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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都穷徒小说免费阅读答案

发布时间: 2024-04-04 10:4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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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求耽美小说《囚徒》by膏药狐,全文 番外txt网盘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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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长篇小说连载:欲望的囚徒(4.娇妻生气了)

出了电梯,谢童正好遇着家对门的女局长,手牵一只咖啡色贵宾犬,其实在高玉没给他纠正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一只泰迪。女局长进电梯时竟然极罕见地笑着跟他点了点她那“高贵”的头颅,这令他颇为纳闷且措不及防,谢童尴尬地刻意收缩其脸部肌肉,使唤嘴角上提,强装出一丝笑颜,不过他坚信自己笑得一定很难看,外眼角周围的鱼尾纹及眼轮匝肌一定不听使唤,属于似笑非笑的尬笑和伪笑。

至家门口,谢童抖擞抖擞精神,再次强挤出一丝笑容,他一边用钥匙将家门打开,一边夸张地大声叫道:“老婆,我回来啦。”

“亲爱的,你终于回来啦!今天下班怎么这么迟?嘿嘿嘿,饭好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高玉好奇地问道,语气和蔼,并无一丝怀疑或责备的味道。

进了家门正忙着换凉拖的谢童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急中生智地回道:“哦,刚刚去小公园对面的加油站给车加满了油,正值下班高峰期,加油的人特多,排队排了好久;加过油,后来,后来又去菜鸟驿站取了快递。”谢童如今临场编谎话的能力大涨,且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已非昔日可比。其实他午休前已经给爱车加过油,加油站就在他们出版社西侧约七八百米处;快递是他包里的那本名家散文集和一本《现代西方哲学》,只不过是前几日取的,才刚刚看了几页。

“什么快递?拿给我瞧瞧。”高玉很是好奇,问道。

“两本旧书,孔夫子旧书网上买的,很便宜。”谢童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中取出那两本旧书。他嗅了嗅鼻子,因他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是他熟悉的百闻不厌、百吃不厌的糖醋子排的香味,他换好了凉拖,放下公文包,拿上书,直奔餐厅。

谢童来到餐厅,将书放在餐桌的一角,对着正在厨房中忙碌的高玉说道:“哇!糖醋子排,还有香菜豆饼、清蒸鲈鱼、青椒炒牛柳,哇!还煲了鸡汤哎,这么丰盛!老婆,今天是什么日子?”谢童眉开眼笑,好奇地问道,尽管他刚刚在麦当劳吃过,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食欲,奇怪的很,自从他被“发配”到发行部之后,他的胃口反而大开,他发现做一个“吃货”很有趣,很开心,比每天做的那些无聊工作有趣、开心多了,只要不是与宋冬平这类庸俗粗鄙之流共坐一桌影响食欲就行,而且每次大饱口福之后,美味通过食管这条“羊肠小道”进入胃部待消化吸收,胃部蠕动时便跟大脑争夺血氧,大脑便会因供血相对不足而出现短暂缺氧犯困的现象,这对经常焦躁烦闷、胡思乱想的他大有裨益。他由此想到,好吃发胖的人也许并非因主观上的心宽不愿多思而体胖,多是由于客观上的脑部常常缺氧犯困不能多思而体胖。

高玉笑了笑,没说话,她关了煤气,丢下汤勺,盖上紫砂锅的锅盖,用围在腰间的蓝底黄色碎花围裙擦了擦手,然后用筷子从餐盘里挑了一块刚刚出锅不久还冒着热气的排骨,一边放至她自己的嘴边吹了吹,一边走近谢童,塞进他已经张开的嘴里。

高玉嘴角挂着浅笑,一双清澈灵动的美眸深情地望着谢童,等着他夸赞,她知道谢童在细品了她精心烹饪的美味之后一定有美言。

“老婆,你现在烧菜绝对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平,特别是这道糖醋排骨,色香味俱佳,我怎么这么有口福!嘿嘿嘿……”谢童鼓着腮帮一边咀嚼,一边竖起大拇指笑着赞道。享用了高玉烹饪的美味之后绝不吝啬他那廉价的美言是他一如既往的手段与作风,这对小有虚荣心的高玉而言很是受用,也令她以主厨身份烧晚饭的次数日渐增加。其实谢童虚情假意的美言听起来并不新鲜,却依然美得高玉笑着向他调皮地眨眼睛,做鬼脸。说实话,高玉很可爱,很单纯,长得也很俊俏,且属于特耐看、百看不厌的那种,特别是笑起来时露出的一对迷人的酒窝真的能令男人们的目光流连忘返,包括谢童他自己,当年自视甚高的他能对她一见钟情足以说明她的出类拔萃,无论是在容貌上还是气质上甚至都不输方云半分,而今若不是谢童自己事业上特别不顺心而令他特别压抑、无奈、苦闷、烦躁,以及最近她频繁地向他提出“买房”这一“过分”要求的话,夫妻之间的感情或许依然甚笃。当然,对于谢童这样的天生的“花心男”而言,“路边野花”鬼魅的诱惑力是无法抵挡的,高玉这朵至美、至香的“家花”也无法遮蔽他那双贪婪的眼睛,无法遮掩他那对无餍的鼻孔,无法平抑他那颗骚动不安的心。因此,贪恋这凡尘俗世中的“食”“色”之欲的肉身,尽管它有碍精神自由、灵魂静净,但谢童还是且爱且恨,多数时候是爱大于恨,爱远远大于恨。

