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一陆笙墨小说免费阅读
A. 近代小说知多少,读书 1998年第7期
检点一百年来的中国文学,小说的异军突起、后来居上,无疑是文学史图像中最抢眼的景观。而八十年代以来,力求打通近、现、当代的时段划分,将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作为一个整体把握的新思路的建立,则使“回到晚清”成为具有合理性的历史叙述方式。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热心穿越“五四”的边界,到受冷落多年的晚清寻找新文学的源头,并确实收获甚丰。研究者已经发现并论证,小说观念的改变、创作的繁荣,均始自晚清。这当然主要是以文学创作的主体文人社群为考察对象得出的结论。在这一场文学变革中,“小说为文学之最上乘”说法的流行起了重要的作用。不登大雅之堂的小说,忽而身价百倍,竟然在文学殿堂中高踞第一把交椅。小说写作也成了名利双收的事业,赢得众多知识者的青睐。
晚清小说的兴盛肇端于梁启超的倡导,是当事人提供的一个重要证词。而其描状小说创作与翻译的繁盛景况,虽穷形尽态,却无夸张失实。不过,那毕竟只是同时代人的感性记述,尚不足以作为精确研究的依据。小说林社的主将徐念慈倒是有心人,曾经调查一九○七年的小说出版情况,制成一表,统计所得,为一百二十二本。但此乃徐氏“以一人耳目所及”(《丁未年小说界发行书目调查表》),不免漏略;且仅止一年,无法涵盖全体,晚清小说的总数仍不可知。最早致力于晚清小说研究的阿英,资料收集既富,并尝编纂《晚清戏曲小说目》,所言应最具权威。他对晚清小说的保守估计是,“到现在我们还能知道的印成单行本的小说,至少在两千种以上”。他很看重这个基数,认为:“这是我们研究晚清小说应有的一个基本概念。”(《略谈晚清小说》)这已经较其一九三七年刊行的《晚清小说史》估量的数字,“至少在一千五百种以上”高了许多。不消说,数目的增长标示着研究的深入。
作为文学史家,阿英自是言必有据。可惜,一九六三年,当他重新估计晚清小说单行本数量以后,未能有机会再次修订初版于一九五四年的《晚清戏曲小说目》。假如根据一九五七年增订本计算,其中的《晚清小说目》所收录的创作与翻译作品,共有一千一百零七种,离两千种之数尚相距遥远。这不禁让我们慨叹,用心之专、用功之勤如阿英者,以一人之力,欲厘清晚清小说总量,亦有所不及,则此项工作之艰难可想而知。当然,由于“文革”这样的突发事件,打断了研究的进程,使阿英终于无法将原目增补完备,也令人备感遗憾。
正当国内研究中断之际,远在日本的樽本照雄先生却选定晚清小说研究作为毕生事业。不仅个人专心致志,而且有鉴于研究对象的庞杂、研究者的分散,立意创办专门的学术刊物,以集结力量,集中展示学界的最新成果。一九七七年十月,取名为《清末小说研究》(第八号起改名《清末小说》)的年刊创刊号出版。在《编者手记》中,樽本先生明确地界定了刊物的性质:“本刊发行的目的有二:其一,是为我们这些清末小说的研究者提供发表文章的园地;其二,是包括了基本资料的整理。”起初,杂志的作者尚限于日本一隅;而从第三号开始,中国学者亦加入其中,并且,撰稿人的范围不断扩大,以致大洋彼岸的美国也有稿件传来,使这本刊物真正具有了国际性。至今,《清末小说》已出满二十期。此外,与之相配套,《清末小说特别通讯》(《清末小说きまぐれ通信》,不定期)与《清末小说通讯》(《清末小说ガグ》,季刊)也先后面世。前者始行于一九七九年十一月,共出五十期;后者接踵而至,改为定时出版,篇幅扩充,自一九八六年八月发刊,今年一月印行的已是第四十八期。与《清末小说》之刊载长篇论文、考证、辑佚及资料编目相区别,通讯类简报多半以短论、会议报导、资料发现及考证、书评、近期研究目录(包括大陆、港、台与日本、韩国)为主。这些刊物虽然均署作“清末小说研究会”的出版物,而实为樽本照雄先生一人包办,从约稿、编辑、排版一直到邮寄,无不如此。二十年来,一以贯之,尤为难能可贵。台湾学者魏仲佑评论樽本,称“其对清末小说之研究用心之苦,付出力量之多,研究之勤劳当今世上不做第二人想”(《清末小说的研究在日本》),确为中肯之言。
凡自认为有研究能力的学者,总愿意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用于个人的著述,而尽量减少分身之务。樽本照雄先生却不然,在频频发表论文,并结集出版了《清末小说闲谈》(一九八三年)与《清末小说论集》(一九九二年)的同时,不但肯以一己之财力支撑两种刊物,而且乐意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一类的事务上大力投入,亦属难得。编杂志一节已见其精神,编资料在他也是当仁不让。
不言而喻,基本资料的掌握为任何研究的基础。在进入某一专题时,研究者总是希望有相关的工具书可以查阅,以发现线索,因为无论如何博览,一人所见终归有限。因而,工具书的相对齐备,也可视为衡量学科发展水平的一项指标。不过,编纂提供基本资料的工具书,费时费力,也不易讨好,遗漏、错讹在所难免。何况,资料公开,方便了众人,个人便不再享有独得之秘的专利,或竟有益于人而不利于己,身在其中的研究者未必无所顾虑。辛辛苦苦得到的材料、考证的结果,别人随意引用,却连注释也不加一个,这在学界并非罕见。有此种种考虑,资料类工具书于是成为千呼万唤而少有作者的学术工程,我们毕竟还生活在需要计算投入与产出比值的经济社会里。晚清小说目录的长期无人续修,也可于此中得到解释。
因而,当我看到樽本照雄先生独力编成的《清末民初小说目录》一巨册时,既为包括自己在内的中国近代文学研究者汗颜,又为学界从此拥有了一本可资参考的工具书而庆幸。樽本作此书,可谓数十年磨一剑。初版刊行于一九八八年三月,经十年之积累,一九九七年十月,又出版了修订本《(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
