意識形態色彩。」與此同時,由於前現代社會與現代社會的並置逐漸成為一種十分明顯的文化生態,現代性的反思遂藉助兩者的對峙展開。另一方面,這種對峙又十分顯著的與地域文化直接相關。不僅主流文化形態(即具有現代性特徵的文化)之間以地域特徵為旗幟展開對話(在文學上表現為「京派」與「海派」),而且非主流文化形態也積極參與到對話中來,或是為激進的社會革命提供現實的依據——比如沙丁等作家揭露四川農村社會的作品;或為民族革命提供悲壯的依據——比如東北作家群的創作等等。沈從文同樣從地域文化角度展開與主流意識形態的對話,但顯出獨特性:在表面上,他與中國社會激進的現代性浪潮格格不入,藉助對湘西這一邊緣文化內景的描述與之對抗;但在另一方面,他的文本卻又參與到對現代性內涵的合理完善上來,在對現代性作出反思的同時,他的作品一再展現給我們的「優美的、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恰恰與現代性對人生存的關照要求契合,在這一點上,他又與現代性達成共謀或說是和解。
二、封閉的環形:《蕭蕭》中的現代性自反特徵
我們以具體的文本來坐實上述關於沈從文對現代性的抗爭與共謀這一命題。在實際的研究中,學者們往往忽視對文學的耐心解讀,單純羅列出一些作品附會某個預設命題的現象比比皆是。實際上,與現代性抗爭或共謀的行為只可能也必須通過一個個生動的文本外化出來,好的作家總是通過文本修辭的巧妙安排來表現他對問題的思考。這里選取《蕭蕭》和《邊城》兩篇小說,試圖通過對其文本內部呈現出的復雜圖景進行解讀,從而有效關照沈從文作品中的現代性。
對於《蕭蕭》的來說,沈從文設置了一個圓形的結構。小時起始,嗩吶的聲響和平穩的花轎支撐起整個畫面,讓人覺得新鮮。在小說的結尾,又是嗩吶聲到門前,「屋前榆蠟樹籬笆間看熱鬧」的人們最終也盼到那平穩的花轎。文本敘述在此時封閉了自我,表現出一種寂寞感。小說家同時為這一自足的敘述空間設置了井然有序的線性時間維度,故此雖然不免在時間推進的過程中出現某些波折,比如朦朧的女學生的印象、花狗大的出現、嬰孩的降生,但都很快被井然有序的時問流脈扶平,彷彿晴朗夏El水面上掠過的一絲微風,留下些須波紋,但很快就消弭了,分析這個消弭的過程是必要的。花狗大的出現之於蕭蕭,有如儺送的出現之於翠翠。小說家顯然沒有流露出任何批判的意思,因為對於蕭蕭來說,花狗大的出現顯然是預示著她即將面臨著一個新的人生儀式,就像不久前她剛剛出嫁一樣。不同之處在於,這次的儀式帶有某種程度的自然性。
沈從文細致的給我們展現了這個儀式全部微妙過程,而儀式本身其實正是關於人的生存境遇的剪影。儀式的原始色彩因為其間的山歌而顯得更加鮮明:「天上起雲雲重雲,地下埋墳墳重墳,嬌妹洗碗碗重碗,嬌妹床上人重人。」「嬌家門前一重坡,別人走少郎走多,鐵打草鞋穿爛了,不是為你為哪個?」花狗大和蕭蕭的吸引是雙向的,「健康、優美、不悖人性」,完全是人存在的一種自然形式。更加有意思的是,當她和花狗大野合而懷孕的事再也瞞不住的時候,生存境遇與順序時間的微妙關系便產生了:
「這件事情既經說明白,照鄉下人規矩,倒又像不甚麼要緊,只等待處分,大家反而釋然了。……蕭蕭次年二月間,十月滿足,坐草生了一個兒子,團頭大眼,聲響洪壯。大家把母子二人照料得好好的,照規矩吃蒸雞同江米補血,燒紙謝神。一家人都喜歡那兒子。生下的既是兒子,蕭蕭不嫁別處了。」這是一個關於人的存在與時間關系的寓言,本身其內部包含著現代性的重要維度,關於人自身的思考。我們上面說過,中國文學的現代性從其誕生的那一天起,就因為處在當時中國社會的特殊性中而失掉了一些應有的成分,比如關於人自身的合理叩問。沈從文恰恰從現代性相對穩定的一維入手,關注變中的不變——即人性本體,固而顯得與自然的文化生態格格不入。
