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浴女小说阅读
❶ 《大浴女》是法国印象派画家谁的作品
《大浴女》是法国印象派画家奥古斯特·雷诺阿的作品。
雷诺阿在这幅画中,描绘出河边洗浴后休憩的裸女。近景三个浴女容光焕发,具有丰腴的官能美特色,她们的身体荡漾着一种青春风韵,又显得健康成熟。
玫瑰色的肤色显示了少女的壮实和健美,极细腻的笔触绘制出女性丰满柔嫩的皮肤表面,塑造了她们那富有弹性、充满活力的肉体,赋予她们青春美和生命的欢乐。
(1)大浴女小说阅读扩展阅读:
雷诺阿起初追随画家库尔贝,非常同情和支持库尔贝对学院派艺术的对立。他自己也严格遵循现实生活,善于在寻求印象派的光与色之中和欧洲的古典传统画法相结合。由于他年轻时在瓷器厂作过学徒,故在人像创作中运用了这种细腻的工艺手段。
在与印象派画家合作以前,他在官方沙龙展出过一幅以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的主人公为题材的风俗画《埃丝米拉达》,画她在圣母院广场上跳舞卖艺的情景。
但过后他觉得自己过多地摹拟前人画法,毫无个性特色;尽管有沙龙给他以好评,他总觉得愧对于自己的艺术追求,悄悄把这幅画撕了。
❷ 铁凝为什么写《大浴女》这本小说
铁凝的《大浴女》属于高容量的长篇小说,其中主要描写了
几位女性的命运过程。小说的涉足领域很广阔,从乡村写到城市
,甚至伸延到西半球。就叙述效果来说,作品的“现实感”是强
烈的,而且给读者留下了相当宽阔的联想余地——我们虽不能一
下子捕捉到小说的“主题”,但又很容易感受到一个女作家所承
受的痛苦。当然,这不是小说主人公们的痛苦,而是一种历史扭
曲人性或人性被历史塑造的痛苦。
历史往往是由理性记录的,但更本真的历史,却只能被记录
在底层生活的各种命运际遇中,记录在人性或人的精神状态的流
变中。《大浴女》中的女性主人公们经历了欢愉与苦恼、激情洋
溢与茫然无奈,也在颠簸动荡中获得了“成长”。读《大浴女》
就像读历史,读人的心灵史,至少可以窥见一种保留着原色的“
人的过程”。
《大浴女》刻画了一系列的女性形象,如作为一家人的章妩
(母亲)、尹小跳(大女儿)、尹小帆(二女儿),以及同样充
当故事中的重要角色的唐菲、孟由由、万美辰等。她们中的每一
个人都持有自己的追求或想象中的人生状态,譬如各自的爱情理
想,各自的社会判断或观念,各自的生活目标及对于幸福的理解
等,但有一点却显示出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命运的不幸及精神的
被伤害,就是共同遭遇了一个浑浊而丧失理性的“文革”的特殊
的历史年代,以及那个年代带来的强大惯性。
实际上,小说中的尹小跳、尹小帆是两个最有意味的人物,
着墨最多,负载的容量最丰富,“现实感”也最强烈。作为姐妹
,她们“成长”于同一环境——尽管最终成为两种类型的女人,
但她们的“成长”,则同样承受了相似的伤害。而伤害,也是一
种品性的塑造方式。她们幼小的心灵在被伤害之后,补偿便是伤
害他人:她们参与了“谋害”自己妹妹的过程,因而从小怀有一
种犯罪感。比较而言,尹小跳的“成长”要更接近人性本相一些
,而她的“爱情”及渴望,她的柔弱、自责或世俗,则使得个性
更丰满。她是在阳光与阴霾的共同“沐浴”下逐步完善自我的。
而尹小帆的个性旅程,我们同样可以感受浓重的时代特色或历史
痕迹。她受到的“沐浴”,不仅来自本土,而且搀杂了“异国文
明”的成分,她是入了美国籍的中国女人;她的“爱情观”不乏
变态的特质;她极端自私,唯我为上,甚至有点儿冷酷,且又善
于掩饰;伤害他人一直是她的一种快乐。她的精神轨迹,也是一
种历史,一种体现了另一类人的生存状态的历史。
所谓“大浴女”,重心并不在“女”,而是在于“浴”或“
大浴”——“上下若浴”,这是一个在动荡变迁中人被塑造的生
动过程。谁也无法逃避这种“沐浴”,无论男女长幼。人是在“
沐浴”中“成长”的,是在“沐浴”中实现人性的。其实,小说
中的男性也是“沐浴”的重要构成,因而作品在剖露女性“成长
”的同时,赋于了相应的男性批判,而这里的男性批判,与女性
“成长”一样,让我们感受到了历史进程的曲折坎坷。
❸ 谁知道电视剧[大浴女]讲的是什麽故事啊/
根据茅盾文学奖入围作品著名女作家铁凝同名小说改编。《大浴女》改编自铁凝的同名小说,书名来自塞尚的名画,象征着“灵魂的洗浴”。
70年代初,尹亦寻和妻子章妩到农场劳动,女儿尹小跳和尹小帆留在城里。三年后,章妩请假回城看病,却与为她看病的单身唐医生真诚相爱。女儿尹小跳阻止不遂,就写信给在农场的爸爸揭发妈妈与唐医生的私情。自家后院起火,尹亦寻急忙请假回城,灭火不成却目睹了一场捉奸丑剧,羞愤难当。章妩对丈夫心中有愧,决定和唐医生分手,不料又发现自己怀孕。万般无奈之下章妩生下了她和唐医生的私生女儿尹小荃,这时尹小荃就象一根拔不出来的“肉刺”,无时无刻刺痛着尹家每个人的心……