谢童正欲凑上他的油嘴,心知肚明的高玉却机智地躲开了,不过她并不是真的要躲,只两秒钟的工夫,她便迎上前去,主动在他的油嘴上带响声地亲了一口,然后甜甜地笑道:“要想收住老公的心,就得养好老公的胃,嘿嘿嘿,今天俺下班早,改善一下伙食。”

“玉儿,难得今天这么多硬菜,咱来点儿红酒呗!”近两年来无酒不欢的谢童一边帮着端餐盘,一边积极提议道,被高玉如此罕见地反客为主地亲了一口,他的心情突然真的好了起来,亲热地叫她“玉儿”,他已经两三天没有这样叫她了,此刻他的内心甚至还为这些天待她不够好、不够专心有了一丝自责与愧歉之意。

“好啊好啊!前几天刚刚听说平时适量喝一点葡萄酒不易得心脏病呢!”高玉一边说,一边弯下腰,伸出一只嫩香玉手从身旁酒柜的最底层取出开酒器、醒酒瓶和两个喝红酒的高脚杯放在餐桌上,又从中间隔层取出一瓶红葡萄酒。谢童从高玉手中接过酒,揭开塑料皮包口,用开酒器拧开木塞,然后伸过手去便欲为高玉的杯子樽酒,高玉迅速接过酒瓶,笑着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他光亮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举起醒酒瓶,小心翼翼地将酒沿着醒酒瓶内缘缓缓倒进去,又轻轻摇晃。谢童用手捻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陶醉在高玉优雅的倒酒和晃酒动作中。他在手机上点开QQ音乐APP,在自选歌单中选了一首张靓颖唱的《我的梦》,优美的旋律与极富磁性的嗓音顿时在餐厅流淌,也流遍他的血管,通达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我更喜欢Delacey唱的英文版《Dream It Possible》,当然张靓颖唱的英文版与中文版也挺不错的。”高玉道。

“这话你可别在外面说,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崇洋媚外?”谢童笑道。

“不会吧!若真的就因为我喜欢一首英文歌就说我崇洋媚外,那这人得有多自卑和脆弱,玻璃心碎了一地,而且很无聊。”高玉不服气道。

不大的餐桌上,酒香四溢,菜香弥漫,夫妇二人相互夹菜,频频碰杯,边吃边聊,边聊边喝,温馨的橘黄色灯光下,红酒已几近见底,不胜酒力的高玉那俊俏的脸白里透红,水盈盈的眼睛上方一头波浪式、棕红色的头发,放荡不羁地披在肩头,颇有几分妩媚,微醺的谢童右手轻晃酒杯,左手托腮,深情地望着她,他似乎又找到了当初与她热恋时的那种芳香、甜蜜、温暖、明亮的感觉。

高玉被谢童如此直勾勾地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她抿嘴而笑,还仰了仰头,用手指将遮住脸颊的几缕头发往耳根处拨弄,然后娇滴滴地说道:“老公,不要这样看人家嘛!”

谢童一脸憨笑,借着酒劲发自肺腑地赞叹道:“玉儿你长得真好看,越看越耐看,美若天仙竟然还有一身好舞艺、一手好厨艺。”

谢童正欲借着酒劲,也趁着高玉心情大好,说出辞职读博的心愿,可还没等他开口,高玉却兴奋地开口说道:“你就是嘴甜,仅靠这一个优点就俘虏了我的心,连我妈都被你哄得笑眯了眼。”高玉“呵呵呵”如此说道。不过谢童心里明白,他之所以能轻易俘虏眼前这位肤白貌美、气质上佳的知识女性的芳心靠的绝不仅仅是嘴甜,否则东州艺术学院曾疯狂追求过她的同事中嘴甜的年轻英俊的男士为何一个个都败下阵来?他对自己的身材、长相、谈吐、才华与气质都是自信满满的,他一直觉得他与高玉的结合可谓“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谢童正欲重新组织语言说出心愿,却又被高玉抢了先:“哎!老公,跟你说件正经事呗,小丽说她住腻了跃层,想赶在七月限购前买个精装大平层,我今天中午陪她去河东新区看房了,188平的精装大平层,那套样板间做得真漂亮,富丽堂皇,她建议我们也……也……在那儿……买个小套。”高玉望着谢童,话说得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却掩饰不住心中的羡慕和热望。