在该编新序中,樽本照雄先生明确地将一九○二年梁启超在日本横滨创办的《新小说》杂志作为划时代的界标,因此,前后两本目录均以一九○二—一九一八年间发表的小说为主。把清末与民初小说视作一个整体,符合历史的实际,也反映了目前学界的体认。自从梁启超在《新小说》第一号刊出《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提倡“小说界革命”,众多文人学者跻身小说家之列,翻译、创作如火如荼,一如吴趼人所描述。而民初小说的日益商业化,看似与清末的政治化殊途,实则仍有内在联系。梁氏为论证小说有益于社会革新而提出的“小说为文学之最上乘”,在提升小说等级、用作启蒙工具的同时,也使小说的著译与出版成为有利可图的行当。辛亥革命后,帝制推翻,民国建立,小说作者原有的政治激情消解,写作与翻译的娱乐性普遍加强,出版的商业色彩于是更加凸显。以致一九一五年,梁启超总结十余年来的创作历程时,竟厉斥“小说界革命”的产物“新小说”为害社会:“近十年来,社会风习,一落千丈,何一非所谓新小说者阶之厉?”此“新小说”并未达致梁氏当年的期望而走向堕落,虽令其痛心,而将“什九则诲盗与诲淫而已,或则尖酸轻薄毫无取义”这游戏文的“今之所谓小说文学者”,指认为“新小说”之流亚(《告小说家》),却并不含糊。据此,清末与民初小说原是一脉相承,在当事人已认作自然的事实,尽管评价可以有高低。而将民初纳入视野,则使《(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在小说类工具书中独树一帜,比之此前问世的《晚清小说目》(阿英)、《中国通俗小说书目》(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提要》(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明清小说研究中心)之截止于一九一一年的时限,又加拓展,有补阙之功。
若就编辑体例而言,樽本照雄之小说目录与阿英的最大不同处,在于兼收杂志上发表的短篇。为适应社会的多样需求,近代报刊除连载情节曲折的长篇说部“放长线,钓大鱼”,以招徕读者、扩大销量外,也推出一次刊毕的短篇小说,慰藉急于知晓“后事如何”、不耐烦总是等待“下回分解”的看客。见于一八七二年五月二十八日《申报》(该报创刊于同年四月三十日)上的《一睡七十年》,即属早期此类作品中的一例。短篇小说于是脱颖而出,在清末民初的报章中地位日形重要。阿英的《晚清小说目》虽也收录短篇小说集,毕竟数量微少,如初版《晚清小说目》收创作四百六十二部,其中注明为短篇集的不足十种,自不能反映其时小说写作的全貌。作为书籍流通的小说与报刊登载的作品原有不同的读者期待。近代短篇小说情节简单,多半经不起反复阅读,不能满足一卷在手、过瘾解闷的大众需要,短篇之不见好于小说书局,确有其特殊的理由。但如果据此得出短篇小说在近代创作萧条的结论,则是明显地以偏概全。有鉴于此,《(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主要借助上海图书馆编纂的《中国近代期刊篇目汇录》,大量录入初次发表于杂志的短篇小说,便使此编资料更为齐备,利用价值更高。而编目数量之所以达到一万六千零一十四件之巨,也与此一编辑方法大有关系。
在卷首《本书的使用方法》一文中,樽本照雄先生开列出的参考文献计达一百五十五种。在如此丰厚的基础上成书,因采集众长而一枝独秀,其优胜地位自是十分明显。而依靠广取博观,及时吸纳学界的最新研究成果,则是《(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得以处于学科前沿的保证。研究近代、尤其是晚清小说,最常发生的困惑,便是作者真实身份的确认。大部分作品在发表时,所署均为笔名,尤以创作为最。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或是沿袭旧习,仿古代文人“游戏笔墨”之意,以作小说为“小道”,不肯现出真身;或是抱深忧,怀大志,嘲讽世相,痛言改革,以致鼓吹革命,“笔无藏锋”,恐怕招来麻烦,落入牢狱,不得不隐去真名。更有一种特殊的情况,男性作者在涉及妇女题材的写作时,为酿造感同身受的亲切氛围,也乐于托名女士,令人不辨雄雌。而这些泛滥成灾的化名,无异为今日的研读设置了重重障碍。因无法判定作者姓甚名谁,是男是女,缺乏最基本的相关资料,研究工作往往会陷入迷途。特别是在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盛行的时代,考证作者更成为立论的基础。因而,辨明作者作为晚清小说考证的要项,一向受到研究界重视。不过,由于线索散漫,资料湮没,考求需要耐心与敏感,有所发现实属不易。郭长海可谓此道中具备硬功夫的少数学者之一。他从报刊文献人手,仔细爬梳,屡有收获。如自《新闻报》、《申报》的广告与诗作中考察出,第一部长篇翻译小说《昕夕闲谈》的译者“蠡勺居士”本名蒋子让,重译者“藜床卧读生”为管斯骏;晚清重要的“社会小说”《黄绣球》的作者“颐琐”真名为汤宝荣,评点者“二我”乃陈其渊。又如,供职美国芝加哥大学的马泰来先生,以考证“林译小说”原本而见重于国内近代文学研究界。其所撰《林纾翻译作品原著补考》发表在《清末小说》第十六号,新勾稽出《天囚忏悔录》、《柔乡述险》、《怪董》、《俄宫秘史》、《九原可作》等六部林译原本。这些九十年代的考证成果,也很快纳入新编的小说目录中。
而我以为,《(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最可取处,在于其大量著录了翻译小说的日文原本情况。借途日本,学习西方,是近代中国寻求现代化的特殊之路。加之,中日两国有所谓“同文之便”,也加固了日本作为向中国输入西方文化中转站的重要地位。小说翻译也不例外,晚清有中译本的日文小说数量空前绝后,译者争相角逐。即便是西方小说,此时也往往经由日本,转译为中文。已有的工具书,于注明译本源流上多有欠缺。在中国学界,为力所不及,情有可原。而唯一一本由香港与日本学者合作编纂的《中国译日本书综合目录》(实藤惠秀监修、谭汝廉主编、小川博编辑,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一九八○年),虽对此缺失有所弥补,但因两地资料有限,所录晚清著作,不少均未能标明具体出版年代,更大的遗憾,则是日文原作多半查无出处。应该说,日本学者在这一领域所能发挥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如在发刊之初的《清末小说研究》连载《清末侦探小说史稿》的中村忠行先生,即于此用力甚勤。身处当年文学传送站的日本,樽本照雄先生也自觉对澄清此段历史因缘责无旁贷。在占有地利优势之外,他更以自身坚实的研究功底,使这一工作日趋完善。由于汇聚了日本学者抉发考稽的大批日方原著版本,该编因而在资料翔实方面远远突过前人,领先学界。