自此,尹家的四口人以及与他们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人历经了近20年的命运变迁,每个人都在生活中不断地忍让甚至逃避,也都在不断地拷问、洗浴着自己的灵魂。妻子临终时,一切怨恨烟消云散……
《大浴女》在社会的大背景和家庭的小环境中,描写了女主人公尹小跳备尝艰辛的成长过程与情感历程:因母亲的红杏出墙和小妹的失足丧命,她背负了沉重的精神负累,疏远了与母亲的关系:妹妹尹小帆事事与她较劲,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对头:她一往情深地痴恋着的大明星方竞,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只图占有不愿付出的大俗人。她禁不住另位男性的追求而就犯,当她真正动心动情之后,又发现他早巳有贤妻。尹小跳在成长着也在恋爱着。但其心其情却漂泊游移,始终找不着应有的归宿。作品像是用一个高倍显微镜,细切而又精微地透视了一个中年女性在各种因素羁绊下事倍功半的一生,并通过女主人公的经历与感触,重新审视并扣问了亲情,爱情与友情,深入揭悉了女性与男性,女性与时代之间难以谐和的内在矛盾。尹小跳在走向\"成熟\"的同时,也添加着诸多的烦恼和困惑。她由一个纯情少女变成现在这个尹小跳,有很多意味值得人们去深入探究。
❹ 铁凝<<大浴女>>简介
裸女"--评铁凝的《大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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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锐强
朋友们都说我的小说题目不好,看了铁凝的《大浴女》才意识到的确如此。瞧瞧人家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正在洗澡的成熟女性。在评论家笔下,可能具有无限的艺术张力;而在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饮食男女眼里,则具有十分广阔的联想空间,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能畅销的名字。
26万字的篇幅主要写了三个女性,尹小跳姐妹和唐菲,主题则是她们的……什么呢?用爱情这个字眼有些肉麻,更重要的是多少有些亵渎;用男女关系这个字眼又过于直白粗俗露骨,那就只能叫感情纠葛了。对,就是她们三人与七八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纠葛。时间的跨度很长,从她们的父辈经历"文革"直到后来的改革开放,从母辈的私情写到下一代的滥交(指唐菲),将她们从小写到大。
我一上来的这些笔墨好像都是道学先生的口气,假如真给了读者这个印象那只能怪我的才情不济,因为这并不是笔者的本意。客观地说,小说中性描写的场次就时下的行情而言还是比较克制的,而且笔墨也并不显得多么肮脏露骨或者放荡多余。铁凝在眼下的文坛本来就是一位颇具实力的、可以信任的作家,就像巴西队无论怎样不在状态、水平都不会像中国足球那么臭一样,在我的印象中她的小说总有一个最低的水平保证,因此这本书本身并不算特别差,无论是叙述方式与技巧、结构还是人物性格的刻画。我不能容忍的主要还是围绕着它的一些炒作性新闻。
首先就是关于春风文艺出版社邀请这部小说参与竞争该社的"金布老虎"奖传闻,并且有消息说铁凝已经拒绝了出版社的这个美意。好像是为了印证消息的正确一样,评论家随后也对小说进行了无限拔高。小说怎么写,铁凝最起码是笔者的师爷辈分,但尽管如此,作为读者和习作者,小说好不好,多少还有一些直觉。大概只是因为作者是铁凝,所以主人公才能叫尹小跳和陈在这样怪头怪脑的名字,而且有一点可以保证,小说不精彩不抓人,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让并不格外浮躁的读者有从容读下去的足够耐心。"金布老虎"的标准是美丽的爱情故事,试问小说中哪一桩爱情(如果能称得上爱情的话)纯洁而又美丽动人呢?唐菲的滥事不去说了,她舅舅的滥事也不去说了,就说尹小跳本身,是与方兢、麦克还是陈在?我承认每一次都有合理的、能够理解的、无可奈何的成分,但也不得不承认,哪一次也没有打动读者的足够的美丽当量。