谢童心里禁不住咯噔一下,暗想: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弄这么多好吃的,原来是有小心思的,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我们没有你闺蜜樊小丽家有钱啊!想到这儿谢童有点儿泄气,甚至为自己不合理的物质贫困而愤愤不平,也为高玉竟然有“买房”这一“非分之想”而失望,而倍感压力。他知道自己辞职读博的心愿只能再次藏在心底了,因为他清楚这一愿望与梦想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奢望与空想。

不过谢童转念又觉得高玉有这心思也属人之常情,谁不想物质生活条件好一点?谁不想拥有自己的房子?特别是更没有生活安全感的女人,尤其是在其闺蜜即将成为拥有“三窟”的“狡兔”的情况下,哪一个女人能无动于衷,心无杂念,内心平静如水?其实在高玉突然心生买房之念这件事情上谢童除了失望、倍感压力,并由此引发敷衍、烦躁与逃避之外,他还有一丝自责、歉意与无奈。自责歉疚的是,结婚都五年了,高玉一直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跟他挤在这套简陋的出租房里;无奈的是,仅凭他俩的那点儿积蓄和收入,即便是贷款,想要在东方这种新一线城市买套房子也是很难的,而他自己家里面似乎也指望不上,撇开他那刚参加完高考的同父异母的小妹谢柳西暂且不谈,姐姐谢红一家在县城老家刚换了套新房还没几年,因而手头并不宽裕,而忠厚老实、做了一辈子中学语文教师的父亲谢致远,自打偷偷给了他这个老许家真正的‘独苗’三万元购车款被继母司马美丽发现并大闹一场后,退休工资卡就一直被牢牢地控制在司马美丽的手上,成了与谢童毫无血缘关系的所谓“小弟”司马大福一家的“摇钱树”;岳父高君德、岳母王雅茹对他倒是不薄,买车的时候已经支持了十万元,买房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再伸手?

谢童端起酒杯晃了晃,本想只抿一小口,却猛地喝了几大口,“咕咚咕咚”咽了下去,他知道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像个没文化、没品位、没情调的暴发户,但他还是这样喝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买房这事我也想过,怎么可能不想,在我们国家租房子总不是个事,可眼下咱们的经济条件不允许啊!”谢童打了一个酒嗝,愣了一下,继续说道:“玉儿,我向你保证,三年,相信我,就三年,我一定挣足你买房的首付款。”他下意识说的是“你买房”,似乎买房与他无关,至少说明他内心深处并无这奢求,他内心并不想因这奢求而背上这样一个沉重的包袱,戴上这样一个无形的枷锁,成为一个失去身心自由的可怜的“房奴”。

“亲爱的,可咱们等不起啊!现在的房子几天一个价,涨得我心惊肉跳的,况且……”高玉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谢童问,不夹杂任何情感。

“况且,咱们好像要有小宝宝了。”高玉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欣喜地应道。

“啊?……真的吗?我要做爸爸了!”谢童瞬间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其实对于生不生孩子这件大事,他的内心一直很纠结,他认为以他现有的条件是没有资格,也没有兴致做父亲的。

“嗯,那个,就‘小红’,早就该来了,可一直没来,而且这些天我偶尔还会无缘无故地犯恶心,我有点儿怀疑,便私下里买了测试纸自测了几次,应该是怀上了,老公,明天下午咱们去医院确认一下吧,你有空吗?”高玉举杯抿了一小口酒,然后望着谢童说道。

“嗯……好的!明天我跟朱富贵请半天假,真的好开心,我要做爸爸了,不过,玉儿,往后我们的开销可就更大了。”谢童突然明白了高玉近期急欲买房的缘由,不过他还是无奈地如实说道。

谢童话里的意思高玉怎么会听不出来?可她一点儿也不恼,一如往常地柔声细语道:“老公,你是知道的,我愿意陪着你住出租房,可我不能忍受我们的孩子同我们一起住出租房,那样我会心痛的;还有,没有自己的房子以后宝宝正常上学都成问题,我知道我们现在买房是有点吃力,可房价一直在涨,以后买可能就更吃力了,要不我们……”