不妨略举数例,以作说明。初刊于一九○二年《新小说》杂志的《二勇少年》,阿英《晚清小说目》列入“创作之部”;《中国译日本书综合目录》已知其误,改正为“(日)樱井彦一郎(译);南野浣白子(重译述)”,所注刊本为上海广智书局一九○五年版;《(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则将杂志与单行本一并录入,又开列出日文译作的版本:樱井鸥村译《世界冒险谭》第三编所收同名小说。再如署名“商务印书馆编译所译”的《(社会小说)巴黎繁华记》,《中国译日本书综合目录》失收,《民国时期总书目·外国文学》(北京图书馆编,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一九八七年)置于“国别不明的文学作品”之列,樽本所编目录则详注出:原作为法国Fortune Du Boisgobey所著“Porte Close”,英译本名“The ClosedDoor”,日本黑岩泪香译作《玉手箱》,三友社一八九一年五月十九日出版发行。而有关吴趼人(我佛山人)译述之《电术奇谈》的考证,尤能显示樽本先生的功力。此作首刊于《新小说》,署名一项所记颇繁复:日本菊池幽芳氏元著,东莞方庆周译述,我佛山人衍义。吴氏自承:“此书原译,仅得六回,且是文言。兹剖为二十四回,改用俗话,冀免翻译痕迹。”(《<电术奇谈>附记》)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据此断言:吴书“已非翻译性质”。樽本照雄先生经过仔细查考,发现了菊池幽芳的原作。这部发表于一八九七年一月一日至三月二十五日《大阪每日新闻》的报章连载小说,总共七十五回,原名《卖报人》(《新闻壳子》);一九○○年,大阪堂又分前、后两编,刊行了该作单行本,而依照时间推算,方庆周应是据此本译出。经过认真比较,樽本判定,吴趼人之作虽有添改,但仍大体忠实于原著(见氏著《吴研人<电术奇谈>の方法》,《清末小说》第八号)。有此底蕴,目录中的相关注记自是确凿可信。
具备如许优点,《(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之为研治中国近代文学者必须参考的工具书,已不待言。而既为研究者的必读书,便当以精益求精的标准衡量之,于是尚觉此编有若干可商榷处,一并提出讨论。
关于著录体例,该编尽量收集了截止到一九九七年五月出版的各种清末民初小说版本,意在提供详备的资料;但由于除再版外,重排及影印本亦单独标目列出,便有眉目混淆之嫌,不利于准确把握此期小说生产的实况。如前些年使用一九八八年版《清末民初小说目录》时,虽知其收录近万件,却苦于统计确数之不易,曾发函求教于樽本先生本人,日后得其惠赐之《清末民初小说的种类》一文,已计算出一八四○—一九一八年的小说品种实收七千七百九十二,差额的数目,即大抵因重版而出。以新版为例,吴趼人的名作《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屡经翻印,故著列有三十九条之多;苏曼殊行迹浪漫,多才多艺,二十年代以降,其书几度热销,《断鸿零雁记》因占四十一目。二种固为特例,却可见分列之病。窃以为,目录的编排可以采取同项合并的办法,而依发表顺序排列报刊及各单行本的版次,系于该书目之下。如此,则能令人一目了然(顺便提及,各种《苏曼殊全集》也可不必再单独列目)。自然,因书商的贪图赢利或作者的流亡身份、内容的涉及时忌,同书异名者亦时有发生,判定归属诚非易事。此则有待众多研究者的努力,而不能专责于樽本先生。
与体例相关的,还有对“小说”的定义。晚清的“小说”概念包含甚广,戏曲、弹词亦在其内,内涵大体与叙事类文学相等。梁启超等人作《小说丛话》,即起因于梁氏撰写的十余条读《桃花扇》笔记;李伯元编《庚子国变弹词》,也自称所用为“小说体裁”。(《庚子国变弹词·例言》)二者在分类日趋精细的今日,已剔除于小说之外。而《(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既著录了《庚子国变弹词》,也列载出赢宗季女的《六月霜》与觉佛的《女英雄传奇》(均见于阿英所编《晚清文学丛钞·传奇杂剧卷》)等,却又并未将其时行世的弹词与戏曲尽数收入,不免显得体例不一。
此外,也有个别非叙事类作品掺杂其中。如梁启超节录的《松阴文钞》,乃日本幕末时代著名政治家、教育家吉田松阴的汉文选;金一所著《女界钟》(目录中未注出作者及版本),为晚清阐发女权理论的代表作;人尹郎编辑的《徐锡麟》,系汇集当年报纸刊载的徐锡麟一案有关报导、供词等而成。之所以误收小说目录中,推想缘由,或因沿袭前人之说,《徐锡麟》与《六月霜》二书,《丁未年小说界发行书目调查表》便已录入;或因其人也作过小说,李伯元、梁启超、金一即属此列,故牵连而及。又有传记杂人的情况,像武林印刷所印行、未题撰人的《女豪杰》,实为梁启超在《新民丛报》“传记”栏发表的《(近世第一女杰)罗兰夫人传》的翻印本,似应除外。此目亦因《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提要》收录在先而致误。
另有《女子救国美谈》一种也值得一说。此书在编目中分置两项,《女子救国美谈》项下注为“热诚爱国人编”,《贞德传》项下作者写明为“冯自由”,又有一参照目列出《女子救国美谈》一名《贞德传》,而前者标作翻译作品,后者则为创作,显然视为不相干的两本书。实则据冯自由《革命逸史》第三集中《开国前海内外革命书报一览》所言,《贞德传》作者即冯氏本人,初刊于庚子即一九○○年。该书“又名《女子救国美谈》,系章回本小说,由《开智录》逐期登出。只刊全书四分之一,而《开智录》停刊,在上海有单行本”。因而,编目应将其合为一种,仍当归人创作类。