时下作家主攻中短篇、将长篇作为利润工具已经不是新闻,比如莫言,中短篇小说几乎篇篇都掷地有声,但长篇小说《红树林》却完全是畅销书的路子,《大浴女》实际也是如此。评论家解释说这是一幅西方油画的名字,但普通读者既无法知道这一点(因为书中压根就没有传递这个信息),也不可能读出评论家笔下的那些含义。前些年我做邮票生意时,看见有个朋友在售品目录上将西方的油画邮票比如安格尔的《泉》、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等一律称为《裸女》,读完小说后我心里总是想起这个经历。作家享有写畅销书的充分人权,谁也无权干涉,令人厌恶的只是这样的东西却偏偏要往纯文学的圈子里拽。
da.net/htm/culture/2000/1120/714.htm
一个美丽善良的母亲为了两个女儿,为了家,不期有了外遇;爱的理由、氛围、地点无不让人心动。然而,来自各方的心理黑暗,却象潮一样弥漫了这爱的鲜活和结晶……多少年过去了,所有人发现这生命并未死去,负罪感随岁月发酵,改变着每个参与者的个性、爱情和命运。
❺ 大浴女怎么样
这书刚出那会儿,看到河北台一个专访。胖乎乎的主持人PK胖乎乎的铁阿姨,端拿,和谐,主旋律。铁阿姨提到新书大浴女,一脸泡在圣洁光芒里的慈祥,她说,想让读者透过此书感觉到,“体贴”,微笑,“理解”,眨眨眼,停顿一会,“和”,“爱”,意味深长的盯着电视机壳外的我。 体贴,理解,和爱。。。。。惹不起啊 抱着驱鬼辟邪的心态夜读大浴女,因为封底上说了:具有清澈透明的人性魅力,并为爱为善为人类所应具备的高尚情怀准备了无数催人泪下的细节。 清澈,高尚,泪下。。。。。伤不起啊 翻了十分钟,认定以上言论是反向营销,是铁主席针对文坛一帮老朽的聪明引导。很可能是一块被忽视的好东西。 成长的揪心,幼稚的算计,人世的褶皱;伤口是模糊的,经历是麻木的,生活不是现实主义的瀑布一泻千里,生活是长江上游河床里积攒的石沙,你总比想象的厚重,也总比想象的污浊,顺着记忆溯回已死的敏感植被,过去的你,幼小的简单的你,像个神秘的,勇敢粗糙的将军,你弄不懂,你被这威严吓坏了。 细腻,难得。更难得的是准确。歇斯底里的相互憎恨,毫不宽容的相互挑剔,某种时候是亲情最明显的标志,铁作家发现了。不加掩饰的嫉妒,利用,蔑视,某种时候是友谊最明显的标志,铁作家发现了。用这种方式写深情,而且是彻底的用这种方式写深情,把这种方式甚至加在作者最偏爱的人物身上,铁作家的洞察啊。 不到位的地方在于,铁作家还是没逃开起承转合的俗套,还是没能跟什么忏悔救赎的完满划清界限。 如果,充满“清澈透明人性魅力”的女一号可以不这么“清澈透明”,男女猪脚的爱情可以不这么寒窑十八年大登殿,主线再打散一些,目的再弱化一些。。。。。。。。铁作家就不只是作协神马的这么简单了。。。。。所以,铁作家不是反向营销,她本来是想“催人泪下”呢,但是她的笔比她的头脑诚实多了,小说最终要还原生活的不可回避的混乱和失控。
❻ 哦香雪阅读的完整原文
如果不是有人发明了火车,如果不是有人把铁轨铺进深山,你怎么也不会发现台儿沟这个小村。它和它的十几户乡亲,一心一意掩藏在大山那深深的皱褶里,从春到夏,从秋到
冬,默默的接受着大山任意给予的温存和粗暴。
然而,两根纤细、闪亮地铁轨延伸过来了。它勇敢地盘旋在山腰,又悄悄的试探着前进,弯弯曲曲,曲曲弯弯,终于绕到台儿沟脚下,然后钻进幽暗的隧道,冲向又一道山粱,朝着神秘的远方奔去。
不久,这条线正式营运,人们挤在村口,看见那绿色的长龙一路呼啸,挟带着来自山外的陌生、新鲜的清风,擦着台儿沟贫弱的脊背匆匆而过。它走的那样急忙,连车轮碾轧钢轨时发出的声音好像都在说:不停不停,不停不停!是啊,它有什么理由在台儿沟站脚呢,台儿沟有人要出远门吗?山外有人来台儿沟探亲访友吗?还是这里有石油储存,有金矿埋藏?台儿沟,无论从哪方面讲,都不具备挽住火车在它身边留步的力量。
可是,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列车的时刻表上,还是多了“台儿沟”这一站。也许乘车的旅客提出过要求,他们中有哪位说话算数的人和台儿沟沾亲;也许是那个快乐的男乘务员发现台儿沟有一群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每逢列车疾驰而过,她们就成帮搭伙地站在村口,翘起下巴,贪婪、专注地仰望着火车。有人朝车厢指点,不时能听见她们由于互相捶打而发出的一、两声娇嗔的尖叫。也许什么都不为,就因为台儿沟太小了,小得叫人心疼,就是钢筋铁骨的巨龙在它面前也不能昂首阔步,也不能不停下来。总之,台儿沟上了列车时刻表,每晚七点钟,由首都方向开往山西的这列火车在这里停留一分钟。