從文本對女學生的描寫中,我們又可以看到沈從文小說現代性的另外側面,即在上面提到的現代性的自我反思特徵。沈從文是通過精心編排的修辭技巧來展示這種反思的。女學生在文本中顯然是一個內涵甚廣的能指,它背後連接著一個與蕭蕭們的生存環境截然不同的世界,即通常意義上的現代形態的世界。女學生是溝通文本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的關鍵元素。這一元素始終伴隨著蕭蕭的成長過程,成為她心中的一個情結。最初的時候,蕭蕭對於女學生的態度是暖昧的,「聽過這話的蕭蕭,心中卻忽然有了一種模模糊糊的願望,以為倘若她也是個女學生,她是不是照祖父說的女學生一個樣子去做那些事情?不管好歹,女學生並不可怕,因此一來,卻已為這鄉下姑娘初次體念到了。」在懷了花狗的孩子以後,蕭蕭曾把女學生作為自己的某種精神支柱,竟然和花狗商量起來要到城裡去尋自由了。「有一天,又聽人說好些女學生過路,聽過這話的蕭蕭,睜了眼做過一陣夢,愣愣的對日頭出處痴了半天。_3j(n值得注意的是文本的結尾處,蕭蕭抱著和當年的小丈夫生下的嬰兒毛毛,唱歌一般哄著他:「哪,毛毛,看,花轎來了。看,新娘子穿花衣,好體面不許鬧,不講道理不成的!不講理我要生氣的!看看,女學生也來了!明天長大了,我們討個女學生媳婦!」在這個圓形的、封閉的敘事結尾處,沈從文同時也封閉了關於女學生的故事。蕭蕭在敘事時間為十年的長度中,對女學生的看法最終又回歸到了原初的理解。這種略帶諷刺意味的修辭技巧中實際上以安插進小說家對於現代性的某種反思:在一個地區發展嚴重失衡的國家,現代性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三、突破輪回:「邊城牧歌」的自我顛覆
與《蕭蕭》中單純的封閉式結構不同,《邊城》雖然仍舊盡力描繪一個遙遠的世界,卻在環形的故事中打開了一個缺口,由是,在湘西世界平靜生活中出現了「他者」——一種無名的、但卻人人可感的異質性因素。一個有意思的分析策略是將《邊城》中的關鍵意象做簡單的梳理,順此可以清晰的看到湘西世界田園牧歌生活在《邊城》中開始的自我顛覆。
應該說,小說中最值得注意的意象就是那隻「方頭渡船」,如果說翠翠、爺爺、黃狗還有桃源般的景緻天然的定格成一副水墨畫,那麼渡船則是讀者進出這幅奇異畫卷的中介,它那麼自然的聯系著此岸與彼岸,讓時間的呈現方式不再和《蕭蕭》中一樣了。在小說的前半部分,作家的手法一如在湘西系列其他作品中那樣,以全部的靜態雕刻著意讓這幅山水畫完滿,時間在「方頭渡船」上來回搖擺,輪回不斷,過渡的有從川東過茶峒的小牛、有羊群、有新娘子的花轎,翠翠總是目送這些東西走去很遠了,方回轉船上,把船牽靠近家的岸邊。在平靜如水的世界裡,甚至黃狗都是沒有名字的,一切都在彼岸。然而,「端午」、「中秋」兩個意象的出現突然將回環的時間流脈切斷,顯然,它們的意義已經超過了單純的民俗學意義,在小說中,一直隱匿的主人公的自我意識在這些線性時間的結點上獲得了自我呼喚:端午節翠翠去看龍舟賽,偶然相遇相貌英俊的青年水手儺送,儺送在翠翠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端午」和「中秋」意象的出現為翠翠提供了生命的具體場景,小說從永恆的民俗學時間進人到歷史時間中去。在故事的結尾出,作家將這樣的時間向度坐視,爺爺在夜雨的死亡、白塔的倒掉,特別是二老出走後能否歸來的不確定性,都將敘事的時間對准了未來。