“要不怎样?”谢童好奇地问道。

“要不咱们把车卖了吧,估计能卖三十万呢,咱手头有小三十万存款,可以跟我姐借点,咱俩的朋友、同事那儿也可以借点,我俩的公积金可以贷点,我算了算,应该够买个七八十平米的小套啦!”高玉知道那辆刚开了两年多的奥迪Q5是谢童的心肝宝贝,她有点诚惶诚恐地试探着说道。

谢童听了禁不住“啊”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他没想到高玉竟打起了奥迪车的主意。高玉也一言不发,她似乎有点心疼他,或者说巴结他,甚至是害怕他,餐厅内静静的,客厅的一面墙上挂着的他们老许家的祖传老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高玉突然抓起担在她碗口的青花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硬塞进谢童的嘴里,然后深情并忐忑地望着他。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还真的是,谢童嚼着排骨,歪了歪头,然后故意清了清嗓子,努力掩饰、压制住内心的烦躁与不快,佯装和蔼地说道:“玉儿,没有车会很不方便的,会很不习惯的,会……,况且你还怀上了宝宝,房子过几年吧?不,就两年。”

“我没事的,坐公交车的孕妇多着呢,别人能坐得我就能坐得,我又不比别人精贵,我就想现在买,不想再等了。”高玉笑道,说得很诚恳,甚至有点儿低声下气。

“好,买买买,买你的房子;卖,卖吧,卖我的车,卖了好,那我们干脆从明天起就开始回归‘无车族’,一起挤公交试试,看谁先受不了,到时你可别喊累。”突然窜出来的烦躁与不快赶走了他先前佯装出来的和蔼,谢童扔下了这句本不该说的话,说话的口气明显不太好,有点儿赌气的意味,脸色也不太好,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试试就试试,只要能买房让我挤一辈子公交都行,……车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买房又不是为我一个人买的,……对了,明天妇幼你就别去了,我自个去就行,还有,你前天跟我说的周末不想给我们乔副主任家儿子做家教了,你不想做就不做吧!”高玉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卧室,并且将房门重重地关上了,谢童从背后看到她似乎用手背抹了两下眼睛,是自己惹得她伤心难过流眼泪了吗?谢童心想,他有点儿后悔他刚才的冲动发火,他本想上前哄一哄她,假装认个错,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一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挺憋屈的;二是他觉得主动低头认错实在太没面子了;三是他根本无需担心她赌气收拾行李回娘家,这第三条许是最主要的原因。谢童突发奇想:若是高玉的娘家就在东方,她会跟许多受了委屈生了气的小女子一样哭哭啼啼收拾行李回娘家吗?自己会跟许多一时冲动逞能耍横发火的男子一样,事后不得不负荆请罪,亡羊补牢,低眉顺眼、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地求得岳父母的宽恕与高玉的既往不咎与回心转意吗? 高玉或许不会吧?偶尔会吧?若高玉真的偶尔如此,自己一定会负荆请罪以求老婆大人和岳父母大人开恩、恕罪的,因为他的心中有她,尽管不全是她,但不能没有她。

谢童马马虎虎收拾、洗刷完碗碟,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生闷气,他强迫自己不再想卖车买房这件烦人的“破事”,也不再想是否屈尊低头去哄一哄高玉的事。突然他又想起了傍晚时分麦当劳店里的美丽邂逅,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沧然若失之感,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鼓起勇气跟她搭讪几句;或者随心所欲地“堕落”一回,用手机偷偷留下她美丽的倩影,想必那美丽的倩影一定比这红酒更易消愁。

谢童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点开微信,无精打采地点开朋友圈,突然他的心头一惊,头像为一枝梅花,微信名为“梅”的下方有一行字:哈哈,倒着读书才能倒背如流;字的下方是一张酷似他在麦当劳店里捧着书遮住面部佯装看书的照片。谢童急忙点开照片,仔细端详,他瞬间满脸通红,因为他捧着的书是倒着的。不过令他惊喜的是:他和她竟然是微信好友,至于是何时加的,因何而加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并且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不过对于他而言,所有这些问题与“他和她是微信好友”本身相比似乎并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他饶有兴致地点开她的头像和个人相册,原来她跟他一样,都属于低调的“偶发族”,他的这张“尴尬照”是她几个月里发的朋友圈的独一份,谢童突发奇想:如此荣幸与她有缘,是否应该在她的朋友圈自报家门,评论一番,将他的尴尬转让于她?遗憾的是,他是个生性懦弱、羞怯,关键时候就怂的人。

谢童突然想通过微信将麦当劳店里的这美丽邂逅说与方云,告知她他又去了他俩的“老地方”,还邂逅了她的“年轻版”,不过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一念头,他不忍心触碰她的那根敏感神经,怕引起她的怀旧、落寞、懊悔情绪,他也怕自己受到她的消极、负面情绪的影响。