这短暂的一分钟,搅乱了台儿沟以往的宁静。从前,台儿沟人利来是吃过晚饭就钻被窝,他们仿佛是在同一时刻听到大山无声的命令。于是,台儿沟那一小变石头房子在同一时刻忽然完全静止了,静的那样深沉、真切,好像在默默地向大山诉说着自己的虔诚。如今,台儿沟的姑娘们刚把晚饭端上桌就慌了神,她们心不在焉地胡乱吃几口,扔下碗就开始梳妆打扮。她们洗净蒙受了一天的黄土、风尘,露出粗糙、红润的面色,把头发梳的乌亮,然后就比赛着穿出最好的衣裳。有人换上过年时才穿得新鞋,有人还悄悄往脸上涂点姻脂。尽管火车到站时已经天黑,她们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思,刻意斟酌着服饰和容貌。然后,她们就朝村口,朝火车经过的地方跑去。香雪总是第一个出门,隔壁的凤娇第二个就跟了出来。
七点钟,火车喘息着向台儿沟滑过来,接着一阵空哐乱响,车身震颤一下,才停住不动了。姑娘们心跳着涌上前去,像看电影一样,挨着窗口观望。只有香雪躲在后面,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看火车,她跑在最前边,火车来了,她却缩到最后去了。她有点害怕它那巨大的车头,车头那么雄壮地吐着白雾,仿佛一口气就能把台儿沟吸进肚里。它那撼天动地的轰鸣也叫她感到恐惧。在它跟前,她简直像一叶没根的小草。
“香雪,过来呀,看!”凤娇拉过香雪向一个妇女头上指,她指的是那个妇女头上别着的那一排金圈圈。
“怎么我看不见?”香雪微微眯着眼睛。
“就是靠里边那个,那个大圆脸。看,还有手表哪,比指甲盖还小哩!”凤娇又有了新发现。
香雪不言不语地点着头,她终于看见了妇女头上的金圈圈和她腕上比指甲盖还要小的手表。但她也很快就发现了别的。“皮书包!”她指着行李架上一只普通的棕色人造革学生书包。就是那种连小城市都随处可见的学生书包。
尽管姑娘们对香雪的发现总是不感兴趣,但她们还是围了上来。
“呦,我的妈呀!你踩着我的脚啦!”凤娇一声尖叫,埋怨着挤上来的一位姑娘。她老是爱一惊一咋的。
“你喳呼什么呀,是想叫那个小白脸和你答话了吧?”被埋怨的姑娘也不示弱。
“我撕了你的嘴!”凤娇骂着,眼睛却不游自主地朝第三节车厢的车门望去。
那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乘务员真下车来了。他身材高大,头发乌黑,说一口漂亮的北京话。也许因为这点,姑娘们私下里都叫他“北京话”。“北京话”双手抱住胳膊肘,和她们站得不远不近地说:“喂,我说小姑娘们,别扒窗户,危险!”
“呦,我们小,你就老了吗?”大胆的凤娇回敬了一句。姑娘们一阵大笑,不知谁还把凤娇往前一搡,弄的她差点撞在他身上,这一来反倒更壮了凤娇的胆,“喂,你们老呆在车上不头晕?”她又问。
“房顶子上那个大刀片似的,那是干什么用的?”又一个姑娘问。她指的是车厢里的电扇。
“烧水在哪儿?”
“开到没路的地方怎么办?”
“你们城里人一天吃几顿饭?”香雪也紧跟在姑娘们后面小声问了一句。
“真没治!”“北京话”陷在姑娘们的包围圈里,不知所措地嘟囔着。
快开车了,她们才让出一条路,放他走。他一边看表,一边朝车门跑去,跑到门口,又扭头对她们说:“下次吧,下次一定告诉你们!”他的两条长腿灵巧地向上一跨就上了车,接着一阵叽哩哐啷,绿色的车门就在姑娘门面前沉重地合上了。列车一头扎进黑暗,把她们撇在冰冷的铁轨旁边。很久,她们还能感觉到它那越来越轻的震颤。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静得叫人惆怅。姑娘们走回家去,路上还要为一点小事争论不休:
“谁知道别在头上的金圈圈是几个?”
“八个。”
“九个。”
“不是!”
“就是!”
“凤娇你说哪?”
“她呀,还在想'北京话'哪!”
“去你的,谁说谁就想。”凤娇说着捏了一下香雪的手,意思是叫香雪帮腔。
香雪没说话,慌得脸都红了。她才十七岁,还没学会怎样在这种事上给人家帮腔。
“他的脸多白呀!”那个姑娘还在逗凤娇。
“白?还不是在那大绿屋里捂的。叫他到咱台儿沟住几天试试。”有人在黑影里说。
可不,城里人就靠捂。要论白,叫他们和咱们香雪比比。咱们香雪,天生一副好皮子,再照火车那些闺女的样儿,把头发烫成弯弯绕,啧啧!'真没治'!凤娇姐,你说是不是?”
凤娇不接茬儿,松开了香雪的手。好像姑娘们真的在贬低她的什么人一样,她心里真有点替他抱不平呢。不知怎么的,她认定他的脸绝不是捂白的,那是天生。
香雪又悄悄把手送到凤娇手心里,她示意凤娇握住她的手,仿佛请求凤娇的宽恕,仿佛是她使凤娇受了委屈。
“凤娇,你哑巴啦?”还是那个姑娘。
“谁哑巴啦!谁像你们,专看人家脸黑脸白。你们喜欢,你们可跟上人家走啊!”凤娇的嘴巴很硬。
“我们不配!”
“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
……
不管在路上吵得怎样厉害,分手时大家还是十分友好的,因为一个叫人兴奋的念头又在她们心中升起:明天,火车还要经过,她们还会有一个美妙的一分钟。和它相比,闹点小别扭还算回事吗?
哦,五彩缤纷的一分钟,你饱含着台儿沟的姑娘们多少喜怒哀乐!