從另一個維度看,如果說《蕭蕭》中表現出的現代性的自反特徵是通過對循環時間內部的蒙昧的批判達成,那麼在《邊城》中則著力表現「邊城牧歌」的自我顛覆。我們上面提到的「渡船」意象已然為邊城世界打開了一道缺口,外界的異質性因素帶著某種強力迅速突破缺口,田園牧歌式的秩序被質疑,「邊城牧歌」由此開始了自我顛覆的道路。如果說,《邊城》在表象上向我們展示的仍就是一個與其他湘西系列並無不同的田園世界的話,那麼其文本背後則實際上關涉著田園世界自身的「自我分裂」,表現出極大的不穩定性。正是所謂的「現代性」的他者的滲透造成了這種「自我顛覆」。海外漢學家王德威先生認為沈從文的湘西敘事既是對牧歌環境本身的表達,又是使其土崩瓦解的因素。這正是說明《邊城》是在突破了《蕭蕭》的敘事輪回之後達成「自我顛覆」狀態的。
四、結語
如果我們做更為細致的文本分析,就會發現幾乎沈從文湘西系列的每一篇作品都不同程度的歸納到人的生存寓言或現代性反思這兩個范疇里來。像《貴生》、《會明》、《豹子、媚金、那羊》、《牛》、《柏子》等,都是非常典型的關於人的生存的寓言,而像《丈夫》等一類小說則更多寄寓著對現代性的某種反思,至於《邊城》則兩者兼而有之。我以為,沈從文筆下的現代性世界從來不是單一的,中國當時文化生態的特殊性催生的只能是以單一的線性思維模式為依據的激進型現代性,而沈從文對此卻表現得不屑一顧。在他的文本中,我們讀到的是對現代性全部復雜內涵的解讀:包括現代性的自反特質(即反思性)和對人性本體的認真態度。事實上,沈從文並非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固執可能造成當時人們的誤解,但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判斷。正像他在《阿麗斯游記》中說的那樣:「我關心的是一株杏花還是幾個人?是幾個在生命中發生影響的人,還是另外更多未來的生存方式?」他選擇了後者,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但這樣的選擇卻正是一個真正優秀的文學家應該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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⑻ 沈從文小說的藝術特色
沈從文的創作風格趨向浪漫主義,他要求小說的詩意效果,融寫實、紀夢、象徵於一體,語言格調古樸,句式簡峭、主幹凸出,單純而又厚實,朴納而又傳神,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凸現出鄉村人性特有的風韻與神彩。整個作品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生命的哲學思考,如他那實在而又頑強的生命,給人教益和啟示。
⑼ 論沈從文小說的文體特徵
一、文體特徵
1、「沖突——超越」格局的反復再現;
2、文本意義層次的多層設置;
3、重復敘述中文本的自然流轉。
二、沈從文
沈從文自20世紀30年代起就被稱為「文體作家」,「文體」對沈從文小說創作具有重要的意義。
三、文體
文體是一種語言組織,是作家藉以傳達思想情感的體驗方式。「文體是指一定的話語秩序所形成的文本體式,它折射出作家、批評家獨特的精神結構、體驗方式、思維方式和其他社會歷史、文化精神。上述文體定義實際上可分為兩層理解:從表層看,文體是作品的語言秩序、語言體式;從里層看,文體負載著社會的文化精神和作家、批評家的個體的人格內涵。」[1]
[1] 童慶炳.童慶炳談文體創造[M].開封:河南大學出版社,2008.
⑽ 簡答題結合作品,談談沈從文小說有哪些特徵
特徵:( 通俗,輕快,輕描淡寫中紕漏社會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