打消了给方云发微信的念头,谢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刘云霞编辑一条劝慰短信,他明知道作为一个局外人说一些不痛不痒、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劝慰话其实没什么意义;但他转念又想:尽管效果可能不好,但劝慰本身这个显示关心的初衷与形式有时还是很重要的,否则就显得不够朋友,太过冷漠。微信编辑结束后,谢童本想跟高玉说一下刘云霞逆风翻盘未果的事,并就微信的内容妥否征求她的意见,可当他走进卧室时却发现高玉已经蜷缩着身子睡下了,他油然而生一丝自责、歉疚之意,一屡怜惜、懊悔之情,他心软地轻轻为她盖好薄被,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不过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而不想搭理他。

谢童倚着衣柜重新看了一下已编辑好的微信内容,觉得还算妥当、满意,便发给了刘云霞。

谢童蹲下身子盯着佯装睡觉的高玉的俊美的脸庞,心里酸酸的,还痒痒的,他觉得自己对高玉是有感情的,也是有生理欲望的,有时还很强烈,他很清楚,这份感情和欲望是束缚住身心俱疲、万念俱灰的他继续逗留在这喧嚣浮躁的都市生活中的几根绳索中最粗的两根。

谢童蹑手蹑脚地绕到床的另一侧,脱了拖鞋上床,倚着床头,一边三心二意地看书,一边等着刘云霞回复微信,还时不时地望望睡在身边的高玉。刘云霞始终没有回复,接近十一点钟的时候,他若有所失、心怀忐忑地关了床头灯躺下,辗转反侧中迷糊入睡。

谢童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继一周前梦见自己变成一只落入蛛网中的小蜜蜂之后,他又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啼血的笼中鸟。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借着从窗帘中缝透进屋内的微光,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高玉,高玉睡得正沉,未散的惊恐与强烈的便意令倦意未消的他无法继续入眠,他轻缓地下床,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然后像往常一样将房门虚掩。

解完手之后,谢童突然想起来,自己和高玉前一晚因相互赌气,在睡觉前竟然都没洗澡,于是他决定就便洗一把澡,头顶上的花洒喷洒下来的稍烫的热水落在他白皙健美的身体上令他倦意全无。

谢童洗完澡,穿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他并没有同往日一样去厨房准备一顿简单而不失营养的中式早餐——杂粮稀饭、青菜香菇包子、煮鸡蛋、橄榄菜,当然包子都是前一日或前两日从小区旁边的包子铺买来的,稍微加热一下便可,橄榄菜是之前从淘宝上买的。洗了一把澡并没有能够洗净他的坏心情,因而他无心烧早饭,他决定下楼转转散散心,顺便买点早饭回来。

谢童从家中出来,轻轻带上门,见电梯停在18层,他索性从光线微弱的楼梯下楼,下至一楼楼梯平台的时候竟惊着了一只黑色流浪猫,这只黑色流浪猫其实也惊着了他,惊得他双臂竟起了鸡皮疙瘩,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黑猫猛地跳上窗台,不过它并没有立刻逃走,也没有发出抗议的叫声,而是一直盯着他看,看得谢童全身的毛细血管瞬间紧缩,谢童再次狠狠地跺了一下脚,黑猫这才挤出半开着的窗户,然后“喵喵”了两声跳下窗台。

出了单元门,天刚蒙蒙亮,却已给人一种闷热之感,看来又是一个大热天。小区内物静人稀,连平日里早起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妈们都未见身影,路边的翠杉林中偶尔会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

谢童抛开杂念与一切不快,沿着小区内的环形道路转了三圈,再一次转至小区北门的时候,一阵杂粮煎饼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孔,令他食欲满满,他已经连续十多天早上没吃着这香味扑鼻的杂粮煎饼了。

难得杂粮煎饼摊前不用排队,他买了两份杂粮煎饼,高玉一向不吃大葱,因而她的那一份里面没让放大葱,他又从旁边的稀饭包子铺买了一份高玉喜欢吃的南瓜稀饭,他已经不再生高玉的气了。

④ 长篇小说连载:欲望的囚徒(9.雨夜)

文/骆毅

吃完晚饭,夫妻二人从小餐馆里出来,暮色已浓,街道两旁的白玉兰花状的路灯突然如约绽放,昏黄的灯光从随风摇曳的香樟树那葱翠的枝叶的缝隙间透出,像许多调皮的萤火虫东躲西藏。行至单元门前,谢童正欲掏裤兜取出门禁卡和钥匙,高玉颇有兴致地提议在小区里转几圈消消食,他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水韵苑小区景观颇为精致,却因并非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家而略欠一丝归宿感,不过在意识到将要搬离这个小区时谢童还是有点儿不舍,毕竟这儿曾留下他与高玉刚结婚那两年许多温馨、浪漫的记忆,他想高玉应该也和他一样,因此她的所谓“转几圈消消食”的提议大概还隐含临别前的一丝离愁别绪。