日久天长,这五彩缤纷的一分钟,竟变得更加五彩缤纷起来,就在这个一分钟里,她们开始跨上装满核桃、鸡蛋、大枣的长方形柳条篮子,站在车窗下,抓紧时间跟旅客和和气气地做买卖。她们垫着脚尖,双臂伸得直直的,把整筐的鸡蛋、红枣举上窗口,换回台儿沟少见的挂面、火柴,以及属于姑娘们自己的发卡、香皂。有时,有人还会冒着回家挨骂的风险,换回花色繁多的沙巾和能松能紧的尼龙袜。
凤娇好像是大家有意分配给那个“北京话”的,每次都是她提着篮子去找他。她和他做买卖故意磨磨蹭蹭,车快开时才把整蓝地鸡蛋塞给他。又是他先把鸡蛋拿走,下次见面时再付钱,那就更够意思了。如果他给她捎回一捆挂面、两条沙巾,凤娇就一定抽回一斤挂面还给他。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和他的交往,她愿意这种交往和一般的做买卖有区别。有时她也想起姑娘们的话:“你担保人家没有相好的?”其实,有没有相好的不关凤娇的事,她又没想过跟他走。可她愿意对他好,难道非得是相好的才能这么做吗?
香雪平时话不多,胆子又小,但做起买卖却是姑娘中最顺利的一个。旅客们爱买她的货,因为她是那么信任地瞧着你,那洁如水晶的眼睛告诉你,站在车窗下的这个女孩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受骗。她还不知道怎么讲价钱,只说:“你看着给吧。”你望着她那洁净得仿佛一分钟前才诞生的面孔,望着她那柔软得宛若红缎子似的嘴唇,心中会升起一种美好的感情。你不忍心跟这样的小姑娘耍滑头,在她面前,再爱计较的人也会变得慷慨大度。
有时她也抓空儿向他们打听外面的事,打听北京的大学要不要台儿沟人,打听什么叫“配乐诗朗诵”(那是她偶然在同桌的一本书上看到的)。有一回她向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妇女打听能自动开关的铅笔盒,还问到它的价钱。谁知没等人家回话,车已经开动了。她追着它跑了好远,当秋风和车轮的呼啸一同在她耳边鸣响时,她才停下脚步意识到,自己地行为是多么可笑啊。
火车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姑娘们围住香雪,当她们知道她追火车的原因后,遍觉得好笑起来。
“傻丫头!”
“值不当的!”
她们像长者那样拍着她的肩膀。
“就怪我磨蹭,问慢了。”香雪可不认为这是一件值不当的事,她只是埋怨自己没抓紧时间。
“咳,你问什么不行呀!”凤娇替香雪跨起篮子说。
“谁叫咱们香雪是学生呢。”也有人替香雪分辨。
也许就因为香雪是学生吧,是台儿沟唯一考上初中的人。
台儿沟没有学校,香雪每天上学要到十五里以外的公社。尽管不爱说话是她的天性,但和台儿沟的姐妹们总是有话可说的。公社中学可就没那么多姐妹了,虽然女同学不少,但她们的言谈举止,一个眼神,一声轻轻的笑,好像都是为了叫香雪意识到,她是小地方来的,穷地方来的。她们故意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们那儿一天吃几顿饭?”她不明白她们的用意,每次都认真的回答:“两顿。”然后又友好地瞧着她们反问道:“你们呢?”
“三顿!”她们每次都理直气壮地回答。之后,又对香雪在这方面的迟钝感到说不出的怜悯和气恼。
“你上学怎么不带铅笔盒呀?”她们又问。
“那不是吗。”香雪指指桌角。
其实,她们早知道桌角那只小木盒就是香雪的铅笔盒,但她们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每到这时,香雪的同桌就把自己那只宽大的泡沫塑料铅笔盒摆弄得哒哒乱响。这是一只可以自动合上的铅笔盒,很久以后,香雪才知道它所以能自动合上,是因为铅笔盒里包藏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吸铁石。香雪的小木盒呢,尽管那是当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它在台儿沟还是独一无二的呢。可在这儿,和同桌的铅笔盒一比,为什么显得那样笨拙、陈旧?它在一阵哒哒声中有几分羞涩地畏缩在桌角上。
香雪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同学对她的再三盘问,明白了台儿沟是多么贫穷。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不光彩的,因为贫穷,同学才敢一遍又一遍地盘问她。她盯住同桌那只铅笔盒,猜测它来自遥远的大城市,猜测它的价值肯定非同寻常。三十个鸡蛋换得来吗?还是四十个、五十个?这时她的心又忽地一沉:怎么想起这些了?娘攒下鸡蛋,不是为了叫她乱打主意啊!可是,为什么那诱人的哒哒声老是在耳边响个没完?