而以近代出版物数量之巨,凭个人之力,实难遍览无遗。间有差错,本可谅解;偶然漏失,也属正常。即如成都昌福公司一九一五年出版的《松岗小史》,便未见录载。此书为一长达三百七十页、四十回的创作小说,安素《读<松岗小史>所感》对其赞誉备至,许以“是最妙之政治小说”,“最妙之立志小说”,“最妙之家庭小说”,“最妙之军事小说”,“最妙之教育小说”,“最妙讽劝社会之小说”,“最妙之言情小说”,“最妙之实业小说”,“最妙之历史小说”。作者自署“觉奴”,据吴虞所撰序文,可知其本名刘长述。八十年代编《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第一卷时,曾在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一见。
目录书欲求完善,原赖众力,故亦奉献一得之见,以答谢樽本照雄先生求全责备之诚。
一九九八年二月六日于京北西三旗
(《(新编)清末民初小说目录》,樽本照雄编,日本清末小说研究会一九九七年十月版)
B. 红岩小说阅读获得的收获
江竹筠,又名江竹君、江志伟,1920年旧历八月二十生于四川自贡。在她8岁时,性格刚强的母亲与游手好闲的父亲不能相处,便带着江竹筠姐弟到重庆投奔兄弟。江竹筠10岁到重庆的织袜厂当了童工,因为人还没有机器高,老板就为她特制了一个高脚凳。11岁时,她又进了重庆的一所教会办的孤儿院,边做工边读书。在苦难的生活经历中,江竹筠对当时的社会制度充满了憎恨,同时也养成了刻苦学习的精神。她在上学时非常用功,记忆力超群。后来据同牢难友讲,在狱中,她背诵和默写下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和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供难友们学习。
江竹筠于1939年考入重庆的中国公学,秘密加入了共产党。1944年秋,江竹筠又考入四川大学农学院植物病虫系,翌年转入农艺系。1946年,她毕业后回到重庆,参加和领导学生运动。1947年春,中共重庆市委创办《挺进报》,江竹筠具体负责校对、整理、传送电讯稿和发行工作,只几个月的时间,报纸就发行到1600多份,引起了敌人的极大恐慌。
1948年4月,《挺进报》的发行机关被伪装进步的特务打入,以顺藤摸瓜的方式破坏了重庆市委,6月间,江竹筠被逮捕。在押往重庆的码头途中,她碰巧遇到了已经成了叛徒的原中共川东地委书记涂孝文,立即机智地大声呵斥叛徒,使得叛徒无法再伪装害人。江竹筠被送到重庆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渣滓洞”监狱后,惨遭手指钉竹签等毒刑的残酷折磨,仍坚贞不屈,并领导狱中的难友同敌人展开坚决的斗争。1949年11月14日,江竹筠被特务秘密枪杀,然后被用镪水毁尸灭迹,时年29岁。
■她最崇拜苏联女英雄“丹娘”;狱中难友则把她称为“中国的丹娘”
在亿万中国人的心中,江姐是革命意志坚强的代表。她的一句名言曾激动了无数人的心——“严刑拷打算不了什么,竹签子是竹子做的,而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的。”
江竹筠这位看似文弱的女性有那样坚强的表现,是由于对旧社会及其代表国民党反动派的极度仇恨,也是由于对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的无限向往。当新中国的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升起时,她和渣滓洞里的难友们虽不知国旗的图案,却也以憧憬的心情商议着绣制这面代表解放的旗帜——尽管她们知道自己已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
在四川大学期间,江竹筠学会了俄语,并阅读来自苏联的书籍和报刊。1944年暑假回到重庆时,她参加了中苏友协招待会,会上放映了苏联故事影片《丹娘》——英勇不屈的卓娅成了江竹筠心目中的楷模。在狱中她受酷刑后,难友们把她称为“中国的丹娘”。当年的革命需要这种时代精神,而后人在为理想而奋斗时,同样能够从江竹筠身上得到教益。
■并肩战斗了两年的假夫妻,终于结成了真伴侣。唯一的爱子寄养在别人家里;为了革命工作,她做了绝育手术
■江竹筠路过城门时突然看到丈夫头颅,一时心如刀绞,为防旁边的敌人发现,还要表现得镇定自若
在江竹筠身上,寄托了革命的英雄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两种精神的融合。她是一位坚强的战士,也是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最后为了革命事业又舍弃了她难舍的一切。
1943年4月,党组织派23岁的江竹筠以假夫妻的身份,配合地下党重庆市委领导人之一的彭咏梧开展工作,主要任务是负责通信联络。他们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实际上还是领导与被领导、上级与下级之间的关系。在工作中,老彭十分关心江竹筠的安全。为了躲避重庆特务的跟踪,翌年,老彭让她报考成都的四川大学——那里号称民主堡垒,比较安全。江竹筠只读过一年高中,却向老彭保证:“为了完成党交给的任务,我愿意拼命!”经过3个月的复习,她终于考上了四川大学,老彭则经常以丈夫的名义去看望并布置工作。
1945年,经组织批准,并肩 > 余下全文
战斗了两年的彭咏梧和江竹筠结为夫妇。一年后,儿子彭云出世。夫妇俩把孩子寄养在别人家里。江竹筠为了在地下斗争中轻装上阵,毅然做了绝育手术。1947年秋,彭咏梧、江竹筠夫妇奉中共南方局的指示赴川东打游击。翌年春节前夕,彭咏梧在战斗中壮烈牺牲,头颅被敌人割下挂在城门上示众。江竹筠路过城门时突然看到这一情景,心如刀绞,为防旁边的敌人发现,还要表现出镇定。此后,她继续战斗在川东的门户万县。
江竹筠被捕后仍时时惦念着自己的儿子。1949年初秋,她利用一个难友出狱的机会,事先用竹签蘸着棉花灰对水调成的“墨汁”,给同样是共产党员的哥哥江竹安写了一封信:“假如不幸的话,云儿(指彭云)就送给你了,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革命事业奋斗到底。”
■毛泽东看到江姐牺牲那场戏时,曾动感情地说:“为什么不把江姐写活?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为什么不去把她救出来?”