谢童和高玉十指相扣,漫步在黄色透水砖铺就的小区环形道路上,路灯洒下橘黄色的光晕,道路两边的香樟树已经长大,一阵东南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透过挺拔的树干和翠绿的树叶,看到一幢幢楼房并无规则地分布在水景四周,水景与房屋之间、房屋与房屋之间有碧绿的草坪、翠绿的灌木丛、红花绿树、古色古香的亭子以及亭边小广场。业主们三三两两悠闲地在路上、小广场上散步、遛狗,一群孩子们在小广场边上的游乐设施上玩耍嬉闹,好一幅温馨的画面。谢童牵着高玉的玉手漫步其间,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聊着,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轻松惬意的心情和怜惜高玉的感觉了,除了出租车司机对高玉并非讨好的赞美和无意间流露出的艳羡目光点醒了他这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当局者”之外,与许子静的久别重逢或许也是医治他“苦闷烦躁症”的一剂良药,因而他对高玉的怜惜似乎并没有那么纯粹,还夹杂着精神出Gui后的愧疚与补偿的意味。

又一次行至11栋楼下的一棵海棠花树下时候,高玉突然挣脱开谢童的手,并停下了脚步,他不解地望向她,橘黄色的灯光下,初夏晚间温暖的风轻轻吹拂着高玉秀丽却略显疲惫的面容,“我有点儿累了,咱们回家吧。”高玉提议道。

“嗯嗯,好回家。”谢童应道,他又主动挽起她的胳膊向着单元门走去,这时从单元门里面走出一位穿着深黄色绸缎面料的高档睡衣、风韵犹存的中老年女士,谢童定眼细瞧,原来是家对门的女局长。她手牵一只咖啡色贵宾犬,面带微笑地跟谢童高玉夫妇俩打招呼,更确切地说是跟高玉一个人打招呼:“嗨,小玉,好几天没见着你了,得空去我家坐坐哈。”

高玉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害羞得慌忙挣开谢童的胳膊,然后顺从地回应道:“嗯嗯,好的好的,王局长您出去遛‘甜甜’那?”

“这不,风雨无阻唻,每天都得溜几圈,我也不走远,就在咱们小区里面遛遛,嘿嘿嘿,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每天溜狗、观鱼、买菜、烧饭打发无聊的时光……”王局长一边被狗牵着,不情不愿地慢慢跟着走,一边频频回头跟高玉客气地说话。

听完二人“目中无人”的闲聊,目送女局长渐渐远去的背影,谢童无比纳闷和诧异:这对门大户型内一向盛气凌人的大局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屈高就下,降尊临卑,婉婉有仪了呢?还有,这位大局长家阳台上的那只可怜的笼中鸟去了哪里?她怎么没说逗鸟遛鸟?鸟儿会不会死了,可若是死了的话她应该伤心难过啊!看来真的是她良心发现、大发慈悲将鸟儿放了,不对,还有一种可能,鸟儿逮到机会自己飞了,不管了,无论是放了还是飞了,只要不是死了就好。

进了家门,谢童一边换下外套就近挂在门后的挂钩上,一边好奇地问道:“玉儿,你啥时候跟这位大局长混得这么熟了?似乎还挺亲密的,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笑容可掬地主动跟咱们打招呼吧!我指的是正式打招呼。”

“哦,忘记跟你说了,是这样的,你上个月不是去安徽出差了几天吗,有一天我下班进小区,刚好碰见她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提了许多东西,门岗旁只剩下一辆手推车却又被别人抢了先,我看她提得挺吃力的,就主动帮她提了点,她特别感激。到了家门口我本来是不想进她家门的,可她非要拉我进她家里坐坐聊聊,盛情难却我就进去了,她领着我参观了她家的每个房间,还真是开眼呢!她家装修布置得特别豪华,比小丽公婆家还豪华,近乎奢华,书房足有我们家的两个大,可能都不止,正中竟然放了一张牌桌,电子自动的那种,我在小丽她自己家里见过;客厅靠近超大液晶电视的边上有一个超大的鱼缸,里面养了不少观赏鱼,我都叫不出名字。我和她,噢还有小狗‘甜甜’,就坐在鱼缸前观鱼,‘甜甜’不停地用一只前爪拍鱼缸,偶尔‘汪汪’几声,我跟她就一边观鱼一边闲聊,偶尔还逗逗鸟,你还别不信,我俩聊得还蛮投机的,她便拿我当忘年交,临走时还塞给我好多零食。”高玉换了凉拖,小碎步跑进卫生间。