深秋,山风渐渐凛冽了,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但香雪和她的姐妹们对于七点钟的火车,是照等不误的。她们可以穿起花棉袄了,凤娇头上别起了淡粉色的有机玻璃发卡,有些姑娘的辫梢还缠上了夹丝橡皮筋。那是她们用鸡蛋、核桃从火车上换来的。她们仿照火车上那些城里姑娘的样子把自己武装起来,整齐地排列在铁路旁,像是等待欢迎远方的贵宾,又像是准备着接受检阅。
火车停了,发出一阵沉重的叹息,像是在抱怨着台儿沟的寒冷。今天,它对台儿沟表现了少有的冷漠:车窗全部紧闭着,旅客在黄昏的灯光下喝茶、看报,没有人像窗外瞥一眼。那些眼熟的、长跑这条线的人们,似乎也忘记了台儿沟的姑娘。
凤娇照例跑到第三节车厢去找她的“北京话”,香雪紧紧头上的紫红色线围巾,把臂弯里的篮子换了换手,也顺着车身不停的跑着。她尽量高高地垫起脚尖,希望车厢里的人能看见她的脸。车上一直没有人发现她,她却在一张堆满食品的小桌上,发现了渴望已久的东西。它的出现,使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她放下篮子,心跳着,双手紧紧扒住窗框,认清了那真是一只铅笔盒,一只装有吸铁石的自动铅笔盒。它和她离得那样近,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一位中年女乘务员走过来拉开了香雪。香雪跨起篮子站在远处继续观察。当她断定它属于靠窗的那位女学生模样的姑娘时,就果断地跑过去敲起了玻璃。女学生转过脸来,看见香雪臂弯里的篮子,抱歉地冲她摆了摆手,并没有打开车窗的意思,不知怎么的她就朝车门跑去,当她在门口站定时,还一把扒住了扶手。如果说跑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那么从车厢里送出来的一阵阵温馨的、火车特有的气息却坚定了她的信心,她学着“北京话”的样子,轻巧地跃上了踏板。她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跑进车厢,以最快的速度用鸡蛋换回铅笔盒。也许,她所以能够在几秒钟内就决定上车,正是因为她拥有那么多鸡蛋吧,那是四十个。
香雪终于站在火车上了。她挽紧篮子,小心地朝车厢迈出了第一步。这时,车身忽然悸动了一下,接着,车门被人关上了。当她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时,列车已经缓缓地向台儿沟告别了。香雪扑在车门上,看见凤娇的脸在车下一晃。看来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确实离开姐妹们,站在这又熟悉、又陌生的火车上了。她拍打着玻璃,冲凤娇叫喊:“凤娇!我怎么办呀,我可怎么办呀!”
列车无情地载着香雪一路飞奔,台儿沟刹那间就被抛在后面了。下一站叫西山口,西山口离台儿沟三十里。
三十里,对于火车,汽车真的不算什么,西山口在旅客们闲聊之中就到了。这里上车的人不少,下车的只有一位旅客,那就是香雪,她胳膊上少了那只篮子,她把它塞到那个女学生座位下面了。
在车上,当她红着脸告诉女学生,想用鸡蛋和她换铅笔盒时,女学生不知怎么的也红了脸。她一定要把铅笔盒送给香雪,还说她住在学校吃食堂,鸡蛋带回去也没法吃。她怕香雪不信,又指了指胸前的校徵,上面果真有“矿冶学院”几个字。香雪却觉着她在哄她,难道除了学校她就没家吗?香雪一面摆弄着铅笔盒,一面想着主意。台儿沟再穷,她也从没白拿过别人的东西。就在火车停顿前发出的几秒钟的震颤里,香雪还是猛然把篮子塞到女学生的座位下面,迅速离开了。
车上,旅客们曾劝她在西山口住上一夜再回台儿沟。热情的“北京话”还告诉她,他爱人有个亲戚就住在站上。香雪没有住,更不打算去找“北京话”的什么亲戚,他的话倒更使她感到了委屈,她替凤娇委屈,替台儿沟委屈。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赶快走回去,明天理直气壮地去上学,理直气壮地打开书包,把“它”摆在桌上。车上的人既不了解火车的呼啸曾经怎样叫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那样不知所措,更不了解山里的女孩子在大山和黑夜面前倒底有多大本事。
列车很快就从西山口车站消失了,留给她的又是一片空旷。一阵寒风扑来,吸吮着她单薄的身体。她把滑到肩上的围巾紧裹在头上,缩起身子在铁轨上坐了下来。香雪感受过各种各样的害怕,小时候她怕头发,身上粘着一根头发择不下来,她会急得哭起来;长大了她怕晚上一个人到院子里去,怕毛毛虫,怕被人胳肢(凤娇最爱和她来这一手)。现在她害怕这陌生的西山口,害怕四周黑幽幽的大山,害怕叫人心惊肉跳的寂静,当风吹响近处的小树林时,她又害怕小树林发出的悉悉萃萃的声音。三十里,一路走回去,该路过多少大大小小地林子啊!
一轮满月升起来了,照亮了寂静的山谷,灰白的小路,照亮了秋日的败草,粗糙的树干,还有一丛丛荆棘、怪石,还有满山遍野那树的队伍,还有香雪手中那只闪闪发光的小盒子。
她这才想到把它举起来仔细端详。她想,为什么坐了一路火车,竟没有拿出来好好看看?现在,在皎洁的月光下,它才看清了它是淡绿色的,盒盖上有两朵洁白的马蹄莲。她小心地把它打开,又学着同桌的样子轻轻一拍盒盖,“哒”的一声,它便合得严严实实。她又打开盒盖,觉得应该立刻装点东西进去。她丛兜里摸出一只盛擦脸油的小盒放进去,又合上了盖子。只有这时,她才觉得这铅笔盒真属于她了,真的。它又想到了明天,明天上学时,她多么盼望她们会再三盘问她啊!