几十年来,“江姐”要比烈士本名——江竹筠的知名度高得多,她身穿旗袍外罩毛线背心的服装样式也曾被人称为“江姐式”。这虽然要归功于艺术作品的形象塑造,更重要的还在于烈士本人的事迹感人。
重庆刚解放时,罗广斌在一本小册子中发表了《江竹筠烈士小传》。罗广斌是由江竹筠介绍入党,并在她的领导下工作。他被关入“渣滓洞”监狱后,江姐通知狱中的难友“此人可靠”。1951年纪念建党30周年时,重庆《大众文艺》发表了杨益言所写的《圣洁的血花》征文,也是以江竹筠烈士为题材的。1959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发行了28万册的《在烈火中永生》。此后,罗广斌、杨益言以3年的艰苦创作写出长篇小说《红岩》。此书仅国内就先后发行800多万册,可以说影响了一代人。
烈士的事迹不仅被作为长篇小说的素材,而且还被搬上了舞台、银幕和屏幕,很多著名的表演艺术家都以能够扮演江姐为荣。如歌剧《江姐》,是1964年由解放军空军政治部文工团首度排练和演出的,公演后很快在全国引起轰动。在风风雨雨的35年间,她经三代演员四度复排,前后共演出460余场,被赞誉为中国歌剧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其中的唱段如《绣红旗》、《红梅赞》等脍炙人口,被广为传唱。
老一辈革命家也深深为江姐的英雄事迹所折服。据《红岩》作者之一的杨益言回忆,当年毛泽东观看空政文工团演出的歌剧《江姐》时,看到壮烈牺牲那场戏,他禁不住动了感情,曾感慨而又不无遗憾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为什么不把江姐写活?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为什么不去把她救出来?
C. 世界名著《飘》的读后感。
《飘》是一部取材于关国南北战争和战后重建的小说,书名直译应为“随风飘逝”,它引自英国诗人思斯特·道生的诗句,又取义于小说第24章的一段概括性描写,出自书中女主人公斯嘉丽之口,大意是说那场战争像咫风一般卷走了她的“整个世界”,她家的农场也“随风飘逝”了。 斯嘉丽以这一短语抒发了南方农场主的思想感情,作者用来作为书名,也表明了她对南北战争的观点,这与本书的内容是完全一致的。书名蕴藏着两层含意:这呼啸的咫风,指的是南北战争;那被飘去的云朵,指的是农奴制的安逸生活。
这部小说描写了美国南北战争时期那风云激荡的历史。其中穿插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有对人性的深刻剖析,反应了普遍的人性。小说中“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这样昂扬向上的主题,激励了无数人为了幸福的明天去拼搏奋斗,是一部爱情小说,也是一部励志的小说。 所以被称为世界名著。
D. 红岩小说阅读获得的收获
江竹筠,又名江竹君、江志伟,1920年旧历八月二十生于四川自贡。在她8岁时,性格刚强的母亲与游手好闲的父亲不能相处,便带着江竹筠姐弟到重庆投奔兄弟。江竹筠10岁到重庆的织袜厂当了童工,因为人还没有机器高,老板就为她特制了一个高脚凳。11岁时,她又进了重庆的一所教会办的孤儿院,边做工边读书。在苦难的生活经历中,江竹筠对当时的社会制度充满了憎恨,同时也养成了刻苦学习的精神。她在上学时非常用功,记忆力超群。后来据同牢难友讲,在狱中,她背诵和默写下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和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供难友们学习。
江竹筠于1939年考入重庆的中国公学,秘密加入了共产党。1944年秋,江竹筠又考入四川大学农学院植物病虫系,翌年转入农艺系。1946年,她毕业后回到重庆,参加和领导学生运动。1947年春,中共重庆市委创办《挺进报》,江竹筠具体负责校对、整理、传送电讯稿和发行工作,只几个月的时间,报纸就发行到1600多份,引起了敌人的极大恐慌。
1948年4月,《挺进报》的发行机关被伪装进步的特务打入,以顺藤摸瓜的方式破坏了重庆市委,6月间,江竹筠被逮捕。在押往重庆的码头途中,她碰巧遇到了已经成了叛徒的原中共川东地委书记涂孝文,立即机智地大声呵斥叛徒,使得叛徒无法再伪装害人。江竹筠被送到重庆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渣滓洞”监狱后,惨遭手指钉竹签等毒刑的残酷折磨,仍坚贞不屈,并领导狱中的难友同敌人展开坚决的斗争。1949年11月14日,江竹筠被特务秘密枪杀,然后被用镪水毁尸灭迹,时年29岁。
■她最崇拜苏联女英雄“丹娘”;狱中难友则把她称为“中国的丹娘”
在亿万中国人的心中,江姐是革命意志坚强的代表。她的一句名言曾激动了无数人的心——“严刑拷打算不了什么,竹签子是竹子做的,而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的。”
江竹筠这位看似文弱的女性有那样坚强的表现,是由于对旧社会及其代表国民党反动派的极度仇恨,也是由于对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的无限向往。当新中国的五星红旗在天安门升起时,她和渣滓洞里的难友们虽不知国旗的图案,却也以憧憬的心情商议着绣制这面代表解放的旗帜——尽管她们知道自己已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
在四川大学期间,江竹筠学会了俄语,并阅读来自苏联的书籍和报刊。1944年暑假回到重庆时,她参加了中苏友协招待会,会上放映了苏联故事影片《丹娘》——英勇不屈的卓娅成了江竹筠心目中的楷模。在狱中她受酷刑后,难友们把她称为“中国的丹娘”。当年的革命需要这种时代精神,而后人在为理想而奋斗时,同样能够从江竹筠身上得到教益。
■并肩战斗了两年的假夫妻,终于结成了真伴侣。唯一的爱子寄养在别人家里;为了革命工作,她做了绝育手术
■江竹筠路过城门时突然看到丈夫头颅,一时心如刀绞,为防旁边的敌人发现,还要表现得镇定自若
在江竹筠身上,寄托了革命的英雄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两种精神的融合。她是一位坚强的战士,也是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最后为了革命事业又舍弃了她难舍的一切。
1943年4月,党组织派23岁的江竹筠以假夫妻的身份,配合地下党重庆市委领导人之一的彭咏梧开展工作,主要任务是负责通信联络。他们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实际上还是领导与被领导、上级与下级之间的关系。在工作中,老彭十分关心江竹筠的安全。为了躲避重庆特务的跟踪,翌年,老彭让她报考成都的四川大学——那里号称民主堡垒,比较安全。江竹筠只读过一年高中,却向老彭保证:“为了完成党交给的任务,我愿意拼命!”经过3个月的复习,她终于考上了四川大学,老彭则经常以丈夫的名义去看望并布置工作。
1945年,经组织批准,并肩战斗了两年的彭咏梧和江竹筠结为夫妇。一年后,儿子彭云出世。夫妇俩把孩子寄养在别人家里。江竹筠为了在地下斗争中轻装上阵,毅然做了绝育手术。1947年秋,彭咏梧、江竹筠夫妇奉中共南方局的指示赴川东打游击。翌年春节前夕,彭咏梧在战斗中壮烈牺牲,头颅被敌人割下挂在城门上示众。江竹筠路过城门时突然看到这一情景,心如刀绞,为防旁边的敌人发现,还要表现出镇定。此后,她继续战斗在川东的门户万县。
江竹筠被捕后仍时时惦念着自己的儿子。1949年初秋,她利用一个难友出狱的机会,事先用竹签蘸着棉花灰对水调成的“墨汁”,给同样是共产党员的哥哥江竹安写了一封信:“假如不幸的话,云儿(指彭云)就送给你了,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革命事业奋斗到底。”
■毛泽东看到江姐牺牲那场戏时,曾动感情地说:“为什么不把江姐写活?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为什么不去把她救出来?”