“物质富豪,取之若非道,我永远都不会跟这种人交朋友,你还跟她聊得蛮投机?你跟她有什么可聊的?还聊成了‘忘年交’?搞笑!”谢童在卫生间旁边的水龙头上一边洗手,一边愤愤然向着里面的高玉说道。

高玉出了卫生间,说道:“老公,别这么说人家,她并没有我们原先想的那么不堪,况且她也不容易,一个人孤零零的,现在又提前退居二线了,挺失意落魄的。”高玉同情心有点儿泛滥,一向对钻营仕途、混迹官场的人颇有微词的她却对这位刚刚退位、刚刚成为她忘年交的半老徐娘竟然动起了恻隐之心,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一个明明德行有亏甚至徇私枉法之徒一旦成为他或她自己身边关系较亲近或利益较亲近的人,他或她的斑斑劣迹便会被“感性之布”遮蔽,“理性之风”只是偶尔掀起它的一个角。

“该,肯定是犯错误了,难怪最近她家冷清了不少,估计她的那一帮酒友、麻友也该散了。”谢童一向是非分明,他不依不饶,愤愤然挖苦讽刺道。

“是不是犯错误了这她没细说,也许人家不方便细说,反正就闲聊呗,她还跟我诉苦,说是原先她在位的时候,儿子、儿媳妇心疼她一个人住着孤孤单单的,想让她搬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可现在退下来真的跟他们一起住了才半个月,儿媳妇就容不下她了,经常找茬,给她冷脸看,为了不让他自己的儿子为难,她只好又搬回来了;她还说特喜欢我这样的性格,说她儿媳妇若能有我一半好她连睡觉都会笑醒的。”高玉道。

“哦,是这样啊,难怪呢,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失意落魄了能这么快转向,用美味零食、甜言蜜语这些糖衣炮弹拉拢、哄骗身边的单纯吃瓜女子,为了听她诉苦,给她解闷消遣。”谢童继续挖苦道。

“童子,对人别总是这么苛刻。”高玉略有一丝不快地说道。

“嘿嘿嘿,她说的最后那句话是你自己加上去的吧?”谢童没有接高玉的话,反而故意戏弄她道。

“好你个谢童,你竟敢……看我不找个封条把你的臭嘴封上。”高玉气得直喘粗气,不过谢童看得出来那是她故意装出来的,于是傻傻地朝着她笑。

“你竟然还笑,你等着,禁三个月。”高玉故意咬牙嗔怒道。

谢童颇识时务,赶紧求饶,嬉皮笑脸地给高玉揉肩捏背,一边揉捏,一边感慨道:“其实,她也挺悲哀的,在位时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如今下台了人走茶凉、门前冷落了。”

谢童如此感慨了一番,原本以为高玉会附和几句或者反驳几句,却未曾想到,“没心没肺”的她早已打开了电视机追她的“穿越剧”去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哼着小曲儿独自去洗澡。

从洗澡间出来,高玉告诉谢童刚才樊小丽又来电话了,说是翌日晚上会将她以前穿过的两套纯棉孕妇服还有她女儿小楠小时候没用完的手工纯棉尿布、婴儿服送过来。

谢童突然想起来孕妇不能这样看电视,有辐射,便急忙对高玉说:“玉儿,你现在不能这样看电视了,对宝宝不好,过几天抽空咱们去买防辐射孕妇服。”

“啊!这才什么时候啊,不至于这么小心吧!不过为了咱宝宝,我就忍痛割爱,牺牲一下啦,唉!做女人可真苦啊!”高玉关了电视,说道。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高玉手机的微信消息提醒,她取过手机一看,对谢童说道:“又是小丽,小丽问咱家车子跑了多少公里了,报价多少,她准备帮我们找买家。”

“小丽?她帮我们找买家?嗯……也好,多少公里?我也不太确定,嗯你就告诉她两万多公里了。”谢童故作奇怪地拖腔拿调,其实对于樊小丽的热心他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只是在高玉面前他要装出一副奇怪的样子,以掩饰他和樊小丽之间关系的暧昧。从理性上讲,性格热情奔放甚至有点儿大大咧咧的樊小丽并非谢童所心仪的那种女子,在骨子里他还是喜欢温婉安静型女子,但他觉得跟樊小丽在一起时很轻松自在,无拘无束,能缓解他无聊苦闷忧郁的情绪和精神压力,给灰暗、乏味的生活增添一些色彩和味道,再加上在樊小丽平日里与他打情骂俏的过程中,他能明显能感受到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他不想辜负这份感情。