她站了起来,忽然感到心里很满意,风也柔合了许多。她发现月亮是这样明净。群山被月光笼罩着,像母亲庄严、神圣的胸脯;那秋风吹干的一树树核桃叶,卷起来像一树树金铃铛,她第一次听清它们在夜晚,在风的怂恿下“豁啷啷”地歌唱。她不再害怕了,在枕木上跨着大步,一直朝前走去。大山原来是这样的!月亮原来是这样的!核桃树原来是这样的!香雪走着,就像第一次认出养育她长大成人的山谷。台儿沟呢?不知怎么的,她加快了脚步。她急着见到它,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它那样觉得新奇。台儿沟一定会是“这样的”:那时台儿沟的姑娘不再央求别人,也用不着回答人家的再三盘问。火车上的漂亮小伙子都会求上门来,火车也会停得久一些,也许三分、四分,也许十分、八分。它会向台儿沟打开所有的门窗,要是再碰上今晚这种情况,谁都能从从容容地下车。
今晚台儿沟发生了什么事?对了,火车拉走了香雪,为什么现在她像闹着玩儿似的去回忆呢?四十个鸡蛋没有了,娘会怎么说呢?爹不是盼望每天都有人家娶媳妇、聘闺女吗?那时他才有干不完的活儿,他才能光着红铜似的脊梁,不分昼夜地打出那些躺柜、碗橱、板箱,挣回香雪的学费。想到这儿,香雪站住了,月光好像也黯淡下来,脚下的枕木变成一片模糊。回去怎么说?她环视群山,群山沉默着;她又朝着近处的杨树林张望,杨树林悉悉萃萃地响着,并不真心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是哪来的流水声?她寻找着,发现离铁轨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小溪。她走下铁轨,在小溪旁边坐了下来。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和凤娇在河边洗衣裳,碰见一个换芝麻糖的老头。凤娇劝香雪拿一件汗衫换几块糖吃,还教她对娘说,那件衣裳不小心叫河水给冲走了。香雪很想吃芝麻糖,可她到底没换。她还记得,那老头真心实意等了她半天呢。为什么她会想起这件小事?也许现在应该骗娘吧,因为芝麻糖怎么也不能和铅笔盒的重要性相比。她要告诉娘,这是一个宝盒子,谁用上它,就能一切顺心如意,就能上大学、坐上火车到处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就再也不会被人盘问她们每天吃几顿饭了。娘会相信的,因为香雪从来不骗人。
小溪的歌唱高昂起来了,它欢腾着向前奔跑,撞击着水中的石块,不时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香雪也要赶路了,她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又用沾着水的手抿光被风吹乱的头发。水很凉,但她觉得很精神。她告别了小溪,又回到了长长的铁路上。
前边又是什么?是隧道,它愣在那里,就像大山的一只黑眼睛。香雪又站住了,但她没有返回去,她想到怀里的铅笔盒,想到同学门惊羡的目光,那些目光好像就在隧道里闪烁。她弯腰拔下一根枯草,将草茎插在小辫里。娘告诉她,这样可以“避邪”。然后她就朝隧道跑去。确切地说,是冲去。
香雪越走越热了,她解下围巾,把它搭在脖子上。她走出了多少里?不知道。尽管草丛里的“纺织娘”和“油葫芦”总在鸣叫着提醒她。台儿沟在哪儿?她向前望去,她看见迎面有一颗颗黑点在铁轨上蠕动。再近一些她才看清,那是人,是迎着她走过来的人群。第一个是凤娇,凤娇身后是台儿沟的姐妹们。
香雪想快点跑过去,但腿为什么变得异常沉重?她站在枕木上,回头望着笔直的铁轨,铁轨在月亮的照耀下泛着清淡的光,它冷静地记载着香雪的路程。她忽然觉得心头一紧,不知怎么的就哭了起来,那是欢乐的泪水,满足的泪水。面对严峻而又温厚的大山,她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她用手背抹净眼泪,拿下插在辫子里的那根草棍儿,然后举起铅笔盒,迎着对面的人群跑去。
山谷里突然爆发了姑娘们欢乐的呐喊,她们叫着香雪的名字,声音是那样奔放、热烈;她们笑着,笑得是那样不加掩饰,无所顾忌。古老的群山终于被感动得颤栗了,它发出宽亮低沉的回音,和她们共同欢呼着。
哦,香雪!香雪!