几十年来,“江姐”要比烈士本名——江竹筠的知名度高得多,她身穿旗袍外罩毛线背心的服装样式也曾被人称为“江姐式”。这虽然要归功于艺术作品的形象塑造,更重要的还在于烈士本人的事迹感人。
重庆刚解放时,罗广斌在一本小册子中发表了《江竹筠烈士小传》。罗广斌是由江竹筠介绍入党,并在她的领导下工作。他被关入“渣滓洞”监狱后,江姐通知狱中的难友“此人可靠”。1951年纪念建党30周年时,重庆《大众文艺》发表了杨益言所写的《圣洁的血花》征文,也是以江竹筠烈士为题材的。1959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发行了28万册的《在烈火中永生》。此后,罗广斌、杨益言以3年的艰苦创作写出长篇小说《红岩》。此书仅国内就先后发行800多万册,可以说影响了一代人。
烈士的事迹不仅被作为长篇小说的素材,而且还被搬上了舞台、银幕和屏幕,很多著名的表演艺术家都以能够扮演江姐为荣。如歌剧《江姐》,是1964年由解放军空军政治部文工团首度排练和演出的,公演后很快在全国引起轰动。在风风雨雨的35年间,她经三代演员四度复排,前后共演出460余场,被赞誉为中国歌剧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其中的唱段如《绣红旗》、《红梅赞》等脍炙人口,被广为传唱。
老一辈革命家也深深为江姐的英雄事迹所折服。据《红岩》作者之一的杨益言回忆,当年毛泽东观看空政文工团演出的歌剧《江姐》时,看到壮烈牺牲那场戏,他禁不住动了感情,曾感慨而又不无遗憾地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为什么不把江姐写活?我们的人民解放军为什么不去把她救出来?”
E. 急求《 红楼梦 》读书报告
一、贾宝玉
主人公贾宝玉是一个又奇又俗的人物。构成他性格的主要特征是叛逆。他行为“偏僻而乖张”,是封建社会的叛逆者。他鄙视功名利禄,不愿走“学而优则仕”的仕途。他痛恨“八股”,辱骂读书做官的人是“国贼禄蠹”,懒于与他们接触拜会。
他不喜欢所谓的“正经书”,却偏爱于“杂书”,钟情于《牡丹亭》、《西厢记》。他还对程朱理学提出了大胆的质疑,认为“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了。”这充分显示出了他是封建君主制度的“逆子贰臣”。
他认为“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钟于女儿,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在这种骇世惊俗的思想指导下,宝玉终日“在内帏厮混”,并钟爱和怜悯女孩子,钟爱她们的美丽、纯洁、洋溢的生气、过人的才智,怜悯她们的不幸遭遇,怜悯其将嫁与浊臭的男子,失去了她们的圣洁之美。贾宝玉道:女子出嫁前为珍珠,嫁人后便失去光芒成了死珠,再老便与污浊男子同流,成为死鱼眼了。他甚至为自己生有一个男子之身而感到无可挽救的遗憾。
在他的生命历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无疑就是与林黛玉的相爱了。这场恋爱,一方面开始于叛逆性格,另一方面又促使了他的叛逆性格的最终形成。这是他生命史上最大最重要的叛逆行为。宝、黛不但要求婚姻自主,而且在恋爱中背离了封建社会的人生之道。他们在反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导致了两人的悲剧结局。
二、林黛玉
林黛玉是一个才华横溢而性格孤傲的女子,“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则是她的写照。她从小失去双亲,寄居在荣国府,虽然贾母对她疼爱有加,但由于清高自尊的个性,她常生“寄人篱下”的伤感。
她多愁善感,常常为别人不注意的小事而悲伤流泪。正如小说中所描写的“黛玉葬花”一幕,就突出了这一点。花开花谢本来就是自然景象,但她却由此而想到人生的悲欢离合、聚散无常。她为落花叹息,她把宝玉引为知己,同看《西厢记》,把人生的希望都寄托在宝玉身上。她深爱着宝玉,但又感到很难如愿。于是,她因想争取自己的位置但又多次失败而顾影自怜,暗泣于无人之处。
她的内心世界似难捉摸,但也常常将其显露于外。若宝玉“得罪”了她,她便生气,泪水涟涟,甚至为他而生病。表面上这样,其实内心仍是挂念着他,借口去看他。宝玉一病,她为之而伤心,为之而哭泣。但由于封建礼教道德的约束,她不得表白,不得自已,最终在宝钗出阁之日郁郁而死,没能了却自己的心愿。
曹雪芹深爱他笔下的林黛玉,爱她的一切,爱她的笑和泪,爱她的喜与悲。正是由于这种刻骨的爱,才使他将黛玉对宝玉的一段痴情演绎得美丽异常,刻画得入木三分,为世人塑造了一个“心较比干多一窍”、反封建礼教的光彩照人的形象。
三、王熙凤
荣府内,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她便是王熙凤。王熙凤的阴毒可谓人人皆知,作为荣府“总管”,她弄权作势,两面三刀。她用毒计害死贾瑞,又阴谋逼死尤三姐。她生性尖酸刻薄,到最后害了全家。她的个性是泼辣的,文中处处都不忘点明这一点,像她过生日那天,与那淫妇拼命,向老太太求救,足以见得。但毕竟她很能干,荣府上下大小事务都得她说了算,又善于迎合贾母,深得老太太的宠爱。又因此遭到嫉妒。
四、探春
贾探春,贾政之女——她没有黛玉的纤细怜人,没有宝钗的乖巧伶俐,没有香云的活泼开朗,却有卓超的才干,过人的智慧,深僻的见解,远大的眼光,这些在第五、六回“敏探春兴利除宿弊,贤宝钗小惠全大体”中精彩地表现出来了。