“那你打算报价多少?”高玉平静地问道。

“就报32万吧!”谢童略微想了一下应道,独自去了书房。

高玉从阳台取了换身衣服然后去了洗澡间。

谢童在书房看了近两个小时的书,就是他前几天刚从旧书网上买的那两本,他觉得有点累,本想着找高玉说说话,于是合上书出了书房。

谢童来到卧室,见高玉不知何时已经睡着,没有盖辈子,枕头边还放了一本书,谢童轻轻拿起细瞧,是一本怀孕必读书。他拉过被子轻轻地给高玉盖上,他突然觉得室内有点闷热,便走至窗前轻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没有雷电,无需细听便可听见沙沙作响的雨声,他低头俯看,路灯下细雨如烟如雾似粉,从不远处的水景那儿传来几声青蛙温情的叫声。

一阵东南风轻拂,带来一股泥土的气息,看来这夜雨是刚下不久。一阵疾风吹过,凉凉的雨丝落在谢童毫无困意的脸上和光洁、结实的胳膊上,好舒服,真的好舒服,他身心皆生一种在雨中狂奔的冲动,但冲动仅仅是冲动,关键时候它仍然不是理性的对手,他终究没有去雨中狂奔。

谢童扭头望了望高玉,柔和的灯光里,高玉翻了个身,脸对着他平时睡觉的位置,一只手臂似乎是想搂着他,却搂了个空。突然谢童又转过身去,轻轻将窗户关上,又轻轻拉上窗帘,满脑子都是一个偷窥者正手举高倍望远镜偷窥高玉正睡觉的画面。

谢童更无睡意了,他索性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回来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发现高玉又换了个睡姿。谢童突然记起他以前看过的一篇研究人类睡眠的科普文章,文中说,人在夜间熟睡时平均要翻身5次,都是无意识的,看来此言不虚。谢童将目光下移至高玉因为怀孕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他突然觉得高玉曾经替女人叫苦叫冤叫屈还是很有道理的,几乎所有的女人在人生的某个年龄段每个月都要被折磨几天,怀孕的女人既要承受因十月怀胎而导致的身体的变形、生理的不适,又要承受孕前或大或小的心理恐惧以及生育时男人永远都无法亲身感受的疼痛。谢童由此又一次想到了他的母亲,身为医生的母亲海兰就是在生育他的那个最终都没能睁开眼看一眼这个残酷地将他拒之门外的大千世界的弟弟时难产大出血而去的,产房外焦急等待中的父亲谢致远等来的不是婴儿的一声啼哭和护士的一声“母子平安”,谢童和姐姐谢红从此成了没妈的孩子,尽管父爱依然如山,但谢童还是切身体会到了没妈的孩子内心那深深的伤痛,无法用言语、文字完全表达的伤痛,所以他才会在重看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

谢童依然没有困意,转身去了书房,从书架上随机抽出一本书,是罗旭东以前送给他的那本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他随意翻了几页,连一个字都没入脑子,他的脑子里被一个龌龊的画面塞得满满当当:四年前的那个燥热的夏夜,酒后在他家留宿的罗旭东夜间起来在卫生间吐酒的时候,竟抱着高玉洗澡时换下来的衣服。

他终于有了困意,走至床边,就着床沿轻缓地躺下,不过躺得不太舒服,他怕自己不小心弄醒了高玉,因而不敢往里侧挪动身体,高玉仿佛知道他躺得不太舒服似的,善解人意地将她那只侵占了他的地盘的手臂收回,放在她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他于是伸手关了床头灯,往里侧靠了靠,然后侧过身子挨着高玉,闻着她的发香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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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
囚徒最新章节TXT----- “好漂亮啊。”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幅就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泛着金色的光。我手上还拿着铅笔,手指上占满笔碳。“如果拿这幅画去比赛的话,一定可以拿金奖,说不定会一举成名。”指导老师xing质高昂地说道,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可能?”我记得几分钟前才被同班同学强行拉进来的,连笔都没拿过的人,在短短几分钟内画出那么惟妙惟肖地素描要不是闹鬼就是我身体里隐藏着绘画的天分。当时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手就自己动了起来,等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这样了所以说前者的可能xing较大。
指导老师看地出神,一个劲地夸画的有多么的出彩,多么的生动,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我也只得捐出来,拿去比赛,美名约,为学校争光。
没有想到的是那幅画居然那么受欢迎,不止轻而易举地拿到金奖,还有不少美术大学的教授和画家对它打了超高的评价。甚至有收藏家肯出高价收购连报纸头条都上了,很是不可思议。
这一天正好是星期天,那幅画在……
有问题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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