一九八二年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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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全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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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预览:
【茅盾文学奖入围作品】:铁凝《大浴女》
作者:铁凝
大浴女·引子
在尹小跳的家里,有一张三人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织贡缎面料,那么一种毛茸茸的灰蓝色 ,像有些欧洲女人的眼珠,柔软而又干净。沙发摆放的格局是压扁了的U字形,三人沙发横 在U字底,在它两旁,单人沙发一边一个对着脸。
尹小跳对沙发的记忆大约从三岁开始,那是六十年代初期,家中有一对绛红色灯心绒面的旧 沙发,沙发里的弹簧坏了一些,冲破了包裹它们的棕和麻,强硬地顶在那层不算厚实的
灯心 绒下面,使整个儿沙发看上去疙疙瘩瘩,人一坐上去就吱吱嘎嘎。尹小跳每次费劲地爬上沙 发,都能觉出屁股底下有几个小拳头在打她,她的脆弱的膝盖和娇嫩的后背给坏弹簧硌得生 疼。可她仍然愿意往沙发上爬,因为和她专用的那把硬板小木椅相比,她在沙发上可以随心 所欲地东倒西歪--可以东倒西歪就是舒坦,尹小跳从小就追逐舒坦。后来,很长一段时间 里,沙发这种物质被纳入了一个阶……
❾ 铁凝为什么将小说名字取名为《大浴女》拜托了各位 谢谢
因为名为《大浴女》的小说 是铁凝写的。。。
❿ 铁凝为什么将小说名字取名为《大浴女》
读完时下被炒得火热的长篇小说《大浴女》,我不禁想起一句话:“有钱(名)就是成功,肉麻就是有趣”。《大浴女》果真如媒体上所说的那样是一部非常了不起的小说吗?本文试图用三把刀来解剖一下《大浴女》。
第一把刀:大浴女是否涉嫌炒作
自今年三月以来,国内各大主要媒体都先后报道了关于《大浴女》的消息:消息内容几乎雷同到如出一辙,就像新华社的通稿。其核心内容主要有三个:一是报道《大浴女》交由出版社出版,有望摘得所谓“金布老虎”;二是报道《大浴女》为防盗版成为“白皮书”;三是报道《大浴女》的作者、著名作家铁凝如何婉拒“金布老虎”。这还只算是第一波,第二波就轮到召开出版座谈会,由在场的各位著名评论家撰写的各类书评出场。
从目前出版社的商业炒作程式来看,这完全符合流行的炒作模式。然而,《大浴女》的炒作技巧可以说是太拙劣了。本文的第一把刀就要首先来解剖这一炒作过程的虚假法。
首先避开“金布老虎”一说,不谈它多么有点类似年初李敖自我炒作荣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单说所谓“为防盗版,《大浴女》成白皮书”一项,据该书责任编辑安波舜介绍:大家手上拿到的《大浴女》白皮书,我们只做了30本书,也算是珍藏本,可以做个纪念物。原来这30本白皮书只不过出版社为了炒作,而于书正式出版上市前,为了方便那些评论家写书评而临时拉出来一用,等到炒作够了,书就上市了。
第二把刀:解题《大浴女》
为什么小说要叫《大浴女》呢?这是为数不少的读者读完小说后不禁想问的第一个问题。一般此种情况下要先读完小说才知道个究竟。但我们的读者读完全书仍然是个谜,那么在此我们不妨先来看人家怎么说。
在《大浴女》出版炒作会上,我们看到了十几位著名评论家围坐一起,共同为《大浴女》解题,实则是在本书责任编辑的组织下,为《大浴女》这个书名找个说法。
白烨:《大浴女》若从题目上望文生义可能会以为写美女出浴什么的其实这里的“浴”可以理解为在社会和生活风浪中成长,或者说沐浴。仅从书名上看,就不是一个一般的作品。
解剖:这是自我解惑。白作家也许自己也没弄懂《大浴女》是什么意思,于是先“望文生义”然后再“引申开去”。他竟然能只从一个书名就可以看出它不是一个一般的作品。这样的专家太厉害了。
安波舜:《大浴女》这个名字,最早我们在谈的时候,灵感始于塞尚的一幅画。后来我们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的好,觉得具有象征意义和诗性的因素,这个“大”字就把俗和雅区别开来。
解剖:名字非常地好!确实!它既能跟世界名人塞尚挂起勾来,炒作起来有底;又能具有“象征意义和诗性的因素”,因为读者一看,还以为是“美女洗澡”或“贵妃出浴”,挑逗性还带有点黄,符合现代口味,君不见西安温泉,大名人一到西安谁不遥想当年贵妃洗澡模样,非常富有意淫。况且“一个‘大’字就能把俗和雅区别开来”,足见汉字的魔力。
周政保:《大浴女》首先是在“浴”上,其次才是“女”。有句俗话,女人是变成女人的,其实一个人有被塑造的过程。……我们没有理由去指责一个堕落的女人。谁塑造了她,每个人都在沐浴。男性同样是沐浴的一部分,他参与了女性的塑造,而且这个塑造有作用力,也有反作用力。
解剖:周老师解题别有深意。他与安先生对《大浴女》的理解不同,安认为重在“大”,周则以为当先是“浴”,其次才是“女”,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女”要“浴”,换是“男”的话,这部小说谁也不会去看。他认为“没有理由去指责一个堕落的女人”,但对此解释采用的是模糊力学。看来周老师很是同情社会上那些“堕落女人”,她们卖淫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在沐浴”,这个“沐浴”也就是“塑造”,不管正作用还是反作用,一个女人的堕落与每个男人都有瓜葛。
雷达:为什么叫大浴女,我想有点裸体的意思,就是灵魂与肉体都是暴露的,要审视的不是穿着衣服或者扭扭捏捏、伪善矫揉造作的。
解剖:这正所谓道学家看到淫,革命家看到革命。谁都想“审视”一下裸体,管这个裸体是灵魂还是肉体,是灵魂则看到别人的隐私,是肉体则看到人家的阴私,何乐而不为。雷先生率直得可爱。
好了,不罗列了。总之,读者也好,专家也罢,谁也没有从《大浴女》中看到一只浴缸,哪怕是小小的一只浴盆都没有,莫怪许多读者都大喊上当,白花了几包烟钱,结果什么浴女也没看到,冤!或许现在都不搞盆浴了,搞淋浴。盆浴的话毕竟还羞羞答答,欲露还藏,淋浴则不同了。但我们只听到水响,没看见浴女,也冤!(上述冒号后边名家的话都引自《小说选型》2000年长篇小说增刊137—1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