王熙凤因病卧床不起,便由探春、宝钗,李执等人主持家务,此期间,探春查看家中大小帐目,发现发放给各个房的月钱和发放给买办的重叠了,便想出了两全的办法,与宝钗等人商议.“年里往赖大家去,与她们那儿的姑娘闲谈,才知她们吃的笋菜鱼虾,一年还有人包了,年终足有二百两银子,从那日我才知道,一个破荷叶,一根破草根子都是值钱的。”发放月钱重叠之事于贾府已早有弊,可满园子的姑娘丫头无一人能指出个一二三来,探春却从赖大家中得到启发,和自家的情况对比,最后提出好的办法,岂不是足以见她的办事能力和精干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分析综合解决问题的素质。谁怪宝钗说“真真膏粱 之谈!你们虽是个千金,原不知道这些事”而后宝钗又玩笑似的说“你才办了两天事就利欲熏心,把朱子都看虚了。你再出去,见了那么利弊大事,越发连孔子也都看虚了呢。”探春闻此言,却一本正经地回答“你这样一个通人,竟没看见姬子书,当日姬子云:‘登利禄之场,处运等之界者,穷尧舜之词,背孔孟之道……”如此一番精辟的言辞,岂是一位普通女儿说得出的,非有政治眼光能矣!
第五十六回中的探春,以处事的果断干练显示出了她卓超的才干,而宝钗的嬉言却引出了她政治性的言论,真是叫人回味无穷,拍案叫绝!
五、薛宝钗
纷飞蝴蝶绕楼院,暖逐东风扑几回。扇影乱摇忙玉腕,粉痕斜溜湿香腮。偶因游戏间消遣,岂为迷藏暗捉来。恰怪亭中私语久,防人忽把绮窗开。薛宝钗在《红楼梦》中份演着重要的角色。她是封建各种礼束的守卫者,并且自身深受其害。她在家中与人关系甚好,受众的喜爱。她的性格中有王熙凤为人的圆滑,林黛玉小心和与贾宝玉完全对立的封建束缚的思想。如在每四十八回中,薛姨妈道:“……莺儿一个人,不够伏侍的,不要买一个丫头来你使。〃宝钗道:“买的不知底细,倘或走了眼,花了钱事小,没的淘气。倒是慢慢打听着,有知道来历的人买个还罢了。〃这里表现出她的处事小心。又如香菱向宝钗道:“我原要和太太说的,等在爷去了,我和姑娘做伴去。我又想恐怕太太多心,说我贪着园里来玩,谁知你竟说了!〃宝钗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羡慕这园子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只是没有空儿……,所以趁着机会,越发往上一年,我也多个做伴的,也遂了你的心。〃这里表现出宝钗了解家人心里,为人圆滑。总之,薛宝钗是个深受封建束缚的人。
六、刘姥姥
红楼梦》中出场人物有四百多位,而且个个栩栩如生,就是那些着墨不多的次要人物,也是写来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就拿刘姥姥来说说吧。
出身乡村的刘姥姥来到了贾家,凤姐导演了一幕闹剧,在贾母那里吃饭的时候,丫鬟只捡了一个鸽子蛋放在刘姥姥那里,刘姥姥不知羞耻地说:“老牛,老牛,食量大如牛”,此时老刘那种直爽,快直的农民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然后刘姥姥又说:鸡蛋俊,小巧”,说明她见识敷浅,只知道吃。到后来鸽子蛋滚到地上,刘姥姥赶紧去拣,其农家那种艰辛勤俭穷酸的形象跃然纸上,与高贵阔气的贾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体现了封建官僚与穷苦百姓差距之大,讽刺了当时的封建社会。最后,她与众姑娘对联,用的都是粗俗的言语,可见她文化甚少,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总之,刘姥姥这种封建、贫穷、可笑的形象通过作者的笔墨,全部体现出来。
七、晴雯
晴雯乃贾府内又一封建礼教的叛逆者。他天生的叛逆,直率,任性以及无所忌惮的言辞给读者呈现出了又一个鲜明的人物形象。
晴雯并未因为宝玉是她的主子而谦虚,忍让他的无理大骂,而是以理辩驳。例:“平日坏了多少宝贝也不心疼,今儿一把扇子惹发了这么大问题”。“今儿一把扇子就这么着”。“何苦来呢。嫌我们就打发了我们,再调好的使”。“我是一个蠢材,那里陪打发吃果子呢?倘或在砸了盘子,更了不得!”。只见她的反抗精神。而袭人的好心劝解又被她冷嘲热讽地反驳一翻,可见她的直率。而她又以撕扇子来取乐,不顾他人的看法,尽由自己开心,事后会做何评论,造成何种影响他都不会去理会。还有几句:“我不敢惹爷”“既这么说你就拿了扇子我来撕”等。这一切刁酸无忌的语言把她的任性,也是我行我素的反叛精神就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也正是这一系列语言使晴雯这一鲜明的人物形象跃然纸上了。
八、平儿
要说《红楼梦》里丫环最漂亮的,还得是平儿,由于她被贾琏收了二房,所以地位也就不同于别的一般的丫环了,但她的出身低微这个事实却一生也抹不去,这也就决定了平儿在大观园中的地位不会太高。
平儿天资聪慧,可偏与王熙凤成主仆关系,则显得有点儿“小巫见大巫了”,不过在日常事务处理上,平儿可是帮了凤姐的大忙了,所以说王熙凤对平儿也挺好。
但虽说跟着王熙凤吃香的喝辣的,但也有不如意的地方,比如说平儿实际上去贾琏也有爱幕之情但是有王熙凤在,她也不敢太过于表露,而且由于凤姐婚久不孕,使她更加看管贾琏,不让他和别的女人相处太密切,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从表面上能看出来的。所以有时贾琏和平儿乘着王熙凤不在,偷偷亲热一番,被凤姐发现了,还要冷嘲热讽一番。
但是平儿还是比较善良的,当贾琏在外面沾花惹草,勾搭上尤二姐后,王熙凤假惺惺的去把尤二姐接回来,却在背地里使坏,使二姐已经成形的胎儿堕掉了,二姐也不堪忍耻辱而自缢身亡,在这期间,贾府里唯一对她好的便是平儿了,一直对他百般照顾,还把好死时将要交给贾琏的二百两银子一文不少的交给了贾琏。由此可见,平儿的心地是十分善良的。这样可爱的姑娘谁能不为之动心??
平儿在贾府没落后出家为妮,一生遁入空门,从此与世俗无缘,唉,平地儿啊,可怜,可悲,可叹的平儿呀!
《红楼梦》中究竟写了多少人物, 清朝嘉庆年间姜祺统计共四百四十八人。
民国初年兰上星白编了一部《红楼梦人物谱》,共收七百二十一人,人各有传,字数长短不一,此书中又收《红楼梦》所述及的古代帝王二十三人,古人一百一十五人,后妃十八人,列女二十二人,仙女二十四人,神佛四十七人,故事人物十三人,共二百六十二人,每人略考其生平及传说。连上二者合计,共收九百八十三人。
近年,徐恭时作新统计。基础工作是:在历年阅读过程中,先以庚辰本作底本,逐回逐段地把人名材料作成札记,广览诸家表谱,相互核对,最后把人物归类。统计出:(一)宁荣两府本支:男十六人,女十一人,宁荣两府眷属女三十一人。(二)贾府本族:男三十四人,女八人。(三)贾府姻娅:男五十二人,女四十三人。(四)两府仆人:丫环七十三人,仆妇一百二十五人,男仆六十七人,小厮二十七人。(五)皇室人物:男九人,女六人。宫太监二十七人,宫女七人。(六)封爵人物:男三十七人,眷属十四人。(七)官吏:有姓名及职名冠姓的男二十六人,只有职称的三十八人,胥吏男三人。(八)社会人物:各阶层男一百零二人,女七十一人。医生男十四人,门客男十人。优伶男六人,女十七人。僧道男十七人,尼婆四十九人。连宗男四人,女四人。(九)外国人:女二人。(十)警幻天上:女十九人,男六人。总计:男四百九十五人,女四百八十人,合计:九百七十五人。其中有姓名称谓的七百三十二人,无姓名称谓的二百四十三人。
有人将《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归谱如下:十二金钗: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李纨、妙玉、史湘云、王熙凤、贾巧姐、秦可卿。
十二丫环:晴雯、麝月、袭人、鸳鸯、雪雁、紫鹃、碧痕、平儿、香菱、金钏、司棋、抱琴。
十二家人:赖大、焦大、王善保、周瑞、林之孝、乌进孝、包勇、吴贵、吴新登、邓好时、王柱儿、余信。
十二儿:庆儿、昭儿、兴儿、隆儿、坠儿、喜儿、寿儿、丰儿、住儿、小舍儿、李十儿、玉柱儿。
十二贾氏:贾敬、贾赦、贾政、贾宝玉、贾琏、贾珍、贾环、贾蓉、贾兰、贾芸、贾蔷、贾芹。
十二官:琪官、芳官、藕官、蕊官、药官、玉官、宝官、龄官、茄官、艾官、豆官、葵官。
七尼:妙玉、智能、智通、智善、圆信、大色空、净虚。
七彩:彩屏、彩儿、彩凤、彩霞、彩鸾、彩明、彩云。
四春:贾元春、贾迎春、贾探春、贾惜春。
四宝:贾宝玉、甄宝玉、薛宝钗、薛宝琴。
四薛:薛蟠、薛蝌、薛宝钗、薛宝琴。
四王:王夫人、王熙凤、王子腾、王仁。
四尤:尤老娘、尤氏、尤二姐、尤三姐。
四草辈:贾蓉、贾兰、贾芸、贾芹。
四玉辈:贾珍、贾琏、贾环、贾瑞。
四文辈:贾敬、贾赦、贾政、贾敏。
四代辈:贾代儒、贾代化、贾代修、贾代善。
四烈婢:晴雯、金钏、鸳鸯、司棋。
四清客:詹光、单聘仁、程日兴、王作梅。
四无辜:石呆子、张华、冯渊、张金哥。
四小厮:茗烟、扫红、锄药、伴鹤。
四小:小鹊、小红、小蝉、小舍儿。
四婆子:刘姥姥、马道婆、宋嬷嬷、张妈妈。
四情友:秦锺、蒋玉菡、柳湘莲、东平王。
四壮客:乌进孝、冷子兴、山子野、方椿。
四宦官:载权、夏秉忠、周太监、裘世安。
文房四宝:抱琴、司棋、侍画、入画。
四珍宝:珍珠、琥珀、玻璃、翡翠。
一主三仆:史湘云--翠缕、笑儿、篆儿。贾探春--侍画、翠墨、小蝉。贾宝玉--茗烟、袭人、晴雯。林黛玉--紫鹃、雪雁、春纤。贾惜春--入画、彩屏、彩儿。贾迎春--彩凤、彩云、彩霞。(文章原摘自香港《